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街道似乎比白天时更加活跃,各种各样的灯饰将地面映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向夜空散发着多余的活力。
少年行色匆匆地与无数人擦肩而过,在穿过了几个路口后拐入街角。少年停了下来,抬头确认了用霓虹灯装饰的招牌,随后大踏步走进了一间酒吧。对于以貌取人想要将少年请出去的服务生,少年以贵宾卡将其打发掉。
“来杯威士忌。”少年走到吧台前如是说,然后他坐在了一位身穿制服的青年身边,“好久不见,前辈。”一直以来都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晚了将近半小时啊,你可害惨我了。”青年一开口就是抱怨,“总觉得一下班就火急火燎跑过来,连制服都没来的及换的我像个傻瓜一样。你知不知道这些人的视线有多刺眼啊!”穿着一袭绿色的邮递员制服的青年痛苦地摇了摇头,不难想象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呆坐在这种是非之地那么久,会受到什么样的指指点点。“那么,把我叫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晓。”
“都说了别叫那个该死的称呼了。”被称为“晓”的少年接过了酒杯,“还不是那群不安分的家伙的事嘛。听说他们准备改革行动方式了,说什么‘要在幼苗尚未长成之前采取行动’。大概是被我们的事情吓怕了吧。”晓边说边耸了耸肩。
“对于一个邮递员来说,有关贤者和世界的话题太大啦。”面无表情地,青年吐出了惊人的词汇。
“时间地点人物已经调查清楚了。”晓像是没听见青年的抱怨一样,自顾自地递给青年一张纸条,青年苦笑着收下了后,晓继续说:“负责‘制裁’的是破晓贤者的新进人员,似乎还没被‘选中’的样子。前辈的话,处理起来大概不用费什么人手吧。不过问题不是出在这儿……”
青年默不作声,示意晓继续说下去。
“问题是被‘制裁’的家伙们。虽然是还只是苗子,但毕竟……”晓端起杯子,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其中的一个好像察觉到了,已经做了不少小动作,关于这些我还没调查清楚。”
“唉……”青年用夸张的方式长叹一口气,“好麻烦……这可不是一个上班族能应付得了的事啊。”
“少来,”晓坏笑道:“剑舞庭不是最擅长处理‘维持秩序’这类活动的吗。对了,听说你们那边进了个新来的,那家伙怎么样啊?”
“你说是卡玛斯?那个阴沉女跟别人合不来,整天阴沉沉的。话也不说,完全靠敲键盘来和人交流。当然,也很少有交流的机会就是了。”
“这样啊……”晓心不在焉地伸了伸懒腰,他从座位上离开,撂下一句话:“就拜托前辈了哦~麻烦和酒钱~”
服务生听到后立马将账单呈给青年。
“威士忌250元,可乐2.5元,一共是252.5元,请问是用现金付款吗?”
“什么?!这一杯子威士忌就250了?!”
“是的,您这一杯子就二百五了。”服务生毫无表情地说道。
青年听后苦着一张脸小声嘀咕道:“怎么感觉这句话不太对劲啊……”
急急忙忙从单位赶过来的青年没带钱包在身上,虽然兜里有足够取悦自动售货机的钱,但是这点钱为自己的人生买单还是远远不够的。
就在青年准备道出实情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女声。
“这位先生的酒钱就由我来付吧。”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金发金瞳的少女,她那高挑的身材很难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金发少女将一张信用卡向服务员递过去,眼睛却自始至终看着青年。
“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巧呢,前辈~”
少女的笑容中带有十足的不确定性和魅惑性,而青年则是不为所动地将宝特瓶中剩余的可乐倒进杯子里。
当最后一滴黑红色的液体惹起涟漪后,少女和青年身处的空间剧烈扭曲,所有色彩被混在在一起,卷入无尽的漩涡之中。只剩下黑暗与混沌的异空间之中,青年笃定地慢慢喝掉饮料。
“你不配用‘前辈’称呼我,堕天使小姐。”青年斜睨着少女,“硬要说的话,晓倒是能和你扯到点关系。”
