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暮柏雪,小雪,成了我最棒的朋友。幼儿园毕业。到了小学的时候也是,虽然不在一个班,甚至都不在一个学校。但是,距离是无法隔断我俩的。
大概四年级的时候。不知道算不算蠢事。我们模仿了电视剧。
“小雪,我怕疼,真得要弄吗”
“嗯,一定要,为了纪念”
“好吧,那你轻点。”
“好的”
小雪的手伸了过来。
“啊,呜呜。”
“快好了快好了,好嘞。给,棉签”
“好疼”
用棉签捂着手指头上的伤。眼角里还有眼泪。对的。小雪准备弄什么结拜酒啥的。
“好了,我也来。丝丝。还真疼”
小雪好厉害。这都不哭吗。好疼疼。
“嗯,咱们没有酒,就用雪碧代替了。”
一杯雪碧,一滴我的血,一滴小雪的血。混在雪碧里面。清澈的雪碧也沾染了一丝血红。
“额,你不敢喝吗,我先喝,咕噜咕噜,哈,好喝。没啥味道,还是雪碧”
“真的吗。给我吧”
接过杯子。剩下的一半喝了下去,真得只有雪碧的味道。
“慧慧,记住喽,喝完,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了”
“嗯嗯,以后睡觉也要在一起。”
是呀,说是这样说,永远不分开。暮柏雪,最终违背了诺言。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同她的名字一样。为什么她要叫柏雪。柏雪白血。白血病。先天性白血病。小时候的虚汗也是因为这个。
暮柏雪和他的家人没有选择治疗,暮柏雪也放弃了。科技根本达不到。根本没得救。没有化疗,没有等等一切的手段。所以小雪走的时候,头发还在。走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最后的时光,是跟我度过的。在郊区。没人的地方。都是野花野草。很漂亮的地方。那年我俩明明考上了同一所初中。还进入了同一个班级。明明还能愉快的过完初中。她却告诉我,自己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好了,别哭。我挂了你再哭”
“说啥呢。咱就这样溜一圈,一会回去看电影。”
“嗯好。”
坐在草地上。小雪靠在我怀里,这是我第一次搂小雪,也是最后一次了。
“慧慧,你怀里,真不舒服。”
“烦不烦。好好躺着。赏脸抱你一下还发牢骚”
“好好,我躺着,我躺着。嗯,慧慧的怀抱啊。第一次感受啊,明明我是攻”
许久,天上的云都飘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这是第几片云了。
“慧慧,有点自私的请求,能不能答应我”
“你说,我答应你”
“嘿嘿,你完成不了吧。我就说说哦,你可别当真了。”
“嗯,你说吧,我答应你”
笨蛋,你可是我最爱的人啊。怎么会不答应你。
“一个人太孤独了,能陪我一起去吗”
“行,没问题”
“哇,你这就答应啦。太草率了。我都说了我说说而已的。你能这样回答。我很高兴了。”
“没关系的。呜呜。没关系的,可以的,可以的,不就是死吗。你都走了,我独活有什么意思啊”
眼睛贴着小雪的侧脸,哭了。声音虽然不大,但绝对是哭的最惨的一次。
“别哭啦。我早都知道会这样,对不起啦。小时候还硬拉你做朋友。小时候的时候我就知道会这样了。小时候只是想走的时候找个伴。骗了你这么长时间。对不起啦”
“没关系,没关系。可以的,我能陪你一起。”
“小时候的愿望就当是小时候的吧,不成熟的愿望。还有几个愿望哦,要帮我完成,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你说吧。呜呜呜“
“火车飞机,我还没坐过呢。请务必带我坐一次。哦对,等会拿根我的头发。一定要保管好。不许离身。嗯,就这样。哦对,船也没坐过。挂了以后,一定要给我烧很多很多钱。听说下面冥币都贬值了。还有你做的炒饭。每次来扫墓一定要带。没了,就这些。等等,还有,为了不让你追随我。我给你定规矩。不许自杀!!!除非是不可抗力或者是你老死。不然,如果有自杀嫌疑。我在下面见到你,不把你生吞了才怪。”
“烦人。切。明明都是快死的人,还要定规矩,真是的”
“我就这么烦,怎么滴。亲我!!”
我知道,我懂,小雪这么说了,一定是……时间快到了。吻了上去。只是轻轻的吻了上去。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小雪的脸蛋上。
很久很久。现实过了几分钟而已,但是我感觉却像过了几百年。小雪的呼吸停止了。没有温热的呼吸再打在我的脸上。小雪的身体变软了。脑袋也歪了过去。就像没有支撑。整个人都软在我怀里。
“辛苦你了。撑了这么长时间,一定很疼吧。疼到骨髓了吧。呜呜呜啊啊啊”
抱着小雪的脑袋哭着。很长时间。眼泪哭干了。脑子也冷静了。拿出手机。给小雪的爸妈打电话。
“喂。咳咳….噗…小雪…..走了…..走的很开心”
“嗯….”
