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黄沙滚滚,硝烟扶摇直上。
城墙一身戎装的年轻将军已经在这里眺望多时了,沉重的空气裹挟零星的沙砾,渐沉渐深。城楼下的士兵正打扫着与敌人第一次交锋所留下残骸,伤势不算太重的都各自拾自己的武器,相互背靠着依唯,他们需要尽量保持自己的体力,以防敌军再一次偷袭;即使寂静的战场也会时不时的传来断断续续的嗷叫和抽咽,那些伤亡的士兵都被抬上担架,等着或许跟他们有过一面之缘,曾经一起训练,一起谈天说地,一起梦想未来的幸存士兵做最后祷告,再为他们盖上白布,目送着他们远离,了却自己的感伤,然后发誓一定要在一下次交锋活下去。
这就是战争,血流成河,生机凋零。
手紧捏住佩在腰间的利剑的剑柄,年轻的将军第一次感觉到了战争的残酷。从帝国的中枢机关调往边塞,本以为是一次成就英雄伟业,风光伟绩的机会,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副地狱一般的场景。
怎么会这样,世界不应该有这样残酷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双手紧跟着颤抖,恐惧的感觉席卷心脏,
要逃吗?
「请冷静下来,将军!」
同样是一身早已残破不缺的盔甲,满头华发,双鬓染上暮色,这很显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仍散发着那不符合年龄的昂扬斗志。
「将军,战争残酷如此,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同情的。」
「那可是一个个鲜红的生命呀!」年经的将军悲戚地看着他,另一只手正指着刚被盖上白布的士兵,「我就是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死神的镰刀穿透他们的心脏,然后仿佛曾经熟悉的面孔就这样消亡…你明白这样的感觉吗?!」
「我明白的将军,早在将军来之前,我就在上一位将军麾下供职多年,先开始也会有这般感觉,但慢慢就会知道……亡者已逝,我们只能悼念,而我们却仍然活着在这片土地,能做就只有一件事…继承他们的遗愿,守护身后的美好山河,」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便看向与战场相背的方向。年轻的将军情不自禁也跟着他望向另一方,眼前仿佛曦光微亮,山间潺流的溪水畅游着奔腾在青葱的山岗,远处灌木丛横生的地带呀,忽然窜出觅食的小动物,乖觉得迈着步伐,清晨的香气依旧悠远杂混枯木腐败的味道,清新的如同甜蜜般缀上心头,好像风忽然扬起绰约的身姿,为山间又渡上一层嫩绿的色泽,然后它翻过高山,渡过溪河,一越万里,来到圣都,那是年轻将军的故乡,
「真是好天气呀!」
阳光透边树阴打在人们的脸上,正准备开张的商人用支杆撑起窗户,好让阳光更好的进来。大街上似乎是被阳光拥入了怀里,到处都弥漫着暖和的温度
…
「看到了吧,将军,我们活这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个,为了人们的安宁,就算献上生命也在所不惜!」
「啊,我看见了,那温暖的景色。」
真是愚蠢呢,想着逃跑的我。或许从今往我再也舍不下这种要誓死要保卫人们安宁的信念。
「听今!」
「末将在!」
「从现在开始,我认命你为我的副将,就用你多年的行军打仗的经验来辅助我,就让我们一起守护好这大好山河!」
「末将得令!」
年轻将军的目光早以从身后收了回来,现在的他开始第一次真正正视着战场。尽管身后依旧是光凸凸的一片。
「副将,现在我们的兵力还剩多少?」
「将军,我军一共还幸存八千余人,伤或重伤者不计其数,真正能用的兵力…怕是只有六千多人。」
听到这个数字,年轻将军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去,
「六千人吗…根据战前的情报,克留斯王国一共派出了三万的兵力来进犯我帝国的边境,算上他们第一次冲锋折损的七千人,还剩两万三千人吗。」
还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呀,
「副将,你看我们下一仗怎么打?」
副将从怀中拿出一卷羊皮卷轴,用双手将它在将军的面前,「将军,虽然帝国已经与克留斯王国战争了多年,双方都彼此很了解对方的情况,但他们依旧不熟悉我们的地形,就算他们有人合,我们的地利也可以稳固我们的优势。」
