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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福祸未知的的变化

第二章 福祸未知的的变化

粉色丝带扎着两束卷曲茶色头发的脑袋在四周张望,煽动着失落的翅膀缓缓穿过交错的树木之间。

所到之处起伏着细细的话语声,翠琳轻轻的拨开一层又一层的叶片,一张长着褐绿色长发的脸立即吸引着她的眼瞳,满心的愉悦在绽放。

“尼琳!”

停下了交谈的尼琳看到正叫唤自己的翠琳,微微上扬的嘴角一瞬即逝,板起脸的比围在身边的其他精灵们更消沉。

“在叫你~尼琳~”

“有吗?”

“哦?你听不到?”

“没听到!”

“喂,她说没听到,还呆在这里干嘛?”

粉色的丝带无精打采的垂着,低着头的翠琳继续轻声说着。

“啊……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既然知道是你的错,还不赶快走开!”

“可是……能让我与尼琳谈谈么?”

“吓?她本人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哦~”

“诶……?”

“天真得和傻瓜没什么分别,你说是不是,伊米密。”

轻蔑的嘲笑声一根根的刺入翠琳的内心,眼眶里打滚着热泪。

“啊啦~琳德,你看那幅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有趣。”

“那不是有趣,是可悲才对,有这样的承继者丢光我们森林精灵一族的颜面了!”

“没有一点用处!若不是你没有支撑起整个卡罗伦森的能力,森林里的树木也不会失去光彩!”

“别以为你长着与西维亚大人一样的发色,就能得到我们的认同!”

“这张脸一点也配不上那高贵的茶色!”

琳德一把揪起卷曲的茶色头发用力拉扯,正要反抗的翠琳被伊米密狠狠的反扣双手在背后,翠琳害怕得失声叫喊。

“你们……要干什么?!”

“放手…….不要!”

琳德抽出插在腰间的匕首,闪亮的寒光划向翠琳的脸部,刷——断落的发丝连同丝带一起掉落。

吃惊的尼琳紧握住拳头,把脸别过去的她咬住了唇边。

“够了!琳德!”

“你这是同情她吗?也难怪,谁叫你们昔日情同亲姐妹!”

“放她走吧!”

“就这样算了?!”

来自尼琳眼里的寒光吓得琳德与伊米密立即放开了翠琳。

不解的泪水流下,翠琳看着此刻那个陌生的她,眼里已没有以往的情谊,再也不能插足与他们之间的翠琳飞快逃离。

尼琳微张的嘴停顿了下,又闭合上,一直看着远去的翠琳。

“你怎么天天都来这里?尼达。”

“多事!”

“树又长个头了?”

“这乱七八糟生长的树看着碍眼!都快把这边的路封闭上了。”

“路?前面不是越不过去的封印裂缝么?”

“别插嘴!”

“啊~你是在等她回来?”

“什么跟什么?她她她……才不是!”

“不是吗?可她明明是在这里回去的啊~”

索德歪着脑袋傻傻的思考着,尼达哼哼的擦着鼻子,举起斧头试探性在树上砍一下,坚硬的表皮没有损伤。

“你要把这些树都砍了?”

“恩,过来帮手。”

“石锤放在房子里了,我回去拿。”

“……还是我自己来吧,等你回来太阳都高挂在天空了。”

挥舞着斧头做着热身动作,左右交替空砍着,一个带着淡绿色的高速光点与斧头刀刃擦肩而过,刺耳的惊叫声吓得尼达松开了握住斧头的手,当啷的一声,斧背砸中了尼达的脚,痛得他连忙弯腰捂住。

“什么东西?!”

“呜呜……”

惊吓过度的翠琳掉落到枯叶堆里,不停使劲的哭着。

“森林精灵王西维亚那小不点继承人,一个人来荒凉的边界干什么?”

“又被欺负了?就知道哭,这个样子怎能统领其他的森林精灵!”

尼达的奚落让翠琳哭得连心肺都要撕裂。

“尼达,你弄哭她了。”

“这……是她自己先哭起来的!我只不过说实话……”

爪着后脑跟的尼达一脸无力。

“别哭啦!什么时候想找人聊天,来我的小屋里吧,直到你觉得厌倦。”

翠琳瞪着惊讶的眼瞳看着尼达,脸颊有些绯红,用袖子擦干了泪水。

“那个……你们是在干什么?”

