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sassin
即将到达冬木市机场,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并将用餐桌放回原位置,祝您旅途愉快。
无机质般的提示音让这片天空显得尤为不真实。在巴泽特.弗拉加.安德烈斯眼中,透过窗而看到的景色,除了太阳光的变换以外,没有更多的改变。就像一副不断褪色的水彩画,丝毫没有行走中的实感。
乘坐飞机从爱尔兰到日本,眼前的景色却是一成不变。这让自己想起与母亲在撒哈拉沙漠修行的那段时间。无论流淌过多少的时间,自己眼前终究只是没有边际的沙尘。缺水,皮肤皲裂。驼铃声以及落脚的小镇,反倒是意料之外的事物。
“第一次坐飞机吗?”
职业化的微笑,娴熟地弯下腰。东方面孔的乘务员小姐用带着地方口音的英文向自己问候,坐在四周的乘客各自忙着收拾行李,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小插曲。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小姐你的脸色有点不好呢,所以来问问需不需要帮助。”
刚刚自己,露出了什么不好的表情了吗?
JH15515客机现已着陆在冬木机场,请各位乘客依据乘务人员的指导有秩序地下机,感谢您乘坐……
“不需要。”
随手拿起手提包,巴洁特随着人群走下飞机。日本此时正值中午,强烈的太阳光直照在脸上,巴泽特下意识举起右手遮挡太阳。纯白的手套下,烙印在手背上的一抹猩红悄然从皮革手套中探出。
缓缓将右手放下,巴泽特环视着机场。从不同飞机上流出的乘客不约而同地向同一的出口走去,无论是低头看着手机的摩登少女,还是忙于接电话的西装男,仿佛都受到某种无形的力量的感召,此时此刻,他们得以向同一方向前进。
对于代行者来说,群体活动总是不可思议且无法理解的事情。
“Master,附近有值得在意的事情吗?”
刺眼的太阳光兀自地暗了下来,鬼魅一般的男声在巴泽特耳畔响起。微微顿了片刻,巴泽特继续向出口走去。
说到底,自己还不太习惯这个暂时的落脚点。
“Assassin,把伞收起来!没有必要。”
“是的Master。”
鬼魅一般的声音悄然淡去,巴泽特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虽说让从者随时跟在自己身边是作为御主的常识,也是让魔术师安心的一种手段。但对于这位英灵来说,在人群中活动才是会招来麻烦的事情。
幻视之魔眼——值得信赖却又不值得相信的“宝具”。巴泽特从召唤这位Assassin之后的那个晚上,自己就不曾主动看过他一眼。作为十九位哈桑.萨巴赫之一的“幻视”,其宝具“幻视之魔眼”在某些程度上已经是“固有结界”般的存在。不可抑制的魔力被不断外放,周遭的人类乃至像狂战士这类的英灵皆会被这魔眼影响。就算是灵体状态下,也会有少量的魔力外露,关于这点,在自己和魔术协会的人碰头时一定要问问解决的方法。
幻视之哈桑,或许是一切幻术魅魇的起源。在人们眼中的“他”,只会是最美好的眷恋之人,言语也好,行为也好,皆是经由潜意识美化后的结果,绝对完美的一面。这对暗杀来说,或许是再方便不过的宝具了,但是……
宣誓效忠自己的“他”,永远都是不真实的。没有固定的容颜,自己真正的样子不会被人所知,言语也是谎言的集合。那么自己对他人的认知也会变得缺乏可信。当自我存在的概念都模糊不定时,那么,其存在本身也是近乎消失一般。
不真实的从者,其存在本身都让人怀疑。
“欢迎来到日本!班尼小姐,你女儿真是可爱呢。”
将证件放回手提包中,沿着机场地下指示牌的位置向出口走去。地下通道暂时将太阳的炎热与自己隔开。突兀的阴寒让修行的阳性魔术的巴泽特感到有些不适,下意识加快了脚步,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段不协调的残影。
“不能理解。”
通道的两侧被不见尽头的玻璃贴满,如同湖面一般将每一个行人的匆匆身影倒映在湖底。自己不能理解,在这种情况下,人为什么会有想要看清自己的渴求。
“您和您的母亲真像。”
倒影之中,带着狰狞骸骨面具的男人缓缓从“湖底”浮现出来。通体被漆黑的长袍所覆盖,由于魔力过剩而散发结界的魔眼透过面具的孔洞而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红。
关于Assassin这一阶职,根据关于以往圣杯战争的记载,大抵都是些不善言谈的角色。常年沐浴在黑暗之中,唯有杀人的手段是值得信赖的,对于御主大抵也只是持着观望态度,机械地执行命令。主动杀掉御主的Assassin也并非不存在。但会不厌其烦地尝试和御主沟通的,大抵只有自己的这位。
和母亲很想吗?明明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开始无意识地模仿母亲。从酒红色的西装外套到冷静到不含感情的行为方式,乃至于自己的姓名……
“不要多说废话。”
“是的,master!”
