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德?”
“嗯……嗯?”
正在观察皇宫布局的欧内斯特,已经舍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现在正像猎鹰一样扫视着,窗台的格子、房门的凹陷,几乎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都不放过。
神情也是紧张兮兮的,他眉头打着皱,半边脸颊也急躁得很,原本还算正经的模样倒真显得有些贼眉鼠眼。非要打个不太雅观的比方的话,莫过于一个偷情之后**身体的汉子藏在床板底下一样。
他很疼。
以至于被人叫错了名字也根本没有察觉得到。
“没事。”
“没事?”
他瞥了少女一眼,维德伦蒂娜在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欧内斯特的下体。
“完全搞错了吧。”
欧内斯特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无法置信来形容了,因为痛苦而紧凑的五官又因为男人尊严的缘故而死撑着,等于是一人做出了两人份的表情。
问题是——
被踹到要害而疼痛不止的所以需要慰问的不是他吗?就算是漠然相对他也毫无话说,谁让他先过火了呢。
可偏偏这个声称“绝对不是**”的家伙,你现在完全是处于“春意盎然而又欲言又止”的状态吧?
“嗯……”
“我说內德啊……”
“这是你给我起的名字吗?”顶着再古怪十倍的表情,也要尽全力沉淀自己的声音。“好吧,到底……什么事?”
欧内斯特所以为的盗贼,哪怕再恶劣情况发生也绝没有理由打破静默,不能因为得手而窃喜,亦不能因为失手而绝望。
而眼下,独自一人的他,面对这个比他老一千岁的少女——他根本无法保持一个冷冰冰的闯入者身份。
“不,没事。”
“嚏!”
欧内斯特只觉得一股冷热交替从身体内的各个角落流过,最后在鼻头汇聚成一道喷嚏。可以想象若是他全力施为的情景,那简直就是火山喷发!
虽然长期禁欲的躯体受到本能勒令而终止,那只是一个响亮地喷嚏。然而后劲蛮足,那种浑身有力使不出的酸胀让他产生了特别的施虐欲。
简单的来说,就是想用手狠狠**柔软的事物。
“真没事?”他强忍着并且声音带颤。
少女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又觉得不够庄重,于是背过身调整。
这正好把欧内斯特迫切想要施虐的对象——柔软的臀部放在了那儿。
“你愿意……”
“我愿意。”
《万物经》中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个无耻之尤的恶魔,善于伪装与博取同情。
而今,名为好奇心的恶魔正唆使着欧内斯特,让他不择手段,只要能侵犯面前的少女就好。这少女总让他联想到那个长枪所指望风披靡的女人,怨恨与荒唐正与理智相搏斗。
“诶?”
维德伦蒂娜露出吃惊的表情,视线从欧内斯特下体移动上来,定住一会儿,又滑落下去,回到原位。对这个男人,一个唐突的想法不可遏止地萌生出来。
“这是临时起意,你不能当真。”她告诫自己,不能儿戏。
可动摇的眼波像是说话的精灵。
而男人的神情愈发坚定,现在他几乎肯定了自己不着边际的邪恶想法。
因为下体的疼痛无疑是可笑欲望的催化剂,他几乎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比他大一千岁这个事实了。
反映到维德伦蒂娜的眼里,又带着另外一番意味。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能感受到对方眼中的欲望,无礼粗俗,让人难以忍受。
但令她疑惑的是,这人年纪轻轻,却有双高贵的介于蓝色和紫色之间的瞳色。
——恰好是说紫色的话就会夸张,而蓝色又过于简朴的那种颜色。
距离被莫尔甘达纳哈家推翻的前王室消失,已经过去相当一段岁月,可帝都的少女们依旧憧憬着那传说中的没落王子,维德伦蒂娜也不例外。
其外,她见过不少贵族中的骄子,或风度翩翩或平易近人,唯独没跟这种三教九流之人打过交道。
因而夹杂着略微复杂的情感。在静静地被长驱直入的目光洗礼之后,意外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反感。
毋庸置疑的是,这个人昨天晚上亲吻了她,让她给家族和祖先蒙羞;而今天这个人又神奇地把她从叔父手中夺走,然后穿着一身女仆装带着她在皇宫里招摇过市,并且又在刚刚再次侮辱了她。
凡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一定恨不得杀了此人,但维德伦蒂娜却从未这么想过。她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甚至远比皇帝任何其他子嗣更加奇异。
此刻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为此她显示出了毫不退缩的一面。
背叛的法卢莉。
背叛的安东尼奥叔父。
咕……
肚皮因为没有享受到适宜的午餐而鸣叫,昨夜未足的睡眠催促疲倦全面袭来。直到刚才,维德伦蒂娜都没有时间得到这些感受,毕竟,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可昔日辉煌的帝国,正在她眼前崩塌,她却像一个婴儿般无力。
相比于欧内斯特眼前的幻象,维德伦蒂娜这边的就只能用海市蜃楼来形容了。
可以想象王城之外是怎样的光景:贵族中的怯懦者在一根绳子上沉睡不醒,英勇者在螳臂当车的颓势中消亡,主人被奴隶推翻,魔法的血脉反被魔法所伤。
一天内的双重背叛足以让一个国家覆灭,让文明臣服于野蛮,让衣着鲜亮的王子沦为乞丐……而且
——也足以改变一个人对虚伪和真实的看法。
不知为什么,她愈发觉得这人就像是一位……随皇帝出征的战士,在帝王的旗帜下历经杀戮,坚定不移;一生倾其全力,得尽所欲,趋离脂粉,看淡权力,唯有对血腥的原始渴望未曾改变……
哪怕他现在一副小偷模样——谁叫他不知廉耻地耍流氓呢!
