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敏锐的眼力让他可以直接看到她的面容,他从佩兒矫捷的姿态上认出了她,佩兒·欧莱——白狮子血统的女兽人。达克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所见到的最强大雌性生物。正运用属于她种族的姿态猫扑在斜对面的建筑楼顶玩头盔,佩兒似乎也发现达克在看她。停止了她的嬉戏,使用难以被人发现的微小幅度向达克挥手示意。
佩兒 欧莱肯定没有遵照达克今天早上对她的吩咐,不然她现在应该紧紧跟在醉鬼城主的身边,不会出现在这个战场的一角。城主此时也并不在她身边。
罗赛城主不在佩兒身边又没有被敌人押出来威胁自己投降,达克推断佩兒应该是在袭击发生后保护着城主逃离云石堡的西侧街区后把城主安置在某个佩兒自认为安全的位置,然后因为无法放心战况,又通过建筑的房顶作物路径回到了战场上。佩兒虽然违背了自己的嘱托,但达克现在没有时间去计较,更没有时间去思索佩兒安置城主的位置是不是安全,甚至于罗赛城主已经死了这种可能。
佩兒的出现让他,让达克伊夫林看到了夺回西北角塔楼进而守住整个云石堡的微小机会。
他看见佩兒向自己挥手,明显是能用野兽的视觉看到自己,于是弓着背用一种尽量减少被射击面积的姿势站起来,嘴里连连下令。指挥身边的士兵拿着仅有的四面大盾在身前撘出一座铁质的组合墙壁。用来抵御因为贸然站起来下命令而被一箭毙命的危险。同时将迎击骑兵时插马腿用的短矛拿过来一大捆放脚边。
达克先是和持盾保护他的士兵调整相对位置隐蔽到一个正面塔楼上的帝国士兵无法看到而处于斜侧面的佩兒能瞧见的角度。然后挥动右手回应了佩兒的示意,左手从地上拿起一支早已准备好的短矛,举在半空中晃了晃,然后指向塔楼的墙壁处做出要丢出去戳两下的姿势。算是把自己因为看到佩兒在场而临时想出来的作战方案以手势和比划传达给计划主要的执行者。
佩兒似乎看懂了达克的示意,她把手中把玩的头盔丢到一边,低匐着身子从城墙的角落处爬行前进,缓慢的摸向西北角哨塔的墙脚处。达克见佩兒展开了行动,命令持盾遮住正面的士兵稍稍把铁盾构成的墙壁松开一个小洞,让达克可以从四面盾牌稍稍拉开的缝隙中瞄准塔楼墙壁的砖石之间用风干的泥土衔接的位置。
达克对云石堡的城墙有些了解,知道这个城塞中构成城墙的巨大长方体砖块是由异常坚硬稳固的云石材料打磨而成,再以火山灰化成的泥土衔接造出了云石堡的城墙与塔楼。如此制成的城墙即使被敌人用投石机丢出的火球轰炸也不会有严重的损毁,同时由于云石砖头表面的光滑程度很高,加大想从城墙下方爬上去的执行难度。
这种情况下,达克要制造佩兒攀上塔楼的落脚点,就只能运用自己不俗的猎人技巧,将钢制的短矛正好扎在巨大云石接壤的缝隙之间。即使达克对自己的投射技术颇有自信,但这种将长矛抛出,正好扎在缝隙上的精准度。他是无法保证的。
依靠佩兒身为兽人卓越的跳跃能力,达克只需要把三根短矛插到塔楼的墙缝上创造落脚点,佩兒就可以跳上去。但这样一个很小数字的目标,达克凭借手中的八九根短矛也难以实现。至少他以前就没有做到过。不过到了这兵凶战危的时刻。也没有犹豫的空间了。在前置盾墙的保护下,达克左腿向前跨出一大步,上身则向后拉动,握持着短矛的右手则向上身倾斜的方向伸展,他睁开的那一只眼透过向前伸出翘起的左手大拇指往塔楼上的夹缝点瞄准。
随着达克将一大口空气吸入腹腔之后,从他的脚跟处开始发力,身躯扭动的力量通过脚踝,小腿,大腿传递到强健的腰部,又经过他那强化过的腰部线状肌肉再一次增幅,最终化为一股磅礴的力量传达到他握在右手的短矛上。
力量积蓄到爆发的界限,达克的右臂如同拉开的弹弓一般将短矛通过盾墙的缝隙抛出,短矛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起破空的声响飞向哨塔的墙壁,它并没有插中,只是在云石制成的光滑表面上磕了一下,然后打着旋落下,掉到地面上。