「但是这么做怕是城外需要大量的兵力吧。」能被派到军事岗位上的他,也是在圣都受过严格的军战训练的,虽然并没有实际实验,但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恕末将直言,敌我兵力悬殊,我们如果守城,能抵御的也只有敌军的下一次冲锋,迟早都都会死,还不如拼是一搏,能消耗他们的一点是一点。」
副将看着将军仍在犹豫,便上前说道,「请将军三思呀!」
「好…好吧,传令下去,全军出城!」
将军的眼里仿佛涌现出无比坚韧的决心,
「给予敌人,我们破釜沉舟的一击!」
…
城外五百里处森林,灶火正烧得正旺,满天萦绕着烟火把整个森林都融入迷蒙之中,依稀可以听见从中透出来的喧闹哗然。
整个军营几寻酒过后到处都散发着劣质的酒气,先前吵闹也变得疲惫难堪,渐渐淡去。就地为营的将士大多都倒在地上酣然入睡,嘴边尚还挂着水酒的痕迹。只是少许酒量较好的将士仍在玩着雅致的投壶游戏。营地中取暖的泥炉烧得哔剥作响,些许零星的火花还未及地,顷刻间便被熏的醉了,愈发间察觉这个战争都弥漫在安稳与闲适之中。
军营主帐中,歌舞依然升平,仍未歇息。
「够了!」一声呵闹猛然响起,
略施粉黛的面容,五官精致,粉嫩的皮肤还透出少女特有的光亮,再加一袭柔顺的及腰金发,一副美丽且透着抚媚的脸孔便跃然纸上,只是一身黑白的女仆装,在军中显得很是异样。此刻她双目的怒火正灼灼而烈。
「法利西将军,我不能忍受你这种做法!」
主将的位置上,满脸横肉,刀疤纵列,长相凶悍的法利西,向着坐在他的左边穿着盔甲,却身材颇为瘦小的副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你们都先下去吧。」一道尖刺且猥琐的声音响起。歌女们在接到副将的命令后,都纷纷作揖退去。
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异常,只听得见帐外将士们的鼾声作响。
「噢,我亲爱的艾莉-多来西殿下,请问这又是怎样了?」法利西无奈的耸着双肩,语气并不像他的长相那样粗蛮。
一头金发的艾莉可并不受他这套,在女王的叮嘱下,艾莉早就知道眼前虽然战功赫赫的克留斯将军是有多么的不堪,
「法利西将军,你倒是和你那难堪的长相不一样,做起事来挺会享受的呀,」艾莉满眼戏谑地看着他,语气颇为调侃,但下一刻便画风一转,
「私养军妓,你可知这是何罪?!」
法利西出征的这一路行为她都看在眼里,基本上每一条都可以治他死罪。
「哎呀,艾莉阁下,您这就不对了,你想我们将军从王国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您就让我快迅击攻。」说话的是艾莉对面的副将,此时他正一脸谄媚地看着主坐上的法利西,然后斜眼对艾莉说到,
「唉,那好吧,谁叫您是女王陛下派来的使臣。我们将军便听您的,便匆忙的发起了第一次击攻,」他摊开双手故作惊讶,「可怎么样,被他们全灭了,一个小小的城池竟然把我们的冲锋给全灭,也不能怪您对不对,为了完成女王的命令,将军他就毅然的改变战略,原地休整,」
「您说将军他有错吗?」
「哼,」艾莉对他的话根本就没有听在耳里,「你这个狗腿子就算怎么维护自己的主人,也改变不了你们违背了女王的命令,延迟了十多天攻城!」
「我说得对吧,法利西将军。」
「对对,距离第一次进攻也已经很久了,您看我们也休整的差不多了,事不宜迟我马上下命进攻。」
「您看就这样好吧!」
艾莉早就不想呆在那里了,一想起法利西在王国的恶事,就浑身难受,既然得到了肯定就立马离去了。
眼前绝美的人儿掀帐而去,空中还残留有淡淡的余香。
「将军,我们真的要听从那个在王国势微的所谓的女王的话吗?」
「哈哈,开什么玩笑。就凭那个毫无实权的女王,想命令身为圣器使的我,怕是她在痴人说梦吧?!」
「圣器使可是贵为一方王者的存在,将军自然强大,无人能驱使。」副将附合道,当然他这也不是在说假话,整个罗阑大陆圣器使的强大和它那尊贵的地位有目共睹。且各国都以拥有圣器使的多少,来判断国力的强弱。
而法利西所在克留斯王国和他们要进攻的流日帝国都是大陆数一数二的强国,分别都存在七位圣器使。
法利西已经从主坐上走了下来,站在艾莉原来坐的地方,贪婪的吸了一口气,眼睛微眯,仿佛是沉醉在余香之中。
副将也是一个精明的人,既然能在这个残暴的人手下一步一步做到副将这个位置,他早就是知道法利西的爱好。
他眼珠子一转,故意说道,「女王现在正在拉集臣子准备变革,怕是她想要获得将军的支持,所以…」副将忽然走近,依附在法利西的耳旁,
「所以是想把艾莉送给将军当礼物吧!」
「哼,不止是那个小妖精艾莉,就连那个的倾尽人国的女王我也要拿到手。」
副将连忙退后跪拜,「将军英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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