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长了个痘痘……”
“一大早就对着手机搔首弄姿真的合适吗？”
就在我起床对着手机查看着额头上的不适之时，sola的声音从手机背后传来。
“……你怎么还在我手机里面啊。”
“只要有网络我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准确来说，你的个人终端只是我的一个输出平台。我真正的处理器并不是你的个人主机。”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而我的心思也停留在装满坏心情的脓包上。
“真是一大早起来心烦，好想把昨天晚上做噩梦的气撒在你身上。”
我用手挤破了额头的痘，好痛，一定是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希望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很不卫生啊，窘。小心会变成月球脸的哦？”
说着，屏幕中的画面一闪，我整个人变得像是被煮沸的蜡像一样，迸发出几个恶心的水泡——在画面进行到下一步的时候我立刻把摄像头关掉了。
“我还要吃早饭啊！别这么恶心好嘛！”
“哈哈哈，抱歉抱歉。”sola似乎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过啊，青春期为什么会长痘啊……”真是可惜了我这张帅脸，多了瑕疵。
“因为大自然知道在这个年龄段，如果不用粉刺和螨虫来破坏你们的皮囊，每个荷尔蒙超标的男生能够轻而易举地与女生约会，地球的人口早就爆炸了——不过阿窘你没有这种烦恼哦？因为你连约到女生的可能性都不存在，所以你的身体也就懒得在你脸上做文章了。”
“喂……”
“你就把这颗痘作为桃花运的预兆吧！”sola对着我撒出了花瓣来：“不过可不要越过原则哦——身体可以出轨，心里必须对我专一！”
“谁管你……”
反正sola的一句话我也不会信。
当然，桃花运什么的……我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毕竟昨天我被彻底地甩了嘛。所以对下一段感情有期待也是难免的。
“林宝君，早。”
不过，在下一段桃花运之前，我觉得我得先过了眼前的桃花劫。
离开家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一个长发飘飘的惹眼女高中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在我的视线尚且停留在裙下若隐若现的修长双腿之时，那美丽的面容却让我颤抖了起来。
“……孙六砂？？”我下意识地远离了她一步。
“今天出门晚了点，没想到碰上你了。”
“哦……？”我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回应她，只得一旁尬笑。
“昨天睡得稍微不太安稳……”就像是有什么难言之处，孙六砂顿了一下，似乎还是打算告诉我。
但是我真的没兴趣啊！为什么还有贴上来啊！没看见我都在躲了吗？
“你能不能写一下那本小说的后篇？”她冷不丁地问我。
“……虽然我知道我拒绝不了……但是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我的精神需要一点寄托——只是单单重复地读之前写过的故事已经没法满足我的精神欲望了。”
“……那你去找你的前男友呗？”
“不行，我从来不走回头路。”孙六砂面不改色地盯着我：“何况我已经选择了‘林炯’，昨天我也正式跟对方分手了。说来有些矛盾，其实前男友和林炯是差不多的人。”
“夸夸其谈的伪君子？”我只是实话实说，外加上sola对我一点不中肯的评价而已。
“你的学籍档案我是有的哦？”孙六砂朝我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不好意思，是风趣幽默的柔情铁汉。”
没救了这个女人……
“不过，我其实也没有强迫你去写的打算。”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孙六砂从书包里面取出了一块菠萝面包，她自己说过，当需要重新分配计划好的时间时，她就会把这个食物作为暂时补给，来获得“额外的行动点数”。
但是在我的映象当中，孙六砂似乎一直都是在吃这个东西。
她有条有理地顺着包装袋整齐地撕下来一角，然后按照面包纹路轻咬了一口。不得不说，她吃东西的模样就像是话剧演员，看着会有种莫名的陶醉。
我挺想看见她吃正餐的模样，但不知为什么我只看见过她吃面包的样子。
“那是因为和你说话其实经常浪费了不少时间。”
她为什么能回答我的心里的话？！
“你老是在盯着我看，所以大概猜到你的想法了。”
是这样吗……？？不对吧！刚才你也看透了我的思维吧！
“我学过读心术。”
“别啊！”
“噗……”孙六砂突然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不过说实话，这种失态似乎突然让她显得不那么疏远了。甚至有点可爱。要不是我时刻能感觉身后暗藏的来自“骑士团”的杀意，我几乎就开始讲黄色笑话了。
“抱歉——”孙六砂稍稍地捂住了嘴：“我的很少有遇见你这样的人——大多数人在和我接触的时候内心防线都很高，似乎生怕被我看穿。而且总是惧怕我似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吧？”我实话实说。
“对啊，我并没有否认你也是一直战战兢兢地陪着我，我似乎多喘一口气都会吓到你——所以你显得比普通人更蠢更可笑。”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我是“独特的，平易近人的，有包容力的”，就像galgame男主一样和谁都能打交道的那种人！？结果只是嘲笑我而已嘛？
“对，就是嘲笑你而已，不要有多余的念头啊。说实话我并不讨厌被人仰望敬畏的感觉，不如说——习惯了。所以不要脑补我有所谓感到孤独，并不存在。”
简直和“你以为有钱人很快乐——错，他们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异曲同工。