“砍树啊~”

“树?生火用的?”

“不是,这些树把入口挡着了。”

“入口?”

翠琳透过树干之间的空缝,能看到的只有封印产生的魔力屏障——镜子般折射出看似走不完的树林墙壁。

“他是说那些人类离开时出现的奇怪通道。”

回答着的索德一手提着翠琳的翅膀,另一只手轻轻的托着小小的身躯。

翠琳那双疑惑的眼神痴痴的望着那些树。

“这感觉……好奇怪,与别的树木不一样。”

站稳的脚步,再次提起的斧头从后脑迅速挥动,树干与斧刃的撞击声回响,产生的一股强大的反弹力把斧头连同尼达一并推到数米之外。

啪啦啦,原本要被砍掉的树干快速疯长,旁边紧挨着的树叶也生长着,速度快得让人目不接暇,复杂却又有序的交错,粗大的树干在中间部分开融合在一起,在左右两边悬空架起弯曲的木制扶手,其余的树枝相互延伸交缠在对面的树干上,绿叶一片叠着一片,铺在树枝上,一道梦幻般的翠绿树桥架在他们眼前。

往上展开的树枝没有止住脚步,继续往前伸展轻易穿透过屏障开辟出一条道路。

悬起的气流非常猛烈,翠琳在索德的帮助下才不至于被卷走,她好奇的看着树桥另一边渐渐清晰的景象——同样是树木,却有着不一样的气息。

深深被吸引着的小小身躯几乎没有犹豫展开翅膀冲着那边飞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两个矮人还来不及叫喊的声之中。

穿着难得的短袖运动上衣,咖啡色的长裤,一双轻盈带有网面鞋子,格尔薇克蹲在房子与花房之间的草坪里。

双手,脸颊,衣服,连额上都弄得脏兮兮的,不停往上拔起捏紧在手里的杂草,一脸不愉快。

“混蛋!真是个混蛋!”

“居然让我来清理杂草!我又不是为了当园丁才去求他的!”

“这么大的庭院要弄到什么时候啊!”

“累死了!”

“不干了!”

扑通的倒在草地上,用手臂挡去刺眼的阳光,脑里的片段在走马观灯回放,画面定格停那片淹没森林的红色火海。

远处空空洞洞的说话声说了一遍又一遍,她则着耳想要听清楚,声音与一个越来越近的面孔慢慢逼近,最后猛的睁开眼瞳,脑里清晰记得那个声音说的话,宝蓝色眼瞳低下那有着迷人曲线的嘴唇反复说着那句。

‘把庭院杂草整理干净,每天跑二十个圈,完成了再教你想要的’

闪着泪光的眼里愤愤不平,翻起身把散乱的杂草整理成一堆,再装进大大的布袋里。

阳光之下默默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枫树林的湖边。

长在湖中的那颗树与以往相比更加茂密,曲着膝盖坐着的樱用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

虽说她精力集中在那颗树上,还是能感觉有什么在附近来来回回经过好几次,这次斜着眼的樱决定把那个打扰自己的‘鬼怪’看个清楚。

沙哗啦,再次出现的‘鬼怪’走了不同的路线,东歪西倒的朝着湖边撞去。

“你不长眼了?!”

猛的拉着一脚要踩进湖水中的格尔薇克,樱生气的喊着。

回过神来的格尔薇克筋疲力尽坐倒在草地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吓死我了,怎么跑这里来了?真见鬼!”

“我才被你吓死了!你这是在干吗?!”

“樱......?!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啊!”

“啊哈哈……”

四目相对的时间连几秒也没有,金黑色眼瞳随即收起了视线,停止的话语悄然无声。

“对不起……我……”

“你花了这么多时间,要对我说的只有这句?”

“樱……”

“我不想听!”

“等一下!”

着急的格尔薇克捉住了转身离去的樱,缓缓的把脸贴在樱的脑袋后。

“你母亲的事,非常抱歉,我找不到别的方法,只能那样做。”

“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很清楚,所以你要打要骂都没关系!”