“嘟嘟嘟嘟”
拔下一根头发,用纸巾抱住。放到口袋。抱着小雪。在草地上坐着。不远处。小雪爸妈的车子开了过来。没有多说什么,我们三人的眼神都是红肿的。跟着上了车。带着小雪去了殡仪馆。
葬礼很快,依照小雪的意思。马上就去了殡仪馆举行了葬礼。来的人很多。我都不认识,都是小雪的亲戚吧。旁边人都在哭,只有我没有哭。眼泪已经流干了。没什么可以哭的了。
并不知道小雪的家庭是怎样的。竟然在中国买到了土葬的墓园。很漂亮的地方。小雪安静的躺在棺材里。工作人员盖上了盖子。永远…..
盖子盖上。稍微填了点土。继续盖上了大理石板。再见。小雪。没关系。再过几年,我就去了。
一切来的不突然,小雪早都通知过我了。在那次结拜雪碧的时候。即使不突然,但,谁特么能承受啊。人终有一死,我明白,我懂,人在出生的时候,死亡率就增加了百分之一百。既然出生就会死,为什么还要出生。
反正因为小雪的去世,我抑郁了很长时间。在学校也不用心。考试的时候临阵抱佛脚,总能考个年级前十。但一般学习上,课堂上,我就是上课睡觉的那种。小雪的去世过了一段时间了。也不难受了。很普通了。心也冷了下来,好像小雪的去世,也带走了我的善良。送给她吧。那是她爱的我。
被学校劝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光考试好可不顶用。老哥还算有良心。给我安排好了后路。来了这所美术学院。就当是玩了。嘿嘿。
回到现实。
全身**。但是脖子上还挂了一个护身符。里面是小雪的头发。不离身就是不离身。摸了摸护身符。笑了笑。亲了一下。安静的睡了过去。
这一副动作,可让身后的崔雅萌尽收眼底。(哦哦。小慧慧也有黑历史啊。是怎样的呢,还是不要问的好吧)
第二天,早。
“砰砰”
薇薇的宿舍外,徐欣敲着门
“谁啊。烦不烦,让不让人睡觉了,是不是要死啊”
起床气第一名。林柏雪同学,非常非常的不高兴。眼睛眯着。在摸着手机,准备看时间。
“你徐欣姐,快开门”
“哎呀我靠,小欣欣。次奥。等着等着。吵啥吵。卧槽。这才五点”
“嗯嗯,你懂,我每天晨练出发的时间”
门开。徐欣手里抓了一把衣服。
“给你。这是那谁,邓佳慧的内衣。昨晚脱到宿舍,让后没回来。”
“啊。她谁呀。”
柏雪表示自己还没睡醒。有些迷糊,完全不记得昨晚睡崔雅萌把邓佳慧拉了进来。
“额,柏雪….你就放,我看,你放崔雅萌桌子上”
“哦,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你睡吧”
“烦死了”
把衣服扔到崔雅萌桌子上。???这是谁的衣服。我们宿舍有人穿套裙吗。算了算了,睡睡睡,啊哈。
当然,邓佳慧刚被吵醒了,本想一会自己去拿,谁知道学姐已经送了过来,表面上很难交流,其实很贴心的学姐嘛。不错不错。可以多睡一下了。只是。身后的崔雅萌,就像个大章鱼一样把自己搂住了。不过很好。没干出格的事情。如果干了,就像小雪所说,邓佳慧只能以死谢罪了。
时间到。薇薇的闹铃响了。在柏雪的哭闹声中。薇薇关了手机闹铃。下床洗漱。
“呦,薇薇陛下早上好”
“嗯????佳慧卿,哦对对。你昨晚在这里睡的,我都忘了。额,你**的啊。”
“嘿嘿嘿……..”
“别笑了,快下床洗漱吧,你还要回宿舍洗漱呢。”
“哦对了。我都忘了,多谢陛下提醒”
穿好衣服。嗯,够精神,够凉快。也真的冷,邓佳慧怕热不怕冷,但也不代表不怕寒冷,这连元宵节还没过呢。春天还没来呢。温度也低着。短裙短袖,确实挺凉快。飞快跑回宿舍。
“崔崔。你昨晚上???”
“呀,你看见了???”
“听见了……老王也听见了吧”
“薇薇!!!干嘛出卖我!!”
