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多久了?”
“嗯,跟蜻蜓差不多,快两天了。”岑菁回答道,暗暗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剪刀。山竹任何时候都很温柔,她不明白,因为什么银叫她小心这个人。
“一定饿了吧?”山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巧克力,岑菁惊讶地问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山竹笑着说自己身上别的东西都不见了,就剩下这个。岑菁道了谢收下,掰一小块含在嘴里,熟悉的味道在口腔散开。
无事可做,岑菁靠在墙上看山竹在尸体旁边走来走去。空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明明是第一次看见尸体,却那么快就习惯了。
尸体不会动不会说话,它们曾经也是人。人类总对自己的同类的尸体感到害怕厌恶,说到底是因为内心深处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山竹,你的汉语为什么说的这么好?简直跟中国人一样。”岑菁感到无聊,随口问了一句。
“因为我母亲就是中国人。”山竹微笑着回答。
“原来如此啊!”岑菁恍然大悟,虽然是混血,但山竹身上完全看不出有东方人的血统。岑菁觉得他长这么好看,不去做偶像真是可惜了。
“你呢?”山竹在她旁边坐下。
“我,我家很普通啦,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还有姐姐,”岑菁目光黯淡下来,“只是姐姐在两年前失踪了……”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还没有找到她吗?”
“没,姐姐那天失恋了,一回家就把自己锁在卧室,到第二天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我走了’。”岑菁怀念地说,叹了口气,“哎,如果她在,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吧。”
山竹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她的。”
“可是我们连怎么回去都不知道!”岑菁苦笑着说。
“……一定可以出去的。”
空气中响起一阵声音,像齿轮在飞快转动。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成工厂机器运作那样巨大的轰鸣声。
岑菁和山竹感到很奇怪,却找不到发出声音的地方。
轰鸣声愈加响亮,最终变成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金属撞击的声音,频率极快,毫无规律可言。两人痛苦的堵上耳朵,感觉耳膜都快炸裂了
山竹不断跟岑菁做口型,但她什么都没明白。转过头看见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银奇怪地看着屋内二人,似乎听不到这巨大的声音。
岑菁只觉得头疼欲裂,睁不开眼睛。
巨响持续了一阵就戛然而止,恢复到原来的宁静。岑菁和山竹顿时觉得世界都不真实了,耳朵嗡嗡的响。岑菁费力睁开眼,看到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尸体消失了!
三人面面相觑,银扶着门框呈眼珠都要掉出来的惊愕之状。岑菁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山竹也愣了好久,张嘴说了什么,传到岑菁作响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奇怪的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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