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声清脆悦耳,阳光并不怎么温柔的散发着闭着眼睛也能体会到的强烈存在感,不用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但吕清舒并没有睁开双眼,而是如同任何一个酣梦未醒的人一样,不管阳光如何的撬动自己的眼皮,依旧固执的不肯睁开,贪恋着梦里残存的余味。
真是,一场好梦啊。不知不觉中,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久违的弧度。往日好梦做到一半就醒来时的那种不甘不舍非但没有半分,反而自己的胸膛里填满了充实到完全不似虚幻的幸福。不需要继续,就这样就好,趁我还能记得这个梦境……让我,再幸福一会儿。
……该醒了。该回到……那个现实了。
和所有挣扎于床铺与现实之中的人一样,一番小小的斗争之后吕清舒还是选择了回到现实。不被闹钟束缚的她是有足够充裕的时间沉湎下去的,但是她早已尝够完全清醒面对现实之后的那种怅然若失。
等一下,有些事情,很不对劲。
从她醒来至今已经过去数分钟,足以让他的神智完全清醒了,也就是说,梦境中的东西,差不多早就该被遗忘殆尽,只留下一点点情感的波动作为余韵才是。可事实上并没有,吕清舒到现在仍然能清楚的记得梦里发生的一切。不过这倒并非重点,毕竟长时间记得梦中的事情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算特别出奇的事情。更重要的一点,按道理来说这种虚幻的幸福早就该被现实的沮丧所代替,更别说以她这种从梦中都能正视梦境,不知道该说太理智还是太悲观的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有那么忘乎所以的幸福。但事实上,直到现在,那种莫名的幸福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的膨胀。
而且,如果阳光已经这么强烈的话,比起鸟鸣,难道不是更应该听到城市苏醒的嘈杂吗?况且以自己卧室的构造,能够被这样的阳光照射到吗?
说到底从一开始,自己的身体有这么轻松,能给我那么长那么安逸的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吗?
难道?这……不可能吧?
“喂,你还要赖床来多久,都说了时间有限了好吧?”就在吕清舒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激灵之下,吕清舒如同弹簧一般翻身坐起,直到起身以后,才刚想到似的睁开了久久不敢张开的眼睛。
蓝天,青山,绿水。别说家了,连城市的影子都看不到。
第一眼的震惊过后,吕清舒看见了自己在身边的湖水中的倒影,那个刚刚还在回味的,梦境中出现的身影。
尽管影像并不那么清晰,但也已经足够吕清舒发现一些细节了。比起梦中那个让她自己都痴痴不已,简直如同正在发光的神像一般的面孔,正在和自己同步惊讶表情的倒影明显的多了一分人味,却也少了很多让人窒息一般的冲击感,不过正因为如此显得不再那么虚幻飘渺,也无损她的美丽。身上只有一件深色宽大,无多少花式,很有中世纪风格的带着斗篷和兜帽的罩袍,此外就只有胸前坠着一块现在正在闪烁着光芒的紫水晶的吊坠,尽管是深色的服饰,却透出一股圣职者一般的神圣感。而那个熟悉的谜之声,就是从那个发光的吊坠中传来的。
“怎么样,选的地方不错吧,我就知道你一起来肯定最先关注自己的样子。感觉到了吗?之前设计的时候给你的身体加了一点额外的心理暗示的资讯扰动,结果好像太强了,连你自己都抵抗不住,所以干脆取消了,现在留下来的就是你自己真实的魅力了。”见吕清舒正在观察自己,那个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谜之声忙不迭的借此机会夸赞了起来,也不管对方听到听不到,听懂听不懂,“我想,比起那种‘资讯’的植入,对于你来说,这种自身的魅力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
如谜之声自己预料的一样,吕清舒果然没有对这个发言有半点反应。
“这……”在谜之声犹豫是不是再要催促一番的时候,吕清舒却自己回过神了,在即便是这样一张美丽的脸上(外加她自己提出的要求约束下)挤出一个很勉强才能判定为养眼的,似哭似笑的的表情:“我还没醒?”
