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米勒的变化
驼背商人带来的消息值得艾维去警惕。毕竟能够想到用如此材料的人，目的大致与艾维也不会差到哪去。如果是这样，那这可说不上是一件好事。
带着大包小包的材料回到屋内，艾维正巧撞上换好衣服的海洛从房间里出来，不免又遭到了一番询问。
“刚刚是谁来了？”
“商会的人来送材料。制作米勒的身体已经用光了我的存货，想再做改进的话，只凭一双手是远远不够的。”艾维如实回答道，顺便将放有帕姆的小袋子递给了海洛。“这是上次卖掉人偶的钱，你拿去用吧。”
“我才不要呢，这点钱连买一件衣服都不够，还是你自己留着吧。”用手掂了掂袋子的重量，海洛嫌弃的对艾维摆了摆手，又再次还了回去。对于身为利安比亚王国上流贵族的她来说，这些帕姆的价值就和一块白面包没什么两样。
而艾维则是不喜钱财，他唯一感兴趣的只有圣湖，以及现在的米勒。
显然两人都拥有不同的价值观，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又格外的相像。至于袋中的十几颗金帕姆，在其他人眼里更是一笔连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这是让你去购买优质金属的钱，不是那些昂贵的抹布。”艾维提着大袋子绕过海洛，朝里屋走去，但嘴上的动作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好是和国王王座上同样的金属。虽然商会被明令禁止售卖这些，不过以你的背景，应该可以找到门路。”
“你要金属干什么？”海洛依靠在门框上，疑惑的问道：“我是可以找到门路，但你这点钱可完全不够。”
“能买到多少就先买多少，我有一个想实验在米勒身上的想法。”放好了材料，艾维转身离开房间。
而就当两人打算前往地窖的时候，米勒忽然从海洛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和出门前并无两样。
“父—亲——”
看见艾维，米勒依旧用那断断续续的声线恭敬的向他打招呼。但艾维却皱着眉头快步来到米勒的身边，仔细盯着米勒充满组装线的瞳孔，似乎想要从中找到些什么。
“米勒，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不——记得——”米勒如实回答道。她的声音非常生硬，很难让人想象得到发声器械的正在正常运作状态。
艾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尝试伸手轻抚米勒的头发，然而得到的却是米勒毫无生气的注视。
“米勒没什么问题吧？”随后而来的海洛走上前，将米勒娇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有些担忧的向艾维问道。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沉思许久，艾维最终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种情况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虽然圣湖理论还在运转，但米勒的行为与刚制造出来时却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异。
或许这些差异还会逐渐变大也说不定。
实践圣湖理论不是教书育人，这条道路对于艾维和海洛来说注定是行走在一条漆黑的隧道中，究竟会前往何方，只能听天由命。
“米勒，她是谁？”抱着仅存的一丝侥幸心理，艾维指着海洛问道。
“海洛—伊——丝阿—姨。”
“是姐姐哦。”
“海洛伊—丝姐——姐—”
本能的一句纠正让海洛也注意到了米勒完全不同的差异。米勒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反驳她的话，甚至连思考时的犹豫都不曾显现。
没有对不理解的质疑，也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此时的米勒看上去根本就与普通的服务型人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会单独行动而已。
“这……”海洛膛目结舌的看了看怀中的米勒，又看了看旁边的艾维，脸上尽是一片惊讶之色。
之后艾维又对米勒进行了学习和认知等方面的检测，但这些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与之前一模一样。最后艾维得出了结论。
“看样子是圣湖理论封闭了米勒情绪和思考，只保留了简单的思维意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变化。”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去买金属，我去给她做调整。”艾维淡淡的说道：“说到底米勒的存在不过就是为了证明圣湖，既然已经证明圣湖的存在，那么接下来只要对圣湖理论进行观察就好，没必要做些什么多余的事情。”
“怎么能这样！米勒可是你最杰出的作品！”听了艾维冷漠到无情的回答，海洛就气不打一处来，鼓起脸颊表现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炼金人偶是为了服务人类才诞生的，这也是她们存在的意义。不要把她们当做人看，不然……”
艾维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便离开了，任凭海洛在后面一通发火也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海洛有些失落的看向米勒，但米勒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所在，这跟她在村子里的时候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鬼使神差中，海洛向米勒问了一句：“米勒，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
“很难受，因为被父亲抛弃而感到心跳加快，但是很痛苦，就像是尝试吞下芙兰林毒草一样的感觉。”
“胡说，你根本没有心脏。”
米勒只有在复读书中的知识时才会流畅的发音。基于这一点，海洛就明白自己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真正的答案。不过总归是一句玩笑一般的询问，海洛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稍事休息后，海洛带着一袋子金帕姆开始前往王都购买艾维想要的优质金属。虽然对于艾维的做法有些不快，但毕竟是共事多年的两人。她认为，只要艾维的目的不变，那么米勒始终会成为对圣湖研究的关键。
证明圣湖存在的存在，难道不和圣湖一样神秘吗？至少海洛已经开始有些喜欢米勒这个娇小的人偶了。
可就在途径村子的时候，海洛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有村民被发现死在了家里，并且全身的骨头都以非常残忍的方法剔去，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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