“真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前辈呢~”少女愉悦地发出笑声,伴随着这笑声,她的那一身漆黑的礼服上显现出银色的装饰甲,而后,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从少女的背后展开。那是一种吞没了所有光亮的、纯粹的黑色。
青年不用看也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他放下杯子,轻轻抚下落在肩膀上的羽毛。抬起眼睛和少女相对而视。
没有反抗的必要,正如青年自己所说的,他只是一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上班族。至少现在,他除了是一名邮递员以外,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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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覆盖在陷阱上的树枝不见了,埃里克知道今天有收获了。他微笑着摘下弓箭,把箭镞对准了陷阱中奄奄一息的猎物。
握弓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有一个刺青一样的胎记,形状有点像一丛荆棘。
埃里克闭上红色的左眼,用靛蓝色的右眼做最后的校准。
弦鸣,箭发。
背着猎物的埃里克踏上了归家的路。拥有鲜红色眼瞳的人全都会被教团视为“禁忌”,更不用说双色瞳了,如果再加上埃里克手背上的胎记,教团就更有说辞了。
出于这些原因,埃里克的父母在他出生后不久就从城镇搬到了这座人迹罕至的山中。虽然有诸多不便,但是埃里克和他最疼爱的妹妹伊芙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
除了埃里克头顶上的这只乌鸦。
“好小子,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不经意间看见乌鸦巢的埃里克狠狠地说。
乌鸦喜欢收集亮闪闪的东西,有时也会跑到人类居住的地方顺嘴叼点什么回去,居住在附近的埃里克一家就是其常客。比如随手放在窗台上的钱币啦、挂在门上的铃铛啦。只有这些的话还可以一笑了之,但是一个多月前,伊芙最喜欢的首饰也没能幸免。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项链被叼走的伊芙哭了一整天。这件事是埃里克怎么也不能容忍的。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埃里克当即丢下猎物,猴子一样爬上树,轰走了护巢的乌鸦,往朝里看去。被偷的东西一件不少,当然也包括那条自己亲手制作,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妹妹的项链。
埃里克的心情可谓是好到了极点。他哼着小曲,漫步于林间小道上。初升的太阳将柔和的阳光斜射下来,光晕透过层层翠绿投射在地面上,反射出如梦似幻的光晕。
但是接下来映入埃里克双眼的场景,抹杀了他内心的一切,只剩下无际的绝望与杀意。
——恶魔,这就是与教团,与天使作对的下场!
用至亲之人的鲜血写在墙上的字迹瞬间击溃了埃里克的理智。
大脑、眼球以及胸腔内那鼓动的生命,都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剧痛难忍。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第几个了,身穿纯白色长袍的尸体倒地不起。
四散奔逃的神职者被追上后枭首,不知所措的卫兵眼睁睁地看着浑身是伤的恶魔屠戮自己的同伴。
明明已经身负数十处即死之伤,为何还不倒下?
明明已经被贯穿了胸膛,为何还有将目及之人悉数送葬的力量?
滚落在地的首级无法回答这些问题。
山脚下的一座中型城镇。坐落于城镇中心的教团被被一个人类全灭。
制造这一惨剧的埃里克倒在血泊之中,眼神中全无将死者的疲惫与哀伤。只有深不见底的憎恶。虽然已是将死之躯,相信如果被他看见还有活着的神职人员的话,这个怪物一定会怒吼着跳起来将其撕成碎片。
——被诅咒的人类啊。仅仅是这种程度就可以浇灭你的怒火吗?
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深沉声音在埃里克的脑海中响起。
——你想活下去吗?你想要抹杀那些伪君子吗?你想要为你的家人报仇吗?你想要消灭大陆上所有的教团吗?