微微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巴泽特没有在这多做停留。根据冬木教会提供的消息,Caster和Berserker排除不算,除了Archer之外,自己大概是最后一个还没有去教会记录的御主。
“真是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顺着扑面而来的热浪,一位银发的女性不无戏谑地看着自己。远处的云层漫不经心地遮蔽起日光,这位女性的样貌渐渐浮现。宗教气息十足的上装和大胆暴露的下装给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巴泽特从手提包的外夹层中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旧相片,这位与母亲年纪相仿的女性,在外貌上除了发色以外与旧照片里的她并无二处,或许主修束式的魔术师在苍老速度上总是慢于炼体的代行者。
卡莲·奥尔黛西亚,如今言峰教会的负责人,也是这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当然,只是名义上的。无论是教会还是魔术协会,对这次圣杯战争的起因,都一无所知。搞清楚这一点,才是教会派自己来冬木市的最终目的。
“好久不见,卡莲主教。”
“从你母亲的葬礼之后,快有五年了吧。”
漫不经心地将车的前门打开,卡莲坐回驾驶席开始启动汽车。车看样子大抵也已经早已过了使用年限,发动机不满地发出哀嚎,迟迟也没有发动。车身上杂乱无章的凹痕与刮擦相较于那张旧照片的时代并没有什么多少增加。但究竟是事后经过修理,还是自母亲最后一次拜访冬木市后便没有再被使用过,这点不得而知。
“奇怪的英灵!”
手中机械性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卡莲暧昧不明地望向自己的方向,但那眼神却又不像是在看自己,或是说,那仅仅是不针对任何人的,发呆的表情而已。
“你指的是什么?”
人在发呆时候会笑吗?
“没什么……”
像是经不住鞭笞的老牛,车终于启动了起来。云层漫不经心地离开,刺眼的日光也如同无形的鞭子一般催促着巴泽特。
“还不是暂留的地方……”
车缓缓地开动。正值正午,前来接机的人尚不算太多,车大抵还可以跑得开。卡莲从坐上车起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对于卡莲,母亲生前也没有多少提及,只是知道自己可以继承母亲代行者的职务多亏了这位主教的推荐,而正式见面,也只有五年前,在母亲的葬礼上。或许就像其余的神职人员一样,健谈从来与巴泽特无缘。
下意识从口袋中拿出这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生前,母亲总是不愿意将自己的私有物给自己看,而当自己收拾母亲的遗物时,除了些平常的杂物,便只有这张相片和一对古朴的耳坠。关于母亲的过去,自己仍是一无所知。而这相片中的母亲竟是如此的陌生。倒不是说母亲这二十几年在外貌上有多么大的变化,而是自己从未如此肆意地看着“面对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留给自己的,总是背影。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有时候自己也开始怀疑那段时光是否真实存在过。一家人说好了一起去沙漠旅行,是为了两亲的结婚纪念日,或是姐姐的升学。不论是处于什么原因,原本该是一场愉快的旅行,全因为一场天气节目之外的沙尘暴而转变了性质。原本的家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当时经历了什么,自己无从得知。无论是警方还是BBC都是以失踪来描述这一家,在黄金档的电视剧以后,这家人便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而自己遇到名为巴泽特的魔术师,是喝完最后一瓶水的某一天。
那时的自己对时间的感知已经是相当模糊,严重脱水后连哭泣都成为了奢侈的行为。五岁的自己在当时唯一的想法便是一直向一个方向走,因为在学校里老师说过地球是个球体,所以只要一直走下去便可以回到原点。大家也一定是用这个方法找到了路,说不定大家现在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自己要快一点,不能再给家里人添麻烦。
纵使是现在,自己也没有忘却那时的感觉。和猎奇类的节目中所说死前的感觉不同,那时的自己,确出奇得平静。五感渐渐从身体中被剥离,身体对外界的反馈开始一点点消失。人之将死的时候,是感知与反馈的完全消失。当无法与外界环境相联系的时候,人的存在便完全消失了——这便是巴泽特对死亡的理解。
“这样作为代行者可是不称职的,巴泽特小姐。”
略显昏黄的日光将自己从对记忆的回溯中席卷出,隔着低矮的车门,卡莲面带戏谑地望着自己。或许是那场事件的后遗症,自己对于时间的感知总是存在着不小的偏差。从自己坐上车之后,已经过去几乎四个小时了。卡莲像是有意而为地移开身躯,古旧的言峰教会终于让自己回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失礼了,卡莲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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