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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荒之月,苍静的月光中透露着一点孕育新生希望的光辉,闪烁的椰林中有数百火把像是鬼火般在被黑暗铺满的幽静之森里摇摇晃晃,一首古老淳朴且令听者麻木的曲调顺着静静挂去的微风逐渐渗透茂密丛林中的每片绿叶,大人和孩子都带着面具,面具各不相同,成年男子的面具上红色的蛇血是主要色调:象征着不畏艰辛、不畏死亡,成年女子面具上仅有被剪成各种奇怪形状的绿叶做装饰:象征温柔、包容和缅怀,孩子带着的是不遮嘴巴的半面具,右边红色、左边绿色:象征着需要守护、关心和灌注。查尔斯和阿瑞斯被人群簇拥在最中间,好似夜中打道回府的阎王,特制的部落服装上还残留着血腥以及尘土的味道,不得不露出上半身的查尔斯感觉身体好像被邪风挑逗着,每当他远离火把时就有一阵冷风直袭胸口让他浑身打颤,冷静的查尔斯紧紧跟随族人不紧不慢的脚步,火光照耀的前路有人拿蛇矛一直挥扫地面,这是为了防止半夜静静躺在地上等待猎物上钩的咝蝰。
族人驻扎的领地与圣地之间只有一首歌的距离,后混的歌声从清朗变得清脆,令灵魂沉沦的语调渐渐从高处滚落地面,聚集在圣地旁的毒蛇很多,魁梧的男人们一展风采将暗地里偷袭队伍的蛇头全部当作了通往圣地的祭品,蛇血和挥打声散落一地,前方蛋黄的光亮里渐渐映出了一轮被藏在黑暗密林中的密泉,泉水温暖清澈,只有被雾气笼罩的表面显得有点浑浊,硫磺的气味刺激鼻腔却到刚好能让大脑清醒的程度带不来任何危害,歌声随着圣地的露面渐渐停下,孩子们率先跑在前面:这是他们一百年中唯一露脸的机会,妇女紧随其后跟着孩子一起围成一个圈,男人跟着妇女带着武器将她们保护在圈内,蛇矛矛头朝上**泥地,刚刚还夜夜笙歌的众人顿时全部安静下来,查尔斯看着那围绕温泉摆放整齐的大块石头,那早就摆放好的装饰表示着这里早就有人提前来过,查尔斯的目光飘向族长,族长那巨大的插满不知名野兽的面具下的表情没有人能看到。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破绽,查尔斯瞄向那看起来轻飘飘地站在族长身边的阿瑞斯,阿瑞斯漆黑的长发舞动在淡黄的火光之中,好似被割断的精灵的琴弦般闪亮。“圣物毁灭,复仇之日将会来临,最寒冷的时间将伴随死神的所有愤怒永远冻结在圣地里。”这句话像是女巫的诅咒般紧紧缭绕在查尔斯焦急的内心中,静默片刻,席拉得法族人们终于动了,小孩学着大人教给他们的手势:左手轻握右手的小指并低头祈祷。他们的动作还有些笨拙,有些孩子甚至还分不清左右手,诚心的祷告结束后,孩子们都摘下系在身上的兽皮衣服一个个浸入温泉里,温暖的泉水比牛奶轻柔比热水浸透,暖和的感觉从脚底渗透全身,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的孩子们有些抑制不住兴奋朝自己的父母大叫起来,并理所应当地挨了骂。
握住小指,他们祈祷的是在古老的传说里拯救了席拉得法祖先的善良神明,据说神明不惜割断自己的小指吸引毒蛇的注意也要救下在旅途中碰到的失落的黑人,浸泡圣泉在席拉得法人们的眼中就像是一种对神明伟大精神的传承,希望这神圣的泉水能洗去身上的污秽和肮脏,并带来幸福、希望和光明的未来。如果说最终是这汪泉水剥夺了他们生命的话,那查尔斯就会变得像是寓言中贪婪的毒蛇一般,剥夺了他人性命的毒蛇最后也会死在死人被埋葬的土地上。族人们都浸入温泉,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有些人还好奇地张嘴想要尝尝这奇怪泉水的味道,从他们扭曲的表情来看那浸泡着族人身上泥土、蛇血和汗水的温泉味道应该并不好,温泉上的蒸汽越来越浓密,族人们好像都忘记了查尔斯和阿瑞斯这两个英雄的存在,他们大量的汗在泉水表面蒸腾,最后开心的表情好像变成了痴迷,如同被施了迷咒的猴子般睁着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出任何大脑运转的痕迹,嬉笑和打闹声也随之停止,所有人都呆立在温泉里,好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