穷途末路到了这种程度……总之,天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是怎么回事!
一个兴致勃勃的盗贼和一个苟延残喘的末代皇女!
“不能主动寻死……”
刚刚在法卢莉面前所说的那番话,萦绕在脑海。
决定总是该来的。
“内德。”
维德伦蒂娜平静而肃穆地说道。
“你愿意成为我的佣兵吗?”她终于把这话说出了口。
而压根没想到会被这样的问题摆在眼前的欧内斯特,像是一把浸入冷水的剑胚,随时间流逝,完完全全地冷静了。
“佣兵?呵。”
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报酬的。”
维德伦蒂娜加上了一句。
“那不可能。”
欧内斯特紧跟着说道。
“我所想要的那种东西,即使是一介帝国皇女,也给不了。”
给不了?
维德伦蒂娜陷入了沉默,对于这样的回应,似乎没有一下子就能改变的方法。可她依然注视着欧内斯特,还在坚持己见。
“你该不会在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吧?”
“当然不是,我在想或许……”
“或许什么?”
这种幼稚的固执让欧内斯特升起了促狭之意,只听他话锋一转——
“或许天无绝人之路。”
未必有什么高深莫测的缘由,兴许只是想看看这个小妞会怎么挣扎逃跑,然后面对围困无力地向他求救,再被他舍弃直至绝望……
这对于一个千年之后的旁观者来说再好不过,至少不再受到莫烈斯莱丽那凶恶女人居高临下的蔑视和威逼。哪怕虚假,他执意迷醉。
“你想要什么!”
少女感受到了对方口气中的玩味,联想起对方刚才的侵犯,忽然有种莫名的怒意,声调也因此高亢起来,尽管这样做能起到些偶然作用的可能微乎其微。
“你要成为我的奴隶。”
在留意到维德伦蒂娜目瞪口呆的同时,欧内斯特顺势补充道,口气就像和朋友们开玩笑。
“当然,是在这次交易之后。”
在说出这话的一瞬间,他还真有点羞耻的感受,可惜欲望即将得逞的兴奋感更甚,他一直保持的冷漠姿态险些被上扬的嘴角划破。
对方,那个少女,也就是维德伦蒂娜。
她从来,从来,就根本没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这就好像是一位贵族女人去找一个技艺高超却操持贱业的裁缝做一件特别的新婚礼服,而裁缝提出的要求既不是何种名贵的布料也不是何种精密的纺机,反而是要和她共度春宵,然后从她细腻的肌肤那里得到灵感一样荒谬!
“你想让堂堂太阳帝国长公主给你一介平民做奴仆?或者说你认为我会答应?”
少女恼怒起来的样子根本不带有女性的纤弱,而欧内斯特则像一个刁钻的顾客。
“这取决于你,不是吗?”
“你是这个国家的长公主。”
“并且你深爱着你的国家,尤其是你那高贵的家族。”
“可能你还崇拜你的父皇,恼恨自己的女儿身。”
“但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个男人,而你是个女人。”
“现在,男人拥有女人。在这个时(代)……我是说这一时刻,你是我的可支配财产——我权当是了。最后……”
“我相信你会做出一个痛苦而必要的决定。”
在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欧内斯特固然是宣泄了情感。可他看向窗外城市上空滚滚的硝烟,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蠢蛋!这么大半天不带着“干货”跑路在这儿耍嘴皮子干嘛!?
“你真是个自负的混蛋!”
“现在外面兴许有许多像我这样的混蛋想夺走你的贞操,你需要趁早选个混蛋。”
不得不说他很庆幸自己能如此利索地说完这些,因为过去在盗贼团他从未展现过这方面能力。这可能是碰到了漂亮女人的缘故?
此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宫殿内,不知不觉中也被都城内的喊杀声穿透。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道理不用说也知道。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个混蛋!”
再也绷不住的冷静面孔流露出些许慌乱,晶莹的汗珠从额头滑下,维德伦蒂娜的眼睛不断地闪烁着。
她看着欧内斯特东张西望,隐隐有些严肃的样子,心跳更为加速了。她不知道欧内斯特心里也是紧张得要死,因为从他作为盗贼的经验来看,这座宫室正在逐渐被包围。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内心已经被这两个字占满。
可实际说出口时,却成了一句哑语。
混、蛋!
“我向你承诺。”
她最终还是屈服了,身为他人的奴隶,与其本来所打算的流放也相去不远,身为负罪之人的她,没有权利再享受荣华与自由。
“抱歉大小姐,现在可没那个时间等你念完那该死的誓言了!”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欧内斯特一把抓住了维德伦蒂娜的手,大步奔向长廊的尽头。
“我匍匐在太阳冕之下,希冀您从无尽光辉中伸出援手,令饱受困顿的我不再迷惘。美妙的紫鸢花和涓涓细流啊,倾听着我在此刻所立下的誓言……”
“嘭!”
跟在后面的维德伦蒂娜装在了欧内斯特的后背上。
“我愿秉承太阳血脉,奉献牺牲,并永久侍立在此人身侧,为奴……为、仆?”
专注于完成誓言的维德伦蒂娜这才发觉出了异样。
整整三十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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