这贯注全部力量的一击完全符合达克的预计的成功概率,仅仅只是击中砖石缝隙旁边的凸起。这甚至让他刚才激发力量的组合动作显现处故作姿态的愚蠢。远处正在潜行的佩兒也看到了,在路程中吐着舌头鬼脸嘲笑自己。
达克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顾及被嘲笑这种微小的事情,这冒险的战术很可能马上引起帝国军队的注意,必须要加快速度试错了。达克想到这里,迅速从地上抄起两枚短矛,双足紧踏原地,利用腰部肌肉的拉伸力,让整个身体向后弯曲成弓形,然后猛然间向前一动,双手挥洒之间,将两根短矛如同利箭般射出。
这一次的运气就比较好了,两根短矛中的其中一柄插中了砖块的缝隙。震颤着晃动了数次后,稍显稳当的暂时固定在塔楼上了。无视了佩兒在隐蔽处竖给自己的大拇指后,伊夫林家的骑士继续展开行动,他不断的从身边抄起短矛丟向西侧塔台的缝隙处,期盼自己的眼神和运气能联手给自己带来好消息,一时间金属撞击到石头的响动不绝于耳,在连续失准了五六次后。达克终于在塔楼的墙壁上钉上了第二枚用于攀爬的短矛。
坏消息也如期而至,达克制造的声响引起了塔楼上帝国弓箭手的注意,同时引起他们注意的还有莫名竖立起来的四面盾牌组成的铁墙。于是此前对达克所处位置激烈的弓箭射击又上升了一个激烈级别。箭矢射到盾牌上又被弹开的声音听在达克耳中如同冬天打在茅草屋顶的冰雹声一样频繁。
这干扰了达克瞄准时准星,此后连续数次的尝试都没有成功,失准的短矛不断的击打在云石堆砌成的苍白墙壁上,脱力的落下,不断尝试往墙壁上钉上最后一根短矛消耗了并不短暂的时间,这一段时间足够敌方的帝国士兵通过盾墙的缝隙一箭射中其中一位持盾士兵的大腿根部,致使这名可伶的士兵流出的鲜血透过他的皮甲渗出来,让他马上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无法支撑这面盾牌了。
而早已潜入到塔楼下方的佩兒居然因为等待的无聊像一只猫咪一样慵懒的打起盹来。达克甚至可以想象,如果佩兒不是因为在战场上,现在应该已经翻身蹭地,肚子都露出来了。
此时的达克已经用完了多数的短矛,或者说除了他现在握在手里的最后一根外其他所有的长条状铁质物体都已经被他丢向了塔楼。他只剩下最后的机会,如果这最后的一根无法扎在西侧塔楼的墙缝之间,整个云石堡将不得不迎接被帝国攻陷的命运。
达克握住这最后的机会,手心难以抑制的冒出冷汗。他透支了所有的肺扩量吸入他承受极限的气体,双眼紧紧盯住那个离塔楼的顶端大约10尺差不多四指宽的缝隙,达克极尽自己的目力,使得那个微小的缝隙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好像从远处平移到达克的面前一般。
达克紧紧的盯着那个在集中注意的幻觉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缝隙,在他的集中力与腹腔中的空气达到最终的共振之后,达克
伊夫林终于做出了行动。
他终于从盾牌一张一合的缝隙中将代表云石堡“希望”的短矛丢了出去。
而这个“希望”稳稳的钉在了既定的位置,甚至察觉不出一点晃动。
在这一刻,这个小小的微弱的“希望”终于有可能成长为一个让云石堡从帝国的攻击中坚守下来的真正机会。
前提只是需要,伸了个懒腰从迷糊中醒来正在做准备活动的兽人佩兒能通过钉在墙上的短矛爬到这座哨塔的顶端把上面的帝国的精锐全部杀掉。
达克除了命令分散在四周的弓箭手尽量的支援她并在她搞定一切之后带领剩余的士兵冲上去以外。没有更多的事情了。现在的他只有向自己从来不信的光之主做临时起意的祈祷。希望这个他出生以来认识的最强大的女性能够搞定这一切。
接下来的一切 就全看你的了——可爱与凶残集于一身的佩兒·欧莱。
白狮子兽娘 佩兒·欧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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