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两面的,
一面是阴,一面是阳。
住在彼方的人,永远都无法接触到另一面的人。
怎么说呢,就像日与月的流转。
日与月重逢的时候,只有那一刻。
不过不管是黎明还是黄昏,
永远都是此方驱逐彼方的过程吧。”
我这么说着,只是不知道对面那个一脸木纳的少女能不能听得懂我的话。
她一动不动,只是无动于衷地眨了眨眼。
好吧,或许离瞬间看准纯种傀儡的心思,我的道行还是浅薄了些。
我也不卖关子了,我眼前的这位少女,被我的哥哥和那位姜溪公子称作桓儿的人,是个傀儡。
什么是傀儡,
广义上来称,即是我那个青梅竹马明楚家中擅长制作的那项事物。
最早源自于周朝时期的偃师,具父亲所说,那个时候的偃师已然能用泥土制作人形的傀儡了。
但也仅仅是类人型罢了,而且仅仅只会单一的机械性行为罢了。
比如耕耘,比如浇水之类的粗活。
总而言之,只是普通的生产工具罢了。
后来到了七国争霸的时期,我们阴阳师吸收了偃师的技术,在其中加入了术法的概念。
将阴阳师自身的力量与傀儡连结起来,简而言之,便是制作出了能够在行动上完全符合自己心意的傀儡。
这种傀儡,已经能够作为战斗工具来使用了。
在那个战火纷争的年代,它也的确被适用于各种暗杀行动之中。
待到阴阳家沉没于时代的时候,
某个北疆的阴阳师研制出了不是类人而是完全人型的傀儡。
只是后来,这个阴阳师连带着他的作品一起消失了踪迹。
不过具父亲所说,那位阴阳师创造出的傀儡依然摆脱不了必须在其中赋予咒术才能行动的条令。
意思就是说,它只是继承了人型,而内部的构造依旧没有解明。他还不能像人一般拥有自己吸取天地养分成长,甚至是拥有自己的思考回路的能力。
好了,说回正题。
在我眼前的这位少女,不符合我以上所说的任何一条。
既非类人,也非人型,而是真正的人造人。
这是史无前例的。
当她第一次站在我爹爹面前的时候,那个淡然的他也是极度震惊的。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许久为做出反应,我只能无奈问道。
她的眼睛终于看向了我。
“刚刚我在想……”
“嗯?”
“我到底有没有杀宁桑的必要。”
我捏了捏眉头来缓解我的头痛。
“我说啊,那个话题已经过去了,你也拒绝了吧……”我无奈地对她说道。即便是最高级的傀儡,依然是那么迟钝啊。
“可是,我还是没有想清楚之前的问题。”她毫不犹豫地说道。
她就是这样,一旦深入了什么问题,就如同钻牛角尖一样,完全陷入其中。这种执拗,像极了满怀着好奇心的孩子。
虽说完全不符合我喜欢快节奏思考的习惯罢了,我只能看着她那张绮丽非凡的脸来打发等待她思考的无聊。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
正过脸来,对我说道:“她的确有让溪动摇的可能,我也惧怕这种结果。但是就我本身而言,并没有杀她的欲望。”
我明白她的问题,她将事实和自己的想法分离得太开,以至于产生这样的矛盾。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按照自己的想法就好。我选择了将一切不安定都扼杀在了摇篮里的做法,而你却可以有不同的选择,你可以选择相信。”
她的露出了我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那是一种苦难和忧愁的交错。
“怎么了?”我笑着问她。
她看向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样做了……”
“你也不用太过苦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只是个孩子吧。即便是普通的孩子,在刚出生时便有父母的庇护,是没有必要接受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而你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这么多的矛盾同时塞给你,的确是难为你了。”我安慰道她。
她吹下眼眸,低声喃喃道:
“我在这里已经十年了吧……”
她有些自责地看向一边。
“所谓的成长,是需要契机的。”
我点了点她的鼻尖,她茫然地看着我。
“什么意思?”
“有些人,在幼年的时候就已经成长为了坚定不移的人格,他们是完整的,这是父母的功劳。而有的人,一辈子都不需要长大,可能他们一生都只是做着梦的孩子,但是这种人是幸运的,再怎么说,他们也不需要被救赎就是了。而大多数人的人,便只能在漫漫的人生路上寻找自己生存的意义,不断的完善自己,改变自己的目标,来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
“那我……属于哪一种呢?”她问道。
我看着她,叹了口气。
“你呀,是个例外。和我的哥哥一样,只不过比他更惨的是,至少他还有我,而你只能孤生一人来面对。”
她沉默了,我能感觉到她烦闷的心情。
“我问你一句话,桓儿,你得老实的回答我。”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问出这句话。
她怔怔地看着我。
“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杀宁桑?”
