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卫卜，不用挑现在这个时候来展现爱护小动物。”
鹤轻黎唯一认识的一个人终于说话了。凫渚摘下眼镜，掏出手帕擦了擦。
公事公办的语气，可完全没有让卫卜有所觉悟，“强调，是可爱的小动物。不管是动物还是人还是物品，我都很挑剔外表的。”
“可爱的小动物？”凫渚将语气上挑，“这不是个好主意。”
“显得比我还要幼稚。”竹亦橙不客气的打落卫卜朝鹤轻黎伸过去的手，“大叔你已经三十了喂。”
“话题不要岔开。”凫渚敲着桌子。
“你不要装正经，我们一开始就没有进入话题，这才是真相。”竹亦橙说。
“嗯。”他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有些令人泄气，他已经猜到，如果他不制止，话题很快就会由年龄转到终身大事再到择偶标准，最后等发现八卦得太远之后才会稍稍收一收，当然，所谓收一收也不过是从闲聊的一个话题跳转到另外的话题。而若是请他们能够这种话题在私下里交流，那么就会像现在这样——
“哦？现在不是私下里吗？”卫卜从来没有认真过。
“我才没指望私下里还会和已经有三十岁可还是老不正经的人说话。”因为是办公事的时间，所以才随便拉个人打发的嘛。竹亦橙理直气壮。
“照现在的情形，等你到三十岁，大概会变得和现在你嫌弃的大叔一个样。”无数次觉得他俩是一丘之貉，凫渚已经见怪不怪。再三确定这两个人不会**其他的话题，他这才开始原本要做的事。
“现在再次确认刚才的结果。关于‘锋’的第六位候选成员的去留，三票结果是同意留下，两票弃权。没有差错？”巡视一周，“无人反对，那么不构成重新投票的条件，没有异议？”
两票弃权的人只有一个在场。和凫渚坐在同一排的男人站起身，抽出一根烟，“我们这边都不会出什么岔子。所以比起我们，更重要的是她自己的态度了。”他走下楼梯时点燃打火机，烟雾揉成一缕，从烟卷零星的火点中飘出。楼下，是一群等着转正的临时成员，其中资历最老的已经有一年半。自从正式成员中走了一个人之后，凫渚在这些人里一个也没挑，反而选了一个大家都没怎么接触的人，也不怕下面这些人会有意见。说起有意见，大概这些人怎么都会有。
他一下楼，立刻有人上来，作出讨好的神态，“庄哥，我什么转正？我打听过了，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临时成员。”
“其他地方虽然没有临时成员，但是其他地方低层的苦力被剥削起来比我们要残暴多了。”庄则回答，“况且你找错人了，我不管这个。”
“那您管什么？”
“我只管季颜。”他在桌边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管这件事的人此刻不顾大家意愿地开后门，也不管那个人愿不愿意走。于是在终于轮得到鹤轻黎说话的场合，凫渚问她是否有意向加入时，这个人问他，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算是在隔离区，也不必这么草木皆兵吧？况且就算你看到的是假的，它会回答你吗？”凫渚这么回应。
拥有异能的人集中起来，生活在隔离区。名义上是隔离，但持有通行证，再买通守门人，里面或者外面的人都能够自由进出。之所以要隔离，是因为混乱都发生在一个区域内比较令人习以为常，毕竟这里的人们拥有的不仅是异能，还有它带来的副作用：想要使用时能够自如运用，但有时异能也会自行启用。鹤轻黎作为一个能够看到所处地点过去与未来的人，其他时间的发生的事会强行**现在，她的时间是混乱的。
“不会。如果是假的，没有人会回答我。”所以才会用这样一个问题来确认。
“那么现在确认过了，可以告诉我选择了吗？”凫渚从来不缺少耐心，从前一样，现在也是一样，因为太清楚，不管什么事，到最后她都会答应自己的，哪怕过程会久一点。
而鹤轻黎这次没有立刻答应他，连选择都没有给出，他也没有逼问。墙壁上岁数极大的挂钟转动秒针的声音提示着时间的流逝，一圈一圈。久到他开始有些不确定的时候，他这才想起现在他不太了解她的事实。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他了解的是过去的她，而不是现在的。于他而言是很久不见，可于她而言大概每天都能够看见自己。他这么想着。
就在他开始思考说服的措辞时，她答应了。轻轻的点头，恍惚间让他以为是自己眼花。
“现在，欢迎你的加入。希望以后，共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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