“别在意啦,嘿嘿,没想到啊,我们的冰雪女王竟然喜欢男女通吃啊,通吃啊,不过,我建议你放弃妹妹吧。这个妹妹不好攻略呦”
作为也有黑历史的薇薇,为什么能跟邓佳慧聊得开,因为某些方面,二人还是很相似的,比如。都有一颗能淡定面对死亡的心。
“额,崔雅萌,你有注意邓佳慧脖子上的护身符吗,额还是别的什么”
王雨晴是仔细的人,仅仅昨天见过几面,就注意到了邓佳慧脖子上的东西。
“当然喽。好像是很贵重的东西。”
“朕认为,那是定情信物”
薇薇刷着牙,嘴里还有沫沫,就这样说着。
“也许把,反正邓佳慧我不在意啦。只是没想到,还能见到她哥哥啊。真是,人生简直神奇呀”
“哈???咕噜咕噜,呸”
“崔崔,对了。昨晚上,佳慧卿给你电话干啥呢。我都忘了八卦了”
“没啥没啥。等着把。到时候姐把男朋友带出来让你们这帮蕾丝好好看看。什么是正常恋爱”
“切,双性恋想通吃的更变态”
“哈,王雨晴,你胡说什么!!!”
“撕撕撕,老王加油!!崔崔踢她踢她!!”
这是经常的事情。崔雅萌在上一季里面是不是描写的太孤独化了,太冷了的感觉,确实如此,但是上一季没有提到的是崔雅萌确实有些暴力倾向。不过现在的打闹真得只是打闹而已。
“啊啊啊啊啊。吵什么啊吵。让不让人睡了。啊疯了”
柏雪坐起身,看着眼前崔雅萌骑在王雨晴身上。眼角有些抽抽。
“额,小萌萌。原来你喜欢大波妹啊。打扰了你们不好意思。继续”
说完继续躺下睡。留下打闹的二人在床上凌乱。
“啊,滚滚滚。姐去洗脸”
崔雅萌下床,接替了薇薇的洗漱位置。薇薇也继续每天早上最烦人,也有些好玩的事情。叫柏雪起床。
刚开始还觉得很好玩,很幸福。不过时间长了。也开始烦人了。慢慢的,也是总结了叫醒柏雪一百条之类的秘籍。什么堵住嘴。拿两根吸管连到装水的杯子,另一头插到柏雪鼻孔里面。让她感受溺水。因为这种奇怪的秘籍。柏雪也练成了憋气三分钟睡觉的诡异方向的绝技。
今天看。究竟是怎样的第几条呢。
薇薇悄悄的把嘴贴在柏雪耳朵旁边,没有大吼大叫,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小狐狸,我去找佳慧玩去了”
“啊!!!!不行!!!”
和身后的王雨晴击了个掌。超级完美。漂亮。
“不许走,你还要陪我去吃豆腐脑!!!”
你这个豆腐脑狂魔。还是香菜狂魔。早饭狂魔。不过这里也算是柏雪比较正能量的一面了。不管周围人怎么说,即使是再假的事情,到柏雪这里总会轻易的相信。比如那年2012,要不是薇薇姐差点把柏雪锁在家里。柏雪真得就要去华山山顶看世界末日去了。所以,请不要再欺骗我们纯真的小狐狸同学了。
“好好好,逗你玩呢。快起床,起晚了可就要抢早饭了”
食堂嘛。大家都懂得,早早去人少,慢慢的人开始多,开始排队,到后面可就没饭吃了。听到没饭吃,柏雪可谓是速度飞快,上身下身鞋,头发。脸蛋。马上收拾完毕。坐在书桌台上吹头发。留下还在床上王雨晴一脸凌乱。
“薇薇陛下!!!!!臣想死你了”
门开。邓佳慧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比自己矮一点点的薇薇。
“啊,不行不行。分开分开!!”
柏雪怎么能忍受。一边一个,分开二人。而已经搞定一切的崔雅萌,却从背后抱住了没有防备的邓佳慧。手还不老实的放到邓佳慧的胸口。
“小慧慧,你可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呦”
“放开我,放开。你对不对得起我哥啊。去找他,去找他,薇薇陛下呜呜。救我”
挣扎是没有用的。这个算是年龄上的体质碾压。根本无从抵抗。只能默默的享受。咳咳。生活就像是那啥,如果不能反抗,就享受吧。而崔雅萌顺着胸口又摸到了上面的护身符。拿了起来。
“小慧慧,这是啥呀,昨晚睡觉也没卸下来”
“定情信物!!!不许动”
挣脱出一只手。拍了一下崔雅萌抓住护身符的那只手。可以明显看出邓佳慧的脑袋上冒着一丝火焰。真得很生气的样子。看来这个护身符就是邓佳慧的底线呀。
“好好好,不动不动,别生气呀。护身符不让动,我就动你好啦,啊小慧慧,你真是太萌了。忍不住想蹭你啊”
“呜呜呜。喵呜。薇薇陛下,救我”
“老王,快,吃饭去了”
“哦哦,来了”
嗯,就像是男校里会搞基一样。女校里为什么不能搞蕾丝呢。当来了一位新人,老前辈当然要细心照顾喽。
被崔雅萌拉住一只手拖着走的邓佳慧。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脖子上的宝贝。(小雪,我这里很和平呢,有个女孩差点跟你同名了)
前面还有被王雨晴和柏雪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薇薇。后面还有搂着走的白琳徐欣。完美。
来吧,新学期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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