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来到了死者杨天先生的家里。经过警方的查实,已经可以确认杨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杀人魔,他有着特殊的癖好,就是用小孩子的肉身来制作「标本」,进行收藏和欣赏。多次受到警方通缉,但每次都被他溜之大吉,匿身晨海市东部的低密度住宅区,继续进行着他的恶劣工作。
现场除了白线,就是血迹。
——很多血迹。
应该是杨天先生被妖怪杀死时造成的大出血,毕竟伤口太大了。
“来到这个小区之后,这个可怕的家伙又将目标锁定在了汤隼先生和乔妮小姐的孩子汤骏的身上。以邻居的身份摸清了汤隼先生的动向和天气预报后,趁着汤隼不在家的时候制造摄像机「无法拍摄」的角度,偷偷摸摸地绕进其家中的庭院围墙,靠绳索上二楼窗台,破窗绑走汤骏,并留下黑鸟布偶和红色羽毛来混淆视听,却没想到在购买这只黑鸟布偶的时候,就已经在上头留下了致命的指纹。”
捏着下巴,沈洛结合了目前为止所有搜集到的情报进行推理。
杨天先生作案的动机和手法都也已经清楚明了,剩下的,就是找出汤骏的下落。
就如之前所讲,第二个犯人,也就是在汤骏的衣服和床上留下两点鸟类的血迹,并且在现场留下红莺的羽毛却被杨天先生抢先的那个犯人,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岚目刑警、沈侦探,你们要的东西我给带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刘子业提着一袋东西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
沈洛回过头,示意刘子业将东西拿出来。刘子业照做,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件小孩子穿的一副和一张被单。
“两点血迹?是姑获鸟干的?”白鸯侧着脑袋,问道。
“我们一开始认为是模仿犯,但因为你的出现,让大家把矛头转向了真正的姑获鸟,白鸯小姐,能拜托你看看,这两处的血迹上有没有所谓的「妖气」吗?”一边说着,沈洛从刘子业的手中接过这两件东西,递给了白鸯。
她白皙的双手捧着一副和被单,双眸在两处血迹上扫过,不一会儿,她便将其塞回沈洛的怀里,得出了结论:“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很明显,这就是妖怪的气息,虽然不是很强烈但绝对不会有错的。”
白鸯说的话沈洛虽然不想相信,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更何可这个白鸯还是岚目和邱民都相信着的人,也许她的职业是真的也说不定……虽然岚目已经说了很多次白鸯确确实实是个货真价实的阴阳师,但沈洛还是打从心底地不愿意承认。
“但是,这些血量太少了,气息很弱,没办法辨别妖怪的身份。”皱了皱眉,白鸯露出了一副苦恼的表情来,她望向沈洛,问道,“除了这些血迹之外,案发现场还有留下些什么吗?最好是妖怪身上的部件之类的。”
说到案发现场的部件,也就只有那几根红色的羽毛吧。
沈洛给了刘子业一个眼神,其会意,迅速从袋子里将那些羽毛拿了出来。
“这是?”
“这就是案发现场中可以被称作是「部件」的东西了,警方的调查结果显示的是这些羽毛属于稀有的野生动物红莺。刚才你看的那些血迹也是红莺的血迹。”沈洛向白鸯解释道。
接过这些羽毛,白鸯将其捧在手心,闭着上了眼睛。
岚目告诉沈洛,这个叫做「冥想」,是阴阳师感知妖气时必须做的简短仪式。
通过操控意识感知存在于周边空气里的妖气。
为了不打扰白鸯的冥想,岚目吩咐警员们纷纷退下,离开这间房子。不一会儿,这里只剩下沈洛、岚目、刘子业和白鸯四人。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从白鸯捧着红色羽毛的手中,笔直地射出了一条白色的光线,贯穿墙壁和额屋檐,射向远处的尽头。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沈洛显然是被眼前的这道光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靠上了墙壁。
“不管看几次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啊,白鸯小姐的法术……”
“法术?你是说,这就是阴阳师的法术吗?”沈洛瞪大了眼睛,呆滞的目光放在白鸯的身上。施法前沈洛还对警方找阴阳师来破案这种方法感到半信半疑,此时此刻,他不得不相信,因为这个女生,在她的眼前发出了光束。
“东边方向,那只妖怪现在就在那里!”光线隐没,白鸯缓缓睁开她的双眼,冷静地说道。
“立马通知局里,往东边方向派去人手!”
“是!”