她的表情越加不解了,我扶了一下额头说道:“让我来简化一下这个问题好了,在姜溪宁愿顶撞你,也要救宁桑一命的情况下,你有没有想把宁桑与他永远隔绝的冲动。”
她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我。此时,我明白了她的想法。
“但是你没有责怪他,是因为他并没有做出实质上伤害你的举动,所以你也没有惩罚他的理由。你说是吗?”我用彻底看穿她心思的眼神看着她。
“他没有伤害我,我也没有责怪他的必要啊。”她向我说道。
“即便你不高兴?”
“……即便我……”
她闭上了嘴,好像是再次被我的话冲击到了。
“难道我这样做不对吗……”她有些可怜地垂下头,小声自言自语道。
“不,从一般角度来说,你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我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道:“我生气的只是桓儿毫无自知之明的不坦率罢了。”
她抬起头来,对我眨了眨眼睛。
“别告诉我,你和姜溪朝夕相对,还没有发现他的那点儿小心思。”我无奈地说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他的心不完全在这儿,但是只是单纯向往更自由的生活,应该……没有错吧。”
“你看,问题又被绕回来了。”我说道:“归根结底,你完全没有将他对你心理上的背叛当作伤害啊。还是说……”
我皱了皱眉头。
“特意把自己当作事物来看待,没有心,没有想法,没有原则,只有对自身实质利益造成了伤害,才称的上伤害,这完全就是机械嘛。”
我看到了她的脸,看到了她空洞却又迷失的眼神。但是深邃的流离之后,我却看见了一种很深沉的悲伤,我好像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事情。
“等等,你不会是……”我拉起她的手,发现它是如此的冰冷,本来这样一个人偶一样的人,从一开始便不会让我从那个方面去想。
什么嘛,这种时候还来这种事情给我添乱。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是这样。
不对,这样的情况不应该很正常吗?但是先沦陷的居然是这个木头人,还是说正是因为是木头人,所以才率先被俘虏吗?
我为我的迟钝深深的感到折服。
“华儿?”她在看到我那丰富多彩的表情后,疑惑地出声关心我。
“我说,你是不是……”
“嗯?”
“在嫉妒明骚?”
“啊?”
“别嗯嗯啊啊的,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怎么办?完全没有办法说出那个词。
我还是放弃了。
“我要宰了那个臭小子,绝对!”我气的牙痒痒,一直用力咬着我的后槽牙。
“华儿……”她的睫毛垂了下来,依然是一脸茫然地模样,意思就是说这个小白痴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明明是个那么迟钝的家伙,却在这种事情上觉醒的那么快……”我极度地无奈。
“算了,漏洞早日爆发出来也好,免得到时候让我猝不及防就是了。其实对我来说倒没什么,只是你……”我看了看她那副不靠谱的样子。
“你能够舍弃的了那份温柔吗?还有……”
还记得我一开始说得吗?日与月永远都不能共存的。他们唯一共存的时刻,便是在彼此驱逐,若是有一方放弃了,那么,另一方……
“桓儿,虽说我不该逼你,但是这件事情对你也有确实的好处。”
她歪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不管怎么样,你都想知道姜溪真正的目的吧。”我用勾引的语气对她说道。
“此话怎讲?”
我附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我知道凭着她的个性,会接受这个条件的。
“动手的时候,稍微注意一点儿,让她少点儿痛苦吧。”我最后对她说了一句。
“但是我也有个条件!”她突然说了一句:“无论如何,华儿不许插手我和溪的事情!”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跟我谈条件的样子,居然有些可爱。在有些事情上,她却意外的有主见。
我笑着摊了摊手,同意了她的条件。
当然了,虽说最后因为我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青梅竹马挑事,事情没有成功。
但是从某一角度来讲,桓儿倒是获得了巨大的收获。
虽说,算不上什么好事就是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属于我易华的故事。
而是在另一面,
与我那个可爱的倒霉哥哥相缠不休的事件。
有关我……
这条道路虽然崎岖又黑暗,甚至在最后也不能得到救赎。
但我从来不曾后悔过。
就如那个我挚爱的已经故去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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