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公里确实花不了我们多久时间,用跋山涉水形容也有些不恰,但我们确实在这仅有的半天时间内穿过了贝尔山脉,驶过了科尔察湖,看到了薄暮云彩的侧脸,也品尝了夜间星河的甘露。
老实说,自己并没有觉得这一切有多么的不寻常。
但是只要希瓦在身边,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透镜的另一端,变得色彩斑斓。
希瓦明明也有着丰富的知识,但那些东西却并不属于她。
她不知道平野上的风吹到身体上的感受。骤然下降的体温甚至让她缩紧了身子,向我要了一条毯子披上。
她不知道河流里的水洒在身上的感受。驻足在湖旁的时候,她褪去了袜子双腿踩进浅滩中,被那清澈而有冰冷的水激的浑身一颤,头发飘然。
实在太过新奇,但对她又太过陌生。希瓦明明占据着那么多的知识,却没有一个和她的记忆相重叠。以至于她一个劲地指着湖里面的一条条鱼,一个个植物,想要搞个明白。
她甚至不知道玩耍是什么。
当她屏住鼻子学着我的模样想要从湖里面抓住一条鱼的时候,滑溜的鱼总是会早她一步从指尖溜走。勉强掌握了窍门抓住了一条,却又大得有些要命,即便是她环抱在怀里也被它挣脱,顺带着将她推入湖里,把她整个人弄了个落汤鸡。
即便不知道,她还是笑了,而我几乎没有见过她真正留下过眼泪。
她也不知道天空的河流里,流淌着的是谁的眼泪。
在距离天使舰队第三发射场不足十公里的地方,在晚上八点过十分,我将车停下了。
因为希瓦想要看星星。
而我也想和她在一起。
大荒原不像新萨尔萨斯,澄澈的天空没有受到一丝污染,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倒立并在一起的憨态仅仅抬起头就能映入眼帘,耀眼的星星几乎只是给希瓦指一下她就立马看到了。
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设备,星空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爸爸,为什么大熊星座会被称为大熊星座呢?"
"因为那个星座看起来像熊啊。"
"怎么看呢?"
"你看,那四颗星星当作身体,剩下的一串当作尾巴。"
"呜……好难,怎么看都不像。"希瓦头疼了。只要是牵扯到想象部分的事情,她都做得不好。
"那你就顺着它们画一个熊啊,将尾巴放在里面就好了。"
"这样吗?"说着,她伸出了葱细的食指,在她的视野里一点点地勾勒属于她的大熊星座。
我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她一定做得到。
"嗯,干得不错。"
"嘿嘿……"
"小熊星座也是一样,只不过它的大小小一点,并且倒过来了。"我跟他继续讲解道,引导着她的手指向旁边。
"嗯。希瓦试试看。"说罢,希瓦又开始了涂鸦工作。
我靠在车上,看着希瓦争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神态紧张地做着根本不需要紧张的事情,不由地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希瓦她,真的很努力呢。
不论是作为自己也好,作为孩子也好。
那作为她爸爸的我,是不是也应该努力一下呢?
一开始从来没有考虑过会真的有一天当爸爸,从来都以为希瓦只是脑袋哪里出了问题,将我称呼为"爸爸"而已,从来没有考虑过"爸爸"这个词的分量与责任。
希瓦几乎已经做到了身为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那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我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发射基地,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坚持一开始定下的目标呢?坚持认为希瓦是拯救世界的关键,仿佛救世主一样将希瓦交出去,去拼那仅有的希望。
还是应该带着希瓦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在她和我最后仅有的这段时间内,让我做到一个爸爸该做的事情。
天平已经开始倾倒,但我却依旧拿不定主意。
希瓦……
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孩子的话?
你究竟给这个孩子赋予了怎样的使命呢?
"爸爸你看,我画出来了。"
"嗯?让我看看。"
希瓦讲我从沉思中拉出,双手叉腰自信满满地盯着天空中的小熊星座,身前一片空白。
她可能连想象这种东西只有自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这件事都没有意识到吧。
"不错不错!看起来真像一对母子。"
"不对!我画的是父女!"
希瓦不满地嘟着嘴,用黄铜色的眸子瞪了我一眼。
"对对对!是父女,我看错了。"
真没想到她竟然画的是父女。
"大一点的是爸爸,小一点的是希瓦。"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举起,指向那最明显的一对星。
"那你可就要变成小熊了哦。"
"那爸爸就是大熊。"她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行行行,倒不如我们直接把星座的名字改成你的。"
"这样也行吗?"
"当然,只要这是我们的秘密就行。"我回应了她拼命的双手。
"那……那就叫爸爸与希瓦的星座。"
"行!"
我的肯定换回了她最纯真的笑容,换回了她飘扬的白发,换回了明晰的真诚双眸。
和一开始一样,她紧紧握住的手从未抗拒过这污浊的一切。
而我也必须回应她这股纯真。
轻松的活着,轻松的死去。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费利克斯·霍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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