接到岚目命令的刘子业敬了个标准的礼,转身向后带着警员们往东边方向全速前进。
沈洛等人也丝毫不敢怠慢,毕竟现在的汤骏在妖怪手里,生死未卜。
……
以杨天的家为中心,东边方向的建筑只有一栋被废弃的大楼,预计今年年底就要拆件,打算再晨海市的东部建立一栋新的建筑。
“沈侦探,这个给你。”白鸯将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纸递给沈洛。
“这该不会是符纸吧?”沈洛皱了皱眉,道。
“准确的说是符咒,岚目刑警也是,拿着。”一边回答沈洛的问题,白鸯又将另一张符咒递给身边的岚目。
“这种东西有什么用?防身吗?”
“虽然我没在这些符咒里注入多大法力,但至少能够驱赶微弱的妖气,保证你们的安全。”白鸯说道。
“为什么要把这个交给我们?”沈洛问道。
“唉,”叹了口长气,白鸯回答。“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和岚目刑警都肯定会要跟着我进入妖怪所在的地方吧。妖怪的藏身之处往往是妖怪最舒适的地方,其地理位置有助于它的妖力回复,因此十分危险。为了防止你们受伤,作为阴阳师我有要保护你们的义务。”
沈洛虽然很想反驳,说自己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怎么说他和岚目也是个男孩子吧,作为侦探和刑警,格斗技巧什么的也还是会一些的。但沈洛最后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如果到时候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岂不尴尬死了。
响亮的警笛回荡在街道,将近十余辆警车相机停在这栋废弃大楼的四周,佩戴枪支的警察们也纷纷从车上下来,在这栋建筑唯一的出口前堵了个水泄不通。以白鸯为首,沈洛、岚目、刘子业和几个身强体壮的持枪警员进入了建筑的内部。
因为很旧了的缘故,它没有大门,很容易就进去了。
建筑物理漆黑一片,根本没有照明设备……应该说,照明设备都坏掉了。
打着手电筒,白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发霉墙灰夹杂着泛红的铁锈,难闻的气味很快就灌进了沈洛的鼻腔,使得众人不得不沿着口鼻才能继续前进。可当众人逐渐深入这栋建筑时,这些奇怪的味道便开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相对而言清新舒适的味道,沁人心脾。众人又在楼里绕了几圈,两种气味交替更换,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岚目,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沈洛用手肘顶了顶岚目的腰间,问道。
“的确很奇怪,空气里的味道总是变化,真搞不懂。”岚目举着枪,说道。
“这就是姑获鸟的力量。”突然,白鸯在一扇紧闭的铁门前驻足,她回过头,冲身后的诸位说道,“姑获鸟的妖力能够改变空气里的物质成分,从而改变我们所闻到的味道。现在这扇门后面,应该就是姑获鸟的藏匿之处了,刚才我们三番五次的经过这里,只有这附近的味道才会变得好闻,毫无疑问,妖气最强的根源就是这里!”
沈洛走上前,握住了把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不行,门被上锁了,打不开。”沈洛说道。
“那就赶快把门踹开吧!”说着,刘子业大步流星地朝门走去。
“等一下!”白鸯向上前阻止,却慢了一步。
刘子业已经朝着那扇铁门甩去了一记重踢。如果对面是个普通的犯人,那么应该飞出数米,狠狠地砸在墙面上了吧,而如果对面是道普通的铁门,那也早就应该被踹城了「C字」型,向后倒去。
然而前面说的两者都不是,眼前的这道铁门,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包覆着。
刘子业的飞踢还没碰到门面,立马就被强大的反冲力给弹开,那副结实的身躯也随即向后倒去,落在另一名警员的身上。
“我都说了等一下……”白鸯走上前,往那扇铁门上贴了一张黄色的符咒,上面写满了看不懂的文字。
“姑获鸟毕竟是鸟类的妖怪,对于自己的巢穴,肯定会进行保护的加工措施,所以施展一些防御型的妖术在门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双手结印,站在门前的白鸯开始低头咏唱起复杂的咒文。
紧接着,符咒开始发出刺眼的白光,一阵强烈的风压从符咒中荡漾开来,向四周绽裂。面对迎面而来的强大气流,沈洛交叉着双臂试图阻挡,好让自己稳住脚步,不料却还是被强风掀翻在地。岚目和刘子业等众警员也是如此,纷纷被这阵强风控制住,无法动弹。唯独白鸯,站在如此强烈的气流之中竟只是被掀起了乌黑的长发。
“妖气退散!”
双目一睁,风声和气流戛然而止,贴在门上的符咒也化作尘埃消失不见。
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音在沈洛等人的耳边响起,那扇铁门一点一点地向内敞开。
“门、门开了……?”
一名警员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沈洛亦是如此,他捂着嘴巴,眼睛瞪得溜圆,惊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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