“那样我也……”

唇边被咬得掺着血,樱用力的推开了格尔薇克使她失倒在地上,饱含着的痛苦全都顺着泪水倾泻。

“没错!都是你!”

“要不是因为你,母亲她…..”

“打你?骂你?这样做有什么用?!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

“这你又不是不知!”

“你说话啊!”

看着哭得越发收不住声音的樱,在地上的格尔薇克轻轻握着了樱的手,低声哭着。

这是她俩第一走得这么近,相互依偎哭得一塌糊涂。

泪水都哭干了,背对坐着的两人各自擦着脸颊。

“蠢蛋!”

“诶??!”

“我明白那样做也是逼于无奈,根本没有恨你理由。虽然很想讨厌你,却又讨厌不起来!母亲的祈愿你帮她达成了,我还得要感谢你,让她在最后的时刻没有任何遗憾。”

“……”

“你还是打算一声不吭?”

“对……不,是我要感谢你们才对,这段时间里我看到了许多,也接触到许多与以往不同事物,想了很久还是有很多不明白。”

格尔薇克扭转头冲着樱笑了。

“无论是过去抑或你母亲的事情上始终躲在一角看着,总认为等事情过去就会和往常一样,那不过是在逃避,不敢正视那个弱小的自己,就像你说的一样是个大蠢蛋!”

“你没事吧?说这种话一点也不像你,让人浑身不舒服。”

“诶?是你要我说的啊!”

“我有没叫你说那么直接!鸡皮都冒出来了!”

“啊哈哈……”

“最近你在干吗?庭院的杂草都是你干的?大小姐你这是在闹哪样?”

“那…..是特训啦!”

“吓?刚才你绕着这边跑了足足十个来回也是在特训?!”

“也算是吧……”

“为什么?”

“力量,我想要得到,向戴纳讨教了,现在想想大概被他捉弄了。”

“那倒未必,他不像是那种人,至少你没有顾虑将自己交托给他,正好说明你信任他。”

一脸愕然的格尔薇克说不上话来。

“要保密哦~”

“……?”

“总不能让她们知道我俩……那种事情丑死了!”

“恩……”

“回去吧。”

不知是阳光照射太久还是太饿的关系,樱刚站起来感到一阵头晕,觉察到的格尔薇克连忙扶着樱的手臂。

“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

“可能是饿了吧~你也饿了吧~赶紧回去好好吃一顿!”

“早饿晕了!见到戴纳一定要奏他一顿!”

“哈哈,只怕你连他一个指头也碰不着。”

樱使劲推着格尔薇克的背后,两人边说边笑的向房子走去。

一片深不见低的水中。

是在某处可流的水?

某处湖中的水?

某处海洋的水?

她的意识随着水流被卷进冰冷的漆黑之中。

使不上力的手伸向那泛着的粼粼波光,一个白色的身形立于水面之上。

她努力睁开昏睡的双眼试图看清那是什么。

那种外形不像是人。

是船吗?

又不太像。

那白色的质地看着似乎很柔软。

会不会是某种动物?

咕噜噜。

不断增加的汽包在水中打滚,那是从水面那边落下来的。

指尖碰上了一个气泡,啪的爆裂了,流出的液体有点温暖同时又让人感到心痛。

眼角莫名流出的泪水让她十分诧异,她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心脏好痛。

这究竟是……

朦胧中眼皮一点点的合上。

一道散发着与流动的水一样色彩的光芒慢慢朝着她落下。

强烈的光让她难以看清是什么。

内心有种渴望促使她伸出手来捉住那个物体。

在两者触碰上的霎间,冰冻的触感在渗入皮肤,她握着的是一块寒冰,透明的质感里还藏着另一个物件。

还没细看清楚,冰块就爆裂开,卷起急促的水流让她的身体快速吸进更深的漆黑里。

比水更纯粹的水蓝色光芒来自那个离她越来越远的物件上。

冰块的碎片没有被溶解,往上浮出水面,凝结成一层薄薄浮冰,挡去水面的光亮。

张开想要喊出声来嘴,喉咙被呛着,呼吸困难磨掉了她仅剩的意识。

耳边响着一个音声。

搭在额上的手轻轻的擦着,抹走不少汗水。

紧闭的睫毛在发抖,呼吸不断起伏,张开的视线渐渐清晰,竭力稳住的思绪透过双眼显露出不安的神色。

撑起的上半身靠上了枕头,稍稍缓过气的清涵解下睡衣上的纽扣,拉下左边的衣袖露出肩膀的位置,另一只手抚摸着。

“又增加了。”