“我想!不计一切代价!”残破的身躯发出了闷雷一般的怒吼。
——如你所愿。
如同宣告了世界末日一样,那个声音一说完,埃里克的视线突然变得一片漆黑,看不见也发不出声音。
当他醒来之后,一种阴冷的力量在全身流动,一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剑插在殷红色的地板上,剑上的黑色光芒不断的收缩和舒张,令人联想到心脏的跳动。
埃里克发现右手有一种异样的触感,他抬起手,右手被细铁链缠住了。仔细一看那并非锁链,而是伊芙的项链。埃里克试着将其解开,在解下来的同时,他的背上长出了黑色的双翼,双眼变成红色。天空被乌云所覆盖,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劈下来以后,埃里克发现在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把巨大的红色镰刀,上边刻着自己最熟悉的名字——“Eve”。
…………
……
几年后,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出现在大陆中部,他每到一个城市,那个城市的教团都会毁灭性的打击——神职人员全部死亡,神像被毁坏,墙上刻着一成不变的几个字:这是恶魔的回礼,尽情的享受黑暗的舞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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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地方,总会有它不为人知一面。
而在这个有五千多文明年的古国,有一个刺客世家一直栖身于史书中最阴暗的角落。
蓝家,一个以匕首和八极拳闻名“里世界”的家族。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家族也渐渐从里世界的舞台上退下來,成为了一段传奇。
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这段传奇才再度被活跃于灰色世界中的人们所敬畏。
…………
……
在乘坐着现代化列车飞速追赶着西方强国的这个国家里,属于历史的符号正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蓝家堂可以算是特例中的特例了,百余年间,这座保留着古风的宅院一直盘踞在市中心,岿然不动。
红木的大门不但显示着这座建筑的古老和沧桑,更向见者夸耀着宅院所有者的富有。庭院中的青石地面刻着古老的陷阱咒印,由于年代久远谁也破解不了。
这座宅院如今被作为事务所而使用着,它的主人名叫蓝鸣铃,是一位只要价位合适,任何委托都能接下来的人。为此,许多“业内”人士是这里的常客。
当然,这位看似万应的人也有着十分明确的原则:
其一,不对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出手。
其二,不可干预工作方式。
其三,不可对委托的内容有任何隐瞒。
只要触犯了任何一条原则而使其不满的话,蓝鸣铃会立即终止委托,且定金也不会归还。所以上门委托的人无不小心翼翼。
比如说今天的这位。
“打扰了。”
得到蓝鸣铃的回应后,委托人推门进了房间。
地板上因主人的懒散而堆满了空酒瓶和古代法术典籍,造成这一惨状的罪魁祸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把玩着一枚银币。
“说说委托的内容吧。”少女如是说,声如其名,银铃一般清脆。
和那糟糕的爱好毫不相配的是蓝鸣铃姣好的面容,如黑曜石一般明亮的星眸,乌黑的秀发扎成双马尾。唯一的缺憾是个头矮了一点,不过这在某些有特殊爱好者的眼中反而恰到好处。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委托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边说边把一个写着“茅合”的手提袋放在桌子上。
“嗯?”
“这不是你们国家的惯例吗?在求人办事的时候要先送礼。”
“呵呵,你还真是明事理啊。”蓝鸣铃掩嘴而笑,“你的好意我收下了。说说正事吧。”
“请你‘处理’一个人。”委托人递上一张照片。照片里面是一位少年,少年正苦着一张脸看着手表,像是约会被放了鸽子。少年眉目清秀,身材偏瘦,长相可以算的上是大众脸级的帅哥了。但从外表上来看是很常见的高中生形象。
“就这个?”蓝鸣铃皱起柳眉。
“您的原则我明白,但这位确实是相当危险的人物。”委托人又递上一张纸条,那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一部分。
标题:俄罗斯秘密军事基地被毁,中方表示对此毫不知情
蓝鸣铃扫了一眼内容,说:“这次目标的杰作?”
“准确的说是他和另外一个人干的,只凭两个人就把3万人一个没剩地做掉了。”
“哦?那另外一个呢?”
“死了。”
“是么,”蓝鸣铃不以为意地说:“那么报酬呢?”
