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米勒
艾维·斯派洛,曾经是利安比亚王国炼金协会,炼金人偶科的学生。也许是天赋秉然,艾维受到了炼金协会绝大多数的关注,这也使得他接触到了许多从未接触到的东西。
而跟艾维一样备受协会关注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海洛伊丝·艾拉里斯。但与艾维不同的是,海洛所在的科系是远东科,研究的也自然是来自远东的学识。
可就是这样互不相干的两人,却在某一个方面拥有着相同的目标——利安比亚圣湖。
这个仅存于利安比亚人民中的传说,对于两人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也许是身为炼金术师对未知知识的极度渴求,艾维和海洛在暗地里私自开始了这项研究。
直到艾维为了调查有关圣湖的线索而只身闯入国家图书馆后,两人暗地里的研究才被公布于众。
此等对玩笑一般的传说进行研究的行为自然是受到了其他炼金术师的嘲笑,艾维也因此被逐出了炼金协会。可是没有人知道,艾维对于圣湖的执着早已超过了对人偶的喜爱,就算被逐出了协会,他也一直在一所小村庄中,默默的和海洛一起进行着这项研究。
‘利安比亚圣湖是所有美好定义的集合地;湖畔上遍布着无数珍贵无比的宝石,人们通过湖面可以看到世界的未来,喝下湖水就将获得永生’。
这则传说就算是在利安比亚王国之外也极负盛名,被人们传颂了百年之久。但它就像是朦胧的雾气一样,看不见摸不到,甚至连存在也一度被人们质疑。
如今,圣湖的传说早已沦为人们口中调笑的借口,没有人认为它存在过。
然而在艾维和海洛的努力下,利安比亚圣湖的存在,却是已经得到了证实!
“利安比亚圣湖,传说中世界上所有美好定义的集合地,既没有实体,也没有定义,可是偏偏在远东知识的辅助下,赋予了非生命体造物意识以及……思维。也就是说,圣湖确实是存在的。”
当艾维和海洛再次来到地下实验室的时候,已是三天后的午后。看着静静躺在实验台上的人偶少女,艾维对实验进行了全面的总结。
这样说着,艾维的情绪开始渐渐高涨起来,并张开手臂放声说道:“哈哈哈!圣湖是存在的!是存在的啊!协会那群老顽固,始终都不肯相信我们的判断,但我们成功了!”
“面对未知的知识却选择无视与逃避,真是腐朽的思想!”一想起被赶出协会前,那群同僚对自己的讥讽和嘲笑,艾维顿时冷静了下来,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被给予的侮辱性称号……
“做梦的白痴,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正当艾维沉浸在令人恼怒的回忆中的时候,海洛端着两杯茶从他的背后走了出来,递给了他一杯并骄傲的说道:“尝尝吧,这可是从远东一个国家那里运来的饮品,市场上根本买不到的,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家里拿出来了一点。”。说着,海洛轻饮一口,但马上又吐出舌头,表露出一副非常难喝的表情。
“好苦!”
没有去理会海洛,艾维面无表情的一口气将茶水喝尽,然后再度转身看着人偶少女,淡淡的说道:“离梦想成真还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呢。”
随手从身旁杂乱的书籍和资料中拿出一本老旧的笔记,艾维细细的进行翻看,并将视线停留到了其中一页上。
“最早提出利安比亚圣湖理论的人,是三百年前的炼金术师,加莱·阿尔弗雷德。是他研究出了让圣湖理论和远东知识相结合的方法,但却没有记录他到底有没有成功。”说到这,艾维苦恼的揉了揉脑袋。“如果他没有成功,至少我们证实了他的想法……可如果他成功了,后续的研究资料又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以后再想吧,现在最主要的是,这孩子怎么办?”端着手中还微微发烫的茶杯,海洛指着实验台上的人偶少女对艾维说道:“上次动力炉没有能量了,所以这孩子只说了一句话就没了动静,这次要不要试着减少一点输入给她知识,只保留一些最基础的知识?”
向炼金人偶灌输知识,这是艾维很早想出来的一个办法,普通的炼金人偶,制作者只会给它输入最简单的知识,比如打扫,端水,收拾衣物等,这些人偶也被称作服务型炼金人偶,流通于世面,也是代替女佣的不二选择。
再进一步的则是战争用炼金人偶,这种人偶因为需要输入的知识过于复杂,所以非常的稀少,也鲜有人能制作出来。它的作用就是在战争中杀敌和抵御。而且由于国家的禁令,此类人偶也无人敢在市面上贩卖。
艾维的方法其实就是介于两者之间,以复杂而又简单的知识为养料,借助通晓远东知识的海洛之手输入进人偶内,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成品被造出来过。艾维本来以为这次凭借高性能的躯体和神秘的利安比亚圣湖理论应该可以让这个想法成功,但就目前看来,还是太过勉强了。
“减少知识储备量吗……试试看吧。”听了海洛的话,艾维思考了良久,最后从一旁的工具箱中拿出工具,开始了对人偶少女的调整和改造。
三个小时后。
“呼……肢体的改造倒是不难,主要是还要重新输入知识和命令,希望可行吧。”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艾维吐出一口浊气,向海洛挥了挥手表示已经完工。
而当海洛走到实验台前,上面原本高挑,瘦弱的少女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具如同瓷娃娃一般的玩偶!