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讨厌。应该是是更讨厌了。我本来就和这些“精英”谈不来。
我们就这样来到了校门口，孙六砂也刚好吃完了手中的面包，这个瞬间，我发现她身上那种讨人厌的气息消失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扑面而来，我感受到了第一次与她相遇的压迫感。
“多余的时间已经用光了——我来说说正事吧。”
虽然语气和态度都没什么肉眼可见的变化，但是我明白了，这个时候我不该多插嘴，甚至胡思乱想都没有空隙。因为浪费对方的“正式时间”就是在给自己减寿。
正事……究竟是什么正事啊？考虑到第一次碰头时的情况，莫非真的是要我把小说的后续写出来吗？
“和我约会吧。”
……哈？
“后天下午，星期六的三点到晚上八点，这个时间段是我把预计支配给你的时间东拼西凑腾挪出来的。我希望你可以赴约。”
什么叫预计给我的时间？？我是网吧会员卡？还有刷卡额度的吗？合着再上我五个小时我就透支了？
“所以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交际也说不定。”
这倒是个好消息，好像我再也不用做女王大人的阶下囚了啊，不过，我需要答应她做什么来着？
“……约会？？！”
我的脑子终于转了回去，注意到了一开始应该注意的问题。
“对。”
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吗？——等等……我为什么要拒绝啊？尽管对方是孙六砂，但是……不得不说，和这样漂亮又完美的女生约会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吧？这个可是能吹一辈子的事情啊。我都能想象十年后我指着电视上的功成名就的孙六砂，对一旁抱着抱枕的胖子说道：看，这是我以前的马子！
当然，肯定是有风险的，说不定今后会被“骑士团”的人联名追杀。不过……只是约会而已，何况只有五个小时，（虽然我还是不知道我的“剩余时间”为什么会被换算成五个小时）要是这五个小时我能推到孙六砂那才是有鬼吧——
要真是这样也不错……
孙六砂是真的漂亮……第一次交给这样的女生我上辈子肯定拯救过恐龙，不对，恐龙已经灭绝了。
“在开始意淫些只可能发生在平行宇宙的事情之前，先回答我你的选择。”
“……有那么明显么……”我皱了皱眉，然后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当然可以——”
“在那之前我先提出我的条件——同时也可以解答你的疑问：我希望你在那天可以扮演成‘林炯’而不是‘林宝君’。因为你是‘林炯’的创造着，所以我认为你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人物还原。《西哈诺丶德丶贝热拉克》这本书在里面说过‘我们的情人不过是随便借个名字，用幻想吹出来的肥皂泡’，所以我并不介意约会对象是你——而我这次约会的目的，一开始也告诉了你：我的精神方面需要补给。”
“……啊？”我大致能听懂她前面的话，但是最后一句我实在没能明白。
孙六砂叹了口气：“看来我今天中午的午餐也是面包了……听好，虽然你不是神经学家，但是多少理解一点生物化学原理吧。简而言之，脑中的多巴胺在神经键中释放，给我们造成**——如果你给一只老鼠大脑植入电极，然后在一边放上个高潮按键，它就会一直按着那个按键直到死。”
“……换我们也会是这样？爽到死为止？”
听到我的话为什么叹了口气？
“……我丝毫不怀疑你的做法——但我和老鼠的区别在于我没办法给自己的视丘下部放进去铁片，”这时孙六砂指着我的脑袋说道：“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你的脑袋和脑袋里面的故事了。”
“……仅此而已？”传说中的“真·颅内高潮”。
“不然呢？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有多强烈，但是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如果进行顺利的话，到这个学期末我都不会再需要去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了。”
“……”她脑袋里面都装了多少我理解不了的话语？
我被对方凝视着，于是支支吾吾回答：“……很抱歉……我好像……懂了……？”
“尽管你的语言逻辑都混乱了，但是我也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再给你解释一遍了——唯独晚餐时间我从来不会换成菠萝面包。”
说完，孙六砂潇洒地转过了头，加快了脚步。而我也明白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搭话而选择了沉默。
话说回来，孙六砂这副模样还真是有点可怕。
——
“听起来好像很不得了的样子啊。”非泽听了我说的话，露出了相当大吃一惊的表情。“恭喜你啊？”
“我不觉得啊……相比之下，要是对方是个像绯侧一样的女生就好了。”或者空空那种温柔系女生。
“噗！咳咳……！”
“你喝水小心点！别呛到我书上啊！”
“……你怎么会看她的直播啊！”非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因为可爱啊！可爱即是正义！”虽然我以前从来不看所谓的美女主播，一头扎进游戏圈不问世事。但是绯侧给的第一感觉真的很不错，就好像很懂我们男生的心思，聊天的时候也常常为我们着想，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
非泽为什么一言不发地就转头回座位了。
“非泽，这周的粉丝见面会你去吗？”
“你不许去！”非泽突然转过头大声地喊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没时间啊……你忘了我要去和孙六砂约会吗？”
“谢天谢地。”
“……如果你能去的话能不能帮我要两张签名照？”
“我不去。”
“那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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