委托人把手提箱搁在桌子上,不用说都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20万,定金。事成之后您的报酬是十个。”
“呵,这么慷慨啊?就算是危险人物,这家伙的脑袋也值钱过头了吧?还是说……”
“我们没有任何想瞒着您的事。”委托人抢在蓝鸣铃话尾说道:“当然我们还有其他要求。目标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其所属组织也不会放着不管,我估计,为了消灭证据,他们的组织会抹去他的存在。我需要您在那边动手之前将其抹杀,并将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尸体为上,交给我。另外,为了掩盖此事,对方使出什么手段也不足为奇。换句话说我不能保证您能够全身而退。”
“立场问题么?算了,政治我不感兴趣。委托我接下了,慢走不送。”
“有劳您了。”
说完,有着金色长发和金色眼瞳的少女委托人离开了蓝家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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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丝火苗熄灭了,整个战场归于寂静,只剩下袅袅几缕黑烟和满地的残骸。
他斜倚在墙壁上。双眼呆滞地望着天空,似乎是在极力寻找着那已经消失了的点点荧光。
他就快死了。
虽然满身鲜血几乎都不属于他自己,但是他确实处于濒死状态了。
他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少年对此充耳不闻。早已无力反抗,也没必要确认即将杀死自己的人的长相了。
“好久不见,您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啊。”
察觉来者似乎不是来为自己送葬的,他缓缓把头转了过去。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费尽力气。不过他的努力没得到回报,模糊的视野中,来者的面容只是一片惨不忍睹的色块而已。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来着有着一头及腰的金色长发。
“怎么?不认识我了?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声音结合发色,他翻遍了记忆却找不到与之相配的人物来。
“你是……谁?想做什么……”有气无力的声音被护嘴过滤成不辨男女的AI电子音。
“既然忘记就忘记吧。我是谁不重要哦~重要的是我是来救你的哟~”
“不必了……我……活着……没有……意义……”
“呵呵。可别这么说,‘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这不是你的人生信条吗?”
“你……怎么……知道!”他费尽力气发出喊声,但这只换来了来者的笑声。
“后会有期,中士。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到的~”
“给我等一下!”他发出的声音让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恢复了正常状态,濒死的躯体也重新充满了力量,就连破损的防弹制服也被修复如初,连血迹和尘埃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视野变得清晰起来,他马上就发现了摇曳的金发。
“喂!你等等!”
他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刚追出去几步,脚下的触感突然一变。不光是脚下,被纳入双眼的景物也想玻璃一样碎裂开来。
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阴霾的天空,照亮了他的眼罩。
几秒钟前还身处战场的他,此刻正站在一艘木制三桅船的甲板上。他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任由暴雨打在身上。
就在这时,他的背部突然受到强烈的冲击。湿漉漉的甲板不能提供足够的摩擦力,他的身体就这么被推向船舷。高度不及腰部的护栏无法阻挡推动他的力量,他从护栏的顶端翻了出去。
长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磨练出来的反应让他像蛇一般弹出手臂抓住了栏杆,免于落海。
但是下一瞬间,栏杆竟如沙土般娑化腐朽。失去了支撑的他垂直落入暗色的海涛之中。落水声很快就被狂风吞没。
闪电落在了甲板正中心,发出了耀眼的强光,将天空照耀的如同白昼。其所造成的放电现象足以把周围的一切烧成焦炭。
雷击正中心,银色和黑色两道光芒在半空中交织出华丽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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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雪原,狂风裹挟暴雪肆虐着。一位少年正顶着狂风,步履艰难地向前行进。少年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眼睛,即使在风雪的**之下也透着如火的光辉。
不可思议的是少年只穿着一件敞口风衣和一件白衬衫,这里的温度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耐受得住的。少年背着一对剑,光看剑柄就知道这是秦汉以前的古剑了。
奈亚米老远就看见了少年,身为霜霭骑士的奈亚米,狂风暴雪无法影响她的视力。奈亚米的衣着和少年一样单薄,上身只一件淡蓝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一件轻薄的白色外套。左肩如同装饰一般陪着白纱披肩,上面用绿色的纹路绣出一朵雪绒花的标志。下着穿着雪白齐膝裙,足蹬和奈亚米外貌不服的军款白筒靴。
与其说是她不畏严寒,倒不如说奈亚米已经和雪原融为一体了。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十分白皙,比白玉多了一份剔透,比雪花多了一份温润——那是一种拒绝了其他一切颜色、纯粹的白。
就连她的表情也如同冰山一般,看不出哪怕一丝波澜。冰蓝色的短发更增添了这一气质。
从发现少年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天了,奈亚米一直保持着不被少年发现的距离跟着他,不即不离。
不知是耐心到达极限了还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奈亚米突然对少年发起偷袭。毫无防备的少年只觉得脖颈一凉,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幕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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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nightmareisco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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