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手上的那个……嗯……棒能给我玩玩么?”
“这才不是什么棒,这个叫御……御……返,对,这个叫御返,这个可是只有巫女才能用的东西哦。”
“御……返,好奇怪的名字,你知道的真多呢。”
“这是我爷爷教我的,爷爷可是这里的神主呢。”
“神……主,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啦,反正大家都这样叫我爷爷的,而我呢,就是这里的巫女。”
“巫……女?全是我的从来没听过的名字呢,你真厉害。”
“那是自然的。”
“于是,具体来说哦,巫女是干什么的呢?”
“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哦,爷爷总是对我说只要我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诶……大人们都喜欢这么说么,我的爸爸妈妈平时也是经常这样子回答我的提问的。”
“这个,可以给你玩哦。”
“啊,真的么?”
“不要弄坏了,不然我会被爷爷骂的。”
“嗯嗯,不会的不会的。”
“你这孩子,还在这里干嘛,马上就要神乐了,快跟我来。咦?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后院来了,是走丢了么?你的爸爸妈妈呢?”
“啊,在那间屋子里……”
“哦,是分家的孩子啊,别在这里乱跑啊。——快去换衣服,要赶不上了
。”
“哦……”
……
对小孩子而言,神乐这种舞蹈完全就是毫无意义的表演,甚至还比不上电视里有时在放的舞蹈节目里的那些人的跳的舞蹈。而且基本上贺词舞一旦开始,那就是四个小时不间断的演出,太鼓、钲、笛那悠远的音色复合着演奏出的带有远古宗教色彩的厚重音乐、以及巫女不时摇动的神乐铃发出的清响,对孩子而言,它们无一不是催眠的利器——有的时候甚至连大人也有同样的感觉,自不用说白这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半个钟头之后已经是趴在父亲的肩膀上呼呼大睡了。
然而从这个时代来看,未木神祭的这个节目,恐怕是唯一能够体现出它之所以存在的意义的环节了吧,然而年轻的一代人并不是很在意这个所谓的“意义”,祭典到了这个时候依然仅仅是年轻人们一种娱乐的理由。
围在台下看着神乐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其中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就这个一直以来都以过活平淡而没有波折的生活为常态的小城镇而言,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面,这样子的活动或许是向外界展示自己祖祖辈辈居住至今的这一片土地的存在价值的一次珍贵机会吧。自然的,临近一些地方慕名而来的观光旅游者确实也来了不少,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的几个关键词大概也就能够猜得出一二了:旅行背包、墨镜、照相机。
从遥远的古代开始就一直保留着同样一套动作至今的神乐,或许已经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了解每一个动作所代表的含义了,但它的形式却一直保留着,每一个巫女都用自己的身体演绎着这曾代表着献纳、祭祀与朝拜等神圣含义的舞蹈,它在这个基本与古绝尘的时代里,展示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色彩——就如同一幅色彩饱满的西方油画的一角,赫然出现了中国风格的一片与众不同的留白——或许会让让人感觉画面存在的一丝不协调,但却会更多地把人们的思考引向那里。
“白又睡着了?”爸爸并没有回头去看,但是作为父亲的一种直觉让他对女儿此时的状态有着一种非常清楚的感知。
“嗯。”妈妈瞥了一眼爸爸背上的女儿,用一种带着母亲独有的温和语气说道,“毕竟坐了一天的车了,车里的气味白一直都不喜欢的。”
爸爸稍微往上腾了一下反过去背着女儿的手,女儿的身体一直以来都很轻,甚至出生的时候都让接生的护士感到吃惊,然而她至少还算是比较健康地长到了现在。对于父母来说,或许转念看到自己的孩子已经不知不觉间在这个人世已经度过了这么多个年月,猛然一下的惊醒般的感受会让他们有一种沧桑的时间感。
“那位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呢。”看着在舞台上正中间那位穿着千早的巫女,此时她打开了和神乐铃配套的那把桧扇,侧面对着大家,而脸恰好隐藏在扇子的后面,然而依然漏在外面的前天冠上的缀饰一晃一晃的,窈窕的身姿漫步出耀眼的舞姿,似乎完全压下了其他巫女的风姿。
“是啊。”爸爸认同般地点了点头,不过别过头看到脸上似乎略带一种只有他这个丈夫才能看得出的不快的妻子的脸,忙赔笑一般地补充道,“不过比起你还差点。”