“得想办法查明原因。”

“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能让她们知道。”

脱下的衣衫擦干了身上的汗,往身上穿起从衣柜里取出的干净衣服,无奈的视线看着镜中的映照之物——一层柔软洁白的毛色翻盖在肩膀上,活像是天然生成的,不像是日常能看到的鸟类羽毛。

轻快愉悦的嘻嘻哈哈声穿透房门,楼下大概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那声音让清涵得以从镜子前挪动脚步。

“小小的。”

“好可爱哦~”

“薄薄的,这个能飞起来的么?”

“衣服样式像蛋糕一样甜美~”

伏在餐桌上的风正笑嘻嘻冲着放在中间的花瓶说着,插在上面的花朵里探出半个小巧的身子。

“剪裁得真好,颜色看着很舒服。”

“怎么缝制的?一点也看不出连接部位。”

“啊呀,头发怎么弄这样了?”

伸出的手还没碰上已经被对方推开,那小小的力道对于风来说更本不算什么。

她看懂了对方的防范,收起满满的笑容,用较为正经口吻接着说。

“一个人?”

“你的同伴呢?”

“是迷路了?”

“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饿了么?喜欢草莓慕斯么?”

“把我的这份给你吧,那边的要留给格尔薇克,她可是很喜欢甜点呢。”

粉色的丝带跳动了一下,往上抬起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格尔薇克?”

“怎么了?”

“在哪里?”

“恩?”

“她在哪里?!”

强忍的泪水在眼眶内打转,紧紧捉紧着在瓶口边缘的小手在颤抖。

“你认识她?”

“难道是……”

咔嚓的关门声后接着是碰碰撞撞的脚步声,两个身影一路在小打小闹的来到餐厅。

两人碰上一脸疑惑的风,相互挣脱了对方挽着自己的手臂。

樱一边走到风的身旁一边好奇的往花瓶那边看去。

“晚饭还没做好?”

“做好了,不过……”

“花瓶里有什么吗?”

“大概是……精灵吧,好像是来找格尔薇克。”

两人的视线随即转到格尔薇克身上,后者还在整理着满是尘土的衣服。

刷啦啦,飞起的小巧翅膀领着的身躯直面扑向格尔薇克的脸上,吓得她啊的一声,用力摇着头。

抖落的身躯被差点反应不过来的格尔薇克接在手中,她吃惊的看着躺在手心的翠琳。

“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是怎么穿过封印之间的裂缝?”

“头发......被剪掉了?!”

一声不吭的翠琳低着头,泪水打湿了格尔薇克的手。

突然间,风蹬蹬蹬的冲到格尔薇克跟前。

“格尔薇克你的衣服,又去清理杂草?”

“啊,恩。”

“手都伤成这样,对画师来说双手很重要的,伤口要……”

“不用了……”

“衣服也得换下……”

“我自己会……”

“等会,我去……”

“这些事情我自己能做!不用你帮忙!”

听到突然加重的语气,失落的神色闪过风的眼里。

“让她自己去吧,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交叉着手臂的清涵刷过格尔薇克身旁,轻缓却又有力地拍着她的肩膀。

格尔薇克将捧着小精灵的手贴在胸口,转身快步走上旋转楼梯。

清涵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仰着头靠着椅背,不以为然的望着风。

“你睡醒了?好点了么?”

“恩。”

“脸色还是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是最近工作太忙才会这样,你就别胡乱操心了。”

“总是这样,工作再忙也得给自己好好休息啊!”

“你又想让我请假?”

“你已经一个月没休假了!”

“唉,真是说不过你。”

“嘛~!”

“她手中的个小不点是?”

“好像是在卡罗伦森认识的精灵。”

“这样啊……”

不紧不慢的回复着对话,清涵刚想端起装着草莓慕斯蛋糕的盘子,指尖微微的收了回去,用手捂住肩膀,抿紧的双唇有些苍白,忍忍的疼痛感流通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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