“啪唧——”谜之声发出了一个很可疑的,仿佛有人重重抚额一般的动静,小声的絮絮叨叨:“带着一个愿望穿越而已,就这点事情而已,就不能像你们看的书里那样随便许个强大的能力然后去秒天秒地吗,怎么一个两个全是那么难搞……我居然还傻傻的以为这些家伙提出的愿望很简单……冷静,冷静。”虽然听不清内容,但有如实质的无力的怨念之后,谜之声又强行振作了起来;“你们不是有个简单的方法来验证是不是做梦吗,只要掐——等下,别!”
可是已经晚了,吕清舒按提示下意识的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结果——
一、点、都、不、痛。
“果然是做梦!这算啥,盗梦空间?”这下,她真的快哭出来了。
说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美梦成真这种明明老老早早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的事情,明明是她几分钟前还在很奢望继续下去的梦境,此刻也变得让她无法接受。也许恰恰因为理智/悲观如她,反而在燃起一丝她都不敢认真的希望之后,就变得无法镇压那始终存在,却自以为早已克服的失望吧。
“啪!”一声更加可疑的响动(听起来很像某人甩了自己一巴掌)和数秒的沉默之后,谜之声再度传来:“冷静一点,容我解释一下,你是不是在愿望中提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简直无耻——呃我是说,条目明细且富有挑战性的细节要求呢?”
吕清舒用带着哭腔的嗓音轻轻的嗯了一声。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虽然情绪上有些失控的她的确已经差点哭了出来,她的脸上也一副足以让任何男人感觉心痛的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是她的眼睛,却一点没红。
“所以呢,因为你的愿望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过于困难,于是我呢就稍~微那么自主发挥了一下,总算妥善且完美的达到了你所有的要求。只不过嘛,要达成这些条件就稍~微会产生一些不可控制的额外情况啦,比如说‘痛觉丧失’什么的……不过也不是正好配你受伤时要凄美嘛,真要重伤谁还能保持凄美的表情呢,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你肯定是我的潜意识,要让我相信这个梦是真的,这种样的理由才不会再次被骗的。”过度的打击让吕清舒似乎心智开始倒退且变得固执,如同被骗的孩童一样双手抱膝而坐将头埋低,呢喃着否认道。
“其实除了痛觉以外,还有一个方法是可以简单让自己验证是否在做梦的,”谜之声变得磨磨蹭蹭,似乎难以启齿,“原本打算等我离开后让那家伙转达的,不过看来现在是不行了……咳咳,怎么说呢,其实为了达成你的要求,我只能在一个根本问题上做出妥协——不然要达到你要的标准起码是所谓半神级别的肉体才行,这个实在是超出我的预算,啊不是,是超出我能施与的干涉程度了。总而言之,包括痛觉丧失在内,有那么一些些的‘异常’是因为那个‘根本原因’造成的,包括——”
谜之声很响的嘶呼嘶呼深呼吸了几回,似乎宣布这件事有着很大的压力:“那个,你先随便伸出一只手。”
呆然听着谜之声神神叨叨的解释却的吕清舒伸出了右手。纤长白皙,几乎没有纹路,美的如同青葱白玉。然而此时的她却提不起半点欣赏的兴趣,只是依言伸出,显示她还在听。
“然后,用另一只手握住——”
吕清舒同样依言照做。
“然后就是关键了,注意了,用上最大的力气,但是别太突然,对,就这样,听好,一、二、三,拔!”
吕清舒甚至没有考虑这个指令的意义,但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的顺从完成。而在下一个瞬间,她再度清醒了。
她也这才反应过来谜之声拐弯抹角的“另一个办法”究竟指的是什么。
就在她的眼前,她用自己的手,把另一只手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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