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本沙明先生的女儿就是斐蓝……也就是说,巫女小姐神秘地失踪了。对于你们来讲,这算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态了吧。”
看到骑士团在此,睿已经隐隐约约地料到了事情并不像之前他所认为的那样简单;等伊芙丽特简单地介绍了之前发生的事件经过,他也为难地搔起头发来。
“……原来你们认识啊。”本沙明看着状似亲近的两人,郁闷地说道。
他本以为睿能够站在他的立场帮忙调查斐蓝失踪一事,看现在的状况,自己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万一他被骑士团给说服,同样采取“按兵不动”的策略那该如何是好?
实际上,睿的确产生了打退堂鼓这样的想法。
已经有骑士团在场,却还来寻求自己的协助——从本沙明先生的这个行为来看,他与骑士团产生了某种意见上的分歧,导致自己在这里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进行调查。睿觉得“巫女消失”这样的大事件,并非是那么轻松便能够解决的问题。
不过,他看到愁云密布在脸上的本沙明夫妇,原本挤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不管怎么样,姑且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吧——
想到这里,他低声本沙明先生说:“我和你女儿虽然也算是有些孽缘,不过会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您的委托——既然如此,身为商业人士的您,应该相信契约精神的存在吧?我采取的行动也与在场的各位骑士们完全无关;假如真的到了进行不下去的程度,届时还请本沙明先生进行下一步的定夺。”
他这次倒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本沙明先生也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只是那位他曾经调查过的夫人此时还阴沉着脸,仿佛还有什么事无法释怀一般。
“那么,请允许我到斐蓝堂姐的房间去看一下——虽然胡乱进入闺房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不过现在情况特殊,还请本沙明婶婶原谅。”
这种不习惯的称谓对睿来说很别扭,可至少现在他的身份还是本沙明的侄子,而伊芙丽特也没在众人面前揭穿谎言,那么这出烂戏就还得继续演下去。
得到允许之后,睿一个人先去了二楼。随后,比尔锡德也将伊芙丽特拉到一旁悄悄问道:
“这小子就是之前在学校里和你一起与魔物战斗的那个人吗?”
负责与风信子学园沟通并善后的人正是他,因此对在学校发生的事情经过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他倒没错……哎?这么说,比尔基德叔叔莫非已经对他使用过探查的魔法了?”
“那当然——毕竟是能让眼光很高伊芙丽特也颇感兴趣的人,我可得好好地把把关呢。”
比尔锡德笑逐颜开地说道。
“哪有啊!我只是……”伊芙丽特红着脸辩解道。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我明白你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拥有潜质的话,就介绍他到‘女神’的身边去,没错吧?你还真是时刻不忘自己的使命呢。”
“那当然喽。就连我的存在本身,也是拜她所赐呢——”伊芙丽特恢复正色道,“那么,结果如何?”
比尔锡德警觉地扫视周围,在确认了本沙明夫妇和自己尚有一段距离,肯定无法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后才低声回答:
“他身上是我也没见过的,完全陌生的魔力。假如使用魔法阵的话,应该还能更进一步——可你也知道,在现在的情势下,那明显没法实现的东西。”
“果然是这样……”
“不过,在未经打磨的时候,谁也没法分辨那孩子是璞玉还是石头。现在还是等解决斐蓝的事情之后再考虑那位少年的问题吧。”
说着,比尔锡德拍了拍伊芙丽特的肩膀。
“你去帮他的忙吧。”
“咦?之前您不是说要按兵不动吗?”
“这位少年的介入,应该可以逐步验证我之前的猜想是否属实;有了这么好的棋子,怎能不加以利用呢?”
比尔锡德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真是的……比尔锡德叔叔,可不要弄得太过火了哦?”
伊芙丽特有些担心地说道。
“放心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看中的人,我是不会做什么出格事情的。”
比尔锡德胸有成竹地说道。
斐蓝的房间还保留着她失踪时的样子,就连那条无比突兀的绳索都还留在原处,床铺上乱做一团的被子更是完全没有整理过的模样。
“《美学逻辑》、《文艺的衰落与复兴》、《东西战争》……这位大小姐的书橱上尽是看起来很深奥的书本咧。”
“睿,现在要做的事情和斐蓝有关系吗?”
伊芙丽特看到睿翻开厚得如同摞起来的砖块一般的书本,忍不住出言吐槽道。
“当然,调查主人的嗜好,以此来判断她的性格与思维方式,并进一步推演他的行为——”
睿扶了扶眼镜的边框说道。
“你这算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吧?”
“……抱歉。身为书虫看到这么多新奇的书籍,那种犹如饥饿的流浪汉面对摆在面前的丰盛佳肴的感觉,你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虽然是能够理解,不过在这种场合之下,你的这种反应应该用‘瘾君子见到了麻药’来比喻还更贴切一些。”
“……”
睿想起了之前在学校里遇到剑技科系长时的经历,乖乖地把书本放回了原处。
“还有啊,‘本沙明先生的侄子’这种设定是怎么回事啊?我可不知道你和斐蓝还有这种关系呢。”
“饶了我吧,那只是单纯的设定罢了。”
明明是无比尴尬的再会,两人之间却没有产生任何的隔阂,还比之前更加熟络地交谈——这个事实令睿自己也感觉惊讶。
“话说回来,伊芙丽特……你认为在这个房间里,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什么东西?”
