第十一章
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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遨游在天际之上，感受云朵划过脸庞的丝丝凉意与视线的朦胧之美。对身为人类的小松露而言，如此难得的天空之旅简直如梦如幻。曾听说天空的广阔，也曾目睹大海的无垠；可那始终是人类目之所及的极限。天空的魅力，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想得到的。
然而，被阿莱克斯紧抱在怀中的小松露此刻除了恐惧与害怕之外，根本体会不到任何有关书本上所描绘的优美辞藻。仰望天空，会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可若低头俯视，伫立的群山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这种发自人类内心深处的本能正畏惧着从未接触过的环境。换句话说，小松露恐高了……
“好……好可怕……”
“我说你这小家伙抖什么，有我抱着，你还能掉下去啊？”
阿莱克斯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松露，发出了无奈的叹息。而双手全力捂着自己眼睛的小松露却已经害怕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浑身颤抖不停，倘若再过一段时间，恐怕眼泪都要飞出来了。
就算阿莱克斯能够保护她不受风压的侵袭，但也无法忽视掉这精神上的折磨。只好降低速度，慢慢从空中盘旋下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两人降落的地点，正巧就是阿莱克斯昨夜碰到刻拉格的王都城墙附近。也正是阿莱克斯此行的目的地。
“好了好了，已经到地面上了，赶紧下来吧。”
“真，真的吗……”
看着始终不肯放下双手的小松露，阿莱克斯收回了背后巨大的双翼。将小松露从自己的怀中抱下，让她亲身感受脚踏实地的安全感。渐渐地，小松露不再颤抖，满脸泪痕的缓缓放下双手。见到结实的城墙，这才哇的一声放声哭了出来。
“真是个麻烦的小家伙。不过话又说回来……”阿莱克斯没打算去安慰一下小松露，他甚至都不知道小松露到底在因为什么哭泣；是被强行抓走的恐惧，还是天空之上的无力，这都无所谓了。阿莱克斯走到城墙的边上，望着王都外面的景色不禁皱眉说道：“这还真是有点过分了呢。”
尸骸，臭味，以及腐烂的残肢。放眼望去，满目皆是不堪入目的污秽肮脏之色。这就是昨夜数十万遇害难民的尸体堆积处。仅仅是一个晚上，那群围着篝火聊天，捧着木碗哭泣，对着月亮难过的难民们，就全部变成了如今遭受野兽啃食的尸体。
阿莱克斯不是没见过比这更甚的场景。可相对于人类而言，能做出这种事，阿莱克斯不免也有些生气。而且最主要的是，阿莱克斯在这些尸体上面，发现了些许残留下来的术式。
这是一种献祭术式，只要放入等价的物品，就能召唤出等价的东西。这个东西既可以是生物，也可以是黄金。具体功效就要看施展术式的人想要什么了。
看来有人在用难民们当做祭品！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不过用数十万难民当做祭品献祭，那召唤出来的东西，怎么说也不会太过‘孱弱’。
阿莱克斯本不想去理会这些人类内部的琐碎，可风中传来的一丝微弱的气味，顿时让他回身看向王宫，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刻拉格……被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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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下室。
潮湿的地板冰冷无比，牢笼中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在这里，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光源，火把，已然不能成为照明的最佳用具。
咔嚓！咔嚓！
铁链的声音清脆又响亮，不断回荡在寂静无声的狭小空间内。而伴随着一并出现的，还有阵阵微弱的喘息与一道坚毅的目光。
“你来这里……就是打算看看我这幅狼狈的模样吗？”刻拉格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干燥的喉咙让他每吸一口气，都像是在喝入一碗滚烫的岩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费力的靠在墙上，用眼睛的余光死死盯着牢笼外的一道纤细身影上。
“有这么一方面吧。不过更多的，还是想听听你的回答。”空灵的声音从黑影嘴中发出，原来是一个女人。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仿佛融入黑暗一般，不知身影与容貌，然后缓缓的说道：“对于我的做法，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哼！没什么好说的。既身为将士，守护人民就是我的使命。你的做法，只是与我背道而驰罢了。”
刻拉格冷哼一声，想要抬动手臂，却只引起一阵锁链划过地板的清脆撞击声。纵使身躯残破，一双凌冽的目光倒从不曾黯淡过一丝一毫。
“背道而驰……吗？也许吧。”听到刻拉格的回答，黑影似是恍惚了一下，话语也开始变得犹豫起来，不过马上就又恢复了过来，淡淡的说道：“我很遗憾，能与你这样面对面说话的机会不多了。但有件事我想让你知道，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优秀的将军，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
“……”
刻拉格想过任何黑影可能会说的话，其中有嘲讽，有感叹。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失落的一句话。刻拉格沉默了，不知怎样回答。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黑影没有给刻拉格回答的机会，默默地转身离去。雍容华贵的步伐，倒是像极了一位掌握权力的女王。
“……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后悔的够多了，不差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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