“嗯?”戴着巨大面具的族长此时环顾四周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他一直拄着的象征族长威严的拐杖悄无声迹地掉落在地上惊扰住了暗夜里栖息的鬼魂,族长往后退落几步,庞大面具下他瘦小的身躯就像是一个匍匐在地上的巨大蜥蜴般充满野兽的意味:是野兽、不是人。“你要去哪?【部落语言】”阿瑞斯静静的话像是一道透明的线将族长浑身上下缠绕在一起不得动弹,族长此时失声大叫:“不!不可能!使者呢?!我的使者呢?!【英语】”“果然是这样吗。”一直暗暗观察的查尔斯这时从阴影里迈出脚步站立在被纯洁月光照耀的大地上,他举着族人曾经递给他的蛇皮水壶:“【圣物毁灭,复仇之日将会来临,最寒冷的时间将伴随死神的所有愤怒永远冻结在圣地里。】一年里最冷的一天,12月22日晚上的气温低于15°c,而蛇群出来活动的温度是18°c以上,为了取暖的蛇群会聚集在敏感皮肤告诉它们的最温暖的地方,也就是这片温泉里。”
“为了取悦自己肮脏的内心,竟然在温泉中下药,药性和族人的汗水混在一起就会有让人迷惑甚至失去意识的效果,这样蛇群就会一拥而杀死族人,你已经不配做席拉得法的族长了......恶魔!”阿瑞斯迅疾的刀刃在空气里留下微颤的嗡鸣,只见黑暗的夜空下闪过一弯半月,族长巨大的面具就已经断裂两半,露出了那张因恐惧和愤怒扭曲变形的、苍老的脸。
“是时候摘下面具了吧。”一直跟组长保持距离的查尔斯此时踏着落地的枝叶步步逼近,族长脸上的皱纹像是一条条快要死掉的虫子般纠缠在一起不断扭动,他不敢相信、仍不放弃最后的希望大喊:“我的使者呢?!我的使者呢?!”叫嚣的喊声只能得到树叶凌乱的回应,查尔斯将蛇皮水壶丢到族长面前,族长看着那好像是新的已经被仔细清洗过的水壶,他的瞳孔左右晃动,像是一只发现自己被饿狼包围的狡猾兔子般不知所措。“水壶上有接收通讯器,当初在里面下药然后用通讯器催眠我让我将阿瑞斯带到温泉那里的就是你吧,辛亏阿瑞斯提醒我在我清醒的时候一直拿着这只水壶。同样的方法我也对你用了,不要惊讶。”查尔斯这几天已经为了此时的准备付出了太多辛劳,他将所有的压力全部呼出肺部,大声说:“今天不是22日,今天是23日,蛇群不会聚集在人这么多的地方。恶魔......你肮脏的计划已经结束了。”族长颤巍巍的脚步好像是踩着恶魔湿滑的外皮在移动般,他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缓缓后退。“摘掉那层虚假的脸皮吧。”
接着查尔斯的话锋,阿瑞斯在草坪上屏住呼吸,高速移动的残影被旖旎的月光挥洒地有些虚幻,下一秒间阿瑞斯手中闪光的刀刃就已经顶住了族长的后颈,寒冷且锋利的杀意从脖子后面直抵脑髓,折射的朦胧月光用无限正义揭露出族长苍老面孔边缘处那隐藏着罪恶的连缝,阿瑞斯扯开破绽将面具撕开,所有的幻象都像是海市蜃楼般摇曳在面前,前面那大汗淋漓的紧张面庞毫无疑问是自己从前的伙伴:雄三大田。没有过多的寒暄、没有无用的语言,从大田那因丢失了感情、信念和梦想的灰白眼睛中查尔斯就已经看到了一切,刀光一闪,喷涌的鲜血像天使断掉的翅膀般划过半空又重重落地,大田瞳孔紧缩倒在地上,紫红的鲜血任意地在黄绿色的大地上画出血腥的卷幅,阿瑞斯甩掉匕首上残留的鲜血熟练地将匕首收回。
“再见了。”查尔斯将脸扬向群星闪烁的夜空,闭着眼睛轻轻做最后没有伤害的道别。刚安静下的空气里突然有些躁动,阿瑞斯感到了异常血腥的氛围,平静的四周溢满了无与伦比的像是要吞噬整个世界般的躁动,兴奋的杀意仿佛打破铁笼逃到人间的饥渴野兽,压抑的痛苦犹如能高速传染的病毒在脑旁肆虐,这种气息他在之前被进行杀手培训的时候遇到过:狩猎狼群的时候。“怎么回事?查尔斯?”阿瑞斯尽力保持冷静,可他不得不拔出刚刚收回的匕首,查尔斯也一头雾水,再次向森林看去的时候他整个灵魂仿佛都被禁锢,无数血红的眼睛闪烁在远处正向这里奔腾,嘶嘶的低吟好似被压迫在万丈深渊下的死神般渴望死亡,蛇群,大量的蛇群在向这边涌来。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今天不是23号吗?为什么会有蛇群?为什么?!查尔斯抓住自己的头发像是发疯般自言自语,这时从上方的树干处突然传来了一声诡异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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