“那当然是绳索啦。窗户打开绳索低垂,这样的场景任谁看也会觉得斐蓝是通过绳索离开了房间吧?”
“没错。可是你曾经说过,事发当时有数名骑士在外面的街道上巡逻——无论斐蓝是自己跳出房间,还是可能存在的‘绑架犯’将她从房间带走,再怎么小心也会被他们发现踪迹的吧?”
“没错,这一点比尔锡德叔叔也提出过。”
“是我在客厅见过的那位老人吗?”
“是啊。他可是教团过去的著名审判官,你居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呢。”
“……我就是对时事不怎么感兴趣啦。”
睿走到窗边用力地扯动起绳索的中段。绳索的材质相当有韧性,而且系得非常结实,大概承受住两个人的体重也不在话下。
会是使用了什么障眼法吗?世间的魔法种类繁多,这样的可能性未必不会存在;可是,真的拥有那种本领的话,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下楼梯出门还更省力一些,明显毋需做这些费力不讨好事情。
“我觉得,应该还是某个人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才特意留下绳索吧?斐蓝应该不是从窗户离开房间的。”
伊芙丽特似乎和睿有着相同的想法。
“可是,假如那个人也猜到我们会这么想,故意反其道而行呢?就像‘我比你多算了一步’之类的思考领域——”
“……那样就彻底进入死循环了吧。”
“没错,所以这条绳索实际上意义不大,过多地考虑它就钻进了死胡同,”睿拍了拍凌乱不堪的床铺,“这才是真正能够说明问题的东西,而且,还能进一步证明斐蓝并非被绑架才失踪的。”
“哎?是这样吗?”听着睿的话,伊芙丽特也来了子那个纸。可是,睿却像故意吊她的胃口一般,迟迟地不把答案公布出来。
“……有什么话就只说出来嘛。”
实在忍受不了他的扭扭捏捏,伊芙丽特不由出言催促起来。
“伊芙丽特,我想知道一个问题——你们女孩子睡觉时上身会穿着胸罩吗?”
“……哈?”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之后,伊芙丽特的脸颊立即变得滚烫起来。
“问这种问题我也很难为情啊。”
睿更是索性别开了脸不和她的目光相接。对于他来说,向刚认识不久的女生提出这种问题,简直就如同公开惩罚游戏一般羞耻。
“我就姑且相信你确实是有自己的用意而不是在性骚扰吧。一般来说,没人会在睡觉的时候穿戴胸罩之类的东西,因为身体会得不到放松……喂,不许想象!”
“你这是在冤枉好人——如果我真有猥亵的想法,那压根就不会向你提问了。也就是说,之前晚上斐蓝在房间里应该也会换上睡衣才躺下对吧?”
睿极快地转移了话题,否则他还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就会被伊芙丽特饱满的胸部吸引过去——刚才的交谈实在太容易引人遐思了。
“我和斐蓝在这个房间里交谈到很晚,看样子她非常困倦,是由我扶她上床休息的。”
“唔——你帮她换了衣服是吗……”
“……怎样啦?”
“没什么,想到了某些问题而已。”
睿信步走到衣柜旁,轻轻地推开了外观古朴的木门。呈现在他和伊芙丽特面前的是几套华贵的礼服裙,虽然和斐蓝平时女强人的形象不太搭,可不得不承认假如她穿上这几套衣服,形象和气质明显都会更上一层楼。
“斐蓝说过她和父亲有些小矛盾,所以一直都在住校,她的衣服应该都收拾到宿舍那边去了吧……啊!”
伊芙丽特终于意识到睿的意图,忍不住叫出了声。
那天她给斐蓝褪下外套和内衣,却没有找到替换的睡衣,只得就这么安排她半裸着睡下。
事发之后,她原本挂置在衣柜里的斐蓝的校服以及胸罩都不翼而飞了。
“假设真的有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的绑架犯吧——至少,他在带走斐蓝的时候时间一定相当紧迫,哪怕出于‘不愿意带着裸女在街上行走’之类的理由,也没必要郑重其事地连内衣都帮她穿好——明明只要用被子一卷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要如此多费力气?”
“……”
伊芙丽特默默地点了点头。
“因为斐蓝常穿的服装都在学校,假如这里还留着她的贴身衣物,就能够判断她并不是以自己的意志离开这个房间——而现实却截然相反。”
“也就是说……斐蓝真的是不愿意继续做巫女才自己离家出走的吗?”
联想到之前自己与斐蓝的彻夜长谈,本以为已经稍稍地体会到了那位少女的心情,睿给出的答案却令伊芙丽特产生了一种被背叛的失落感觉。
看到她黯然的神情,睿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补充道:“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只不过现在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罢了。那么接下来……”
本该采取下一步的行动,睿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大叫起来。原本就忙了一上午没吃到饭,此刻肠胃的饥饿感终于适时地涌了上来。
“你呀……”伊芙丽特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干嘛要饿着肚子就上楼来呢?我先陪你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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