妈妈似乎轻轻地哼了一声,不过脸上还是泛起了一丝笑意,“听说之前那位小姐是准备嫁入本家的,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事情没有成。”
“她似乎不是这里的人吧?”爸爸显然对这种八卦的事情还是有一些兴趣的,饶有兴致地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妈妈感觉有些好奇,“如果她是外面来的人的话,会连续两年参加神乐就有些稀奇了。我记得神社的人基本都是本地人吧,而且本家的占多数。”
“谁知道呢,我也是猜的。”爸爸笑了笑。
神乐结束后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各色摊点的时间。如果说神乐那段时间是把人不断地汇集到一起的话,那么这个时刻,就是把积蓄到一起的这群高密度的人们给一下子释放开来,所有的人如同蚂蚁出洞一般地朝神社附近的摆摊区走去。
爸爸放在鼻子前面的糖苹果的香味把并没有睡得很死的女儿给逗醒了,看到自己最爱吃的食物的女儿眼睛发出光芒一般地伸过手从爸爸手里拿过了糖苹果,伴随着咬开凝固在苹果外面的糖浆壳的“咔嚓”声,女儿小小的嘴巴里就填满了甜甜的苹果肉。
“不要急哦,我给你买了三串呢。”妈妈手里拿着另外两串糖苹果,在女儿眼前转着圈晃了晃,女儿的黑色的眼珠就跟着糖苹果转啊转啊,“我是知道白最喜欢这个的呢。”
“太甜的我可受不了。”爸爸对这种东西就有些兴味索然了,他那猎豹寻找食物一般目光更集中于那些烧烤摊上,或许对于他而言只有铁板烧这种东西才是他的小菜吧。
“这里可没有酒哦。”妈妈在爸爸耳边及时地补充道,然后转过头对着自己满嘴都是糖浆的女儿说道,“对吧,白?”
“不能喝酒,不能喝酒,爸爸不能喝酒!”女儿附和着妈妈对爸爸做出了抗议,然而其中多半是因为还有两串自己的“美味”还被妈妈把持着吧。
爸爸苦笑着挠了挠后脑勺,然后一把抱起女儿,让她坐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牵起妻子的手,“我们好好逛逛吧,毕竟一年就一次。”
“逛祭典!逛祭典!”女儿手里拿着糖苹果,动作就如同指挥官抽出了指挥刀一般,握住糖苹果的竹签拳头向前,做出“冲锋”的指令。
在这里摆摊的小贩都是本地的一些商贩,他们对于一眼看起来就知道是从外地来的人额外地热情,或许他们认为这是让外界认识这里的绝佳方法,因此也就加倍地想要展示出自己,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当然,效果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一会儿,一家人手上已经是提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了,章鱼烧、炒面、糯米丸子……只要是提起祭典这个名字就能够想起来的东西,他们手上基本上都有。
一家人好不容易寻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饥肠辘辘的爸爸早已经是一副饿虎吞羊的样子了,而女儿似乎因为在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情况下就已经咽下了三个糖苹果了,所以并没有饿的感觉——事实上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而言,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饿”这个概念,甚至在餐桌上都以“能少吃就少吃”作为自己的饮食理念。
“这个章鱼烧看起来不错呢,来一个……——哇啊呼呼呼,好烫好烫。”
看着爸爸猴急地把一个章鱼烧塞进嘴里然而早已经把章鱼烧极其烫口的特色给忘掉了九霄云外,最终被烫得直吐舌头的窘样,妈妈和女儿都笑得前俯后仰。
不过这位贤惠的母亲自然是早有准备,拿出了已经准备好的水递给爸爸,爸爸连忙咕咚咕咚如同牛饮水一般地把水灌了下去,这才把嘴里的那团火炭给收拾下来。
“所以说白长大了不能够学爸爸哦,要耐——心——”妈妈到现在都还记得要随时教育女儿这一点。
“耐——心——”女儿跟着妈妈把这个词给念了一遍,虽然歪着脑袋看着看着爸爸的惨样的她并不理解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当她把脑袋歪向另外一侧的时候,发现在爸爸肩膀后面有一个圆圆的东西。
“啊!是巫女姐姐!”女儿用手指着把大半个身体都藏在爸爸背后的那棵大树后的小巫女,而她们在神乐开始之前就已经在神社的一处别院里就玩过一会儿。
爸爸和妈妈也转过了身,看到那个头戴花簪的小女孩,此时正探着脑袋打量着他们这一家人,显然她也认出了对面那个孩子。
“咦?是本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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