如果说之前的人偶是少女形态,那么被艾维改装过后的人偶却是已经变成了小女孩,非常的可爱,也非常的娇小。
“好可爱!可是为什么要做成娃娃的模样啊?”还处于花季少女的海洛自然是抵挡不住如此精致的瓷娃娃的诱惑,不断的用手去抚摸人偶女孩的脸颊和头发,一脸的开心。
艾维的手艺自然不是那些做手工玩偶的工匠可比拟的。
“你也不希望到时候出门的时候被那些平民说三道四吧……如果只是多出来一个女孩,或许还能用亲戚的身份糊弄一下。”放下手中的工具,艾维一边对海洛解释,一边向后走去。
接下来需要做的工作,已经不是他能做到的了,所以才需要海洛在这里帮他。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用远东知识灌注圣湖理论,看看这次动力炉能不能负担得起那些命令和知识。”
“交给我吧!”停下了手中不断抚摸的动作,海洛给了艾维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实的笔记,背对着艾维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是远东的知识,艾维虽然也有涉猎,但论熟悉程度自然是不及海洛,所以这项实验一直都是两人在一起才做的。
说到这个远东学识,实际上它真正的名字叫做‘世界之纹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但远东列国都是这么称呼它的,所以即使在西大陆,也依旧保留下了这个奇怪的称呼。
据说大约三百年前,或许更久远的时代,来自远东的旅行者将这份超越了奇迹的知识带上了西大陆的土地。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可以将记录下来任何知识如同纹理一般随意编织,并且作用在任何物体上。
这种不是魔法的魔法的出现,顿时让当时西大陆的学者们感到震惊不已,此后便建立起了与远东学者们相互联系的组织,用作交流往来。
不过知识毕竟只是知识,虽然理论上来说纹理的作用非常广泛,但却并不包括战斗。这也是为什么能够真正掌握这份力量的人偏少数的原因。因为只有身据大量的学识,才能拥有使用这份奇迹的资格。
良久之后,海洛合上笔记,将艾维叫到身边,一起再次共享实验成功的喜悦。与上次一样,随着人偶女孩四肢的颤抖,以及清脆的关节摩擦声的出现,人偶女孩渐渐睁开了双眼。不过与上次不同,这次人偶女孩竟然懂得用手撑着实验台缓缓坐起来。
或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人偶女孩将自己的面向调整到了艾维与海洛的方向,一双宝蓝色的瞳孔中尽显疑惑之色,这让艾维的情绪不自觉的开始激动起来。
上一次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人偶女孩,没想到圣湖理论竟然真的赋予了她意识与思维,这简直就像是……就像是创造生命!
看到这一幕,不止是艾维,就连海洛也不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虽说躯体还是以材料制成的驱壳,但拥有思维,拥有意识,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真是神奇的存在,利安比亚圣湖理论!
“父——”
“嗯?”看到人偶女孩缓缓张开嘴唇,艾维和海洛几乎同时便听到了从女孩口中发出的声音,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而后,就见人偶女孩疑惑的看着艾维,从艾维所输入的基础知识中,挑选出了最适合目前状况的第一句话,那是不同于因机械而产生的冰冷、生硬的声音,而是带有单一感**彩的言语:“父——亲—?”
“不论看多少次都还是会感觉到不可思议,我真是越来越想知道真正的圣湖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了!”踏步上前,艾维在人偶女孩莫名的注视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而女孩也许是感受到了从这只大手上传来的复杂情绪,不自觉的就用头轻轻的拱了拱艾维的手,看到如此动作,艾维竟小小的恍惚了一下。良久之后,才向身后的海洛询问起来:“……海洛,你觉得米勒这个名字怎么样?”
“米勒……吗?利安比亚古文中‘不可思议’的意思吗?”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或者说,她就是为了打破这个不可思议,才会诞生在这里的,不是吗?”
“米勒·斯派洛……真是个含义深刻的名字呢,不过确实挺好听的。”走到艾维身旁,看着还在如同撒娇的猫咪一般享受着艾维抚摸的女孩,海洛轻轻撩起她耳边的长发,露出精致的脸庞,然后在女孩的注视下,说道:“米勒,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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