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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空壳之罪—下

8.空壳之罪—下

“父亲,这是要去哪?…”少女紧紧跟在安格斯身后,今天的集市意外的热闹,四处贩卖着各式各样的杂货与香喷喷的小吃。

“跟我来就是。”藏的身上穿着安格斯的久衬衫,说是衬衫…却被穿成了披风,不夸张的说像她这样瘦弱,这衬衣可以容下两个人穿。

“好了,到了。”安格斯微笑说到。

这里是一家服饰店,中世纪的服饰店里一件件色彩绚丽的洋装套在半身的模特上。

“父亲?这是?”藏侧着头眼神充满疑问。

“选一下合身的衣服吧,女孩子嘛…要穿的可爱些…臭男人的衬衣可一点都不适合你…嘛…接下来就随喜好选吧…”

“女孩子…可爱些…?”藏不是很懂安格斯的话,从扑克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愣着干嘛…快去啦!”安格斯拍了拍藏的肩膀。

“哎呀!!安格斯大人!!竟然光临小店!!真是有失远迎!!”刚刚在吧台下忙碌的店主,一起身,就速速来到安格斯与藏的面前“哎呀!!这位小可爱是!?”

“啊…是…我女儿。”安格斯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竟然是令千金呀!哈哈哈哈!唉?!”同时惊讶的不止店长…顾客也同样大吃一惊…惊呼的声音大到街边的行人也透过木窗看向店内…安格斯有女儿的事情…就这样传了出去…

“嘛…能不能…先…带她选件衣服…”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的看向安格斯,安格斯感到呼吸困难。

“啊…啊!!没问题!!小姐这边请!!…”店长的石化被解除了…带着藏去挑选合适的洋装。安格斯则尴尬的坐在服饰店的等候椅上,面对着各种质疑的目光,并且时不时用生硬的微笑回应…

“这…不太好吧…小姐…”服装店的深处传出店长的声音“这个…不太合适…这个…”

“哦…但是我很中意这件…帮我在衣领绣上一只独角兽…就没问题了”藏的声音意外的冷静。

原来她喜欢独角兽呀,果然和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安格斯心中想。

“安格斯大人…小姐她…”店长走到我身边表示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小姐她非要这件…”

“唉?…有什么好道…?!喂?!”藏走到安格斯面前,安格斯吓了一跳…藏穿了一身黑色的洋装,除了衣领上刚刚用白线绣上的独角兽,没有半点别色装饰…只是纯黑而已…蕾丝裙边也是黑色…长筒袜也是…小皮鞋也是…甚至礼帽也是…在中世纪,不…在现代也是…这身衣服…应该是用于葬礼而特制的…

“父亲…怎么样?”藏面无表情的质问,但仔细看起来,配合她独有的气质和白皙的皮肤…这套衣服真是非她莫属…所以,安格斯没有计较。只要藏喜欢,一切都好。

“真…适合你呀!”安格斯尴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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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的事情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了。安格斯牵着藏的小手,走在石砖路上,由于今天有集市的原因,街上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路人…家庭,父母一左一右牵着孩童的手,孩童在父母的手臂间荡秋千,还有孩童骑在父亲的肩膀,当上了指挥官…那些孩子们的笑容发自内心,带有彩色的童话内心。但安格斯手中冰凉的小手,藏的内心…却看不到那种颜色…她的脸上也一直都是一副死鱼的表情。

“来吧!”安格斯蹲在藏的膝盖前。

“父亲,这是做什么?”藏的表情没有变化。

“没功夫解释啦!快上车!火车要开喽!”安格斯知道自己的话很白痴,但对小孩子来说一般都很奏效。

“好了吗?”

“嗯。”

藏坐在安格斯的肩膀上,他们穿梭于集市之中。逛了很多有趣的店铺,也收获了小礼品,基本都是一些小玩偶…虽然看不出藏喜不喜欢…安格斯买了棉花糖举过头顶递给藏,藏却不注意将棉絮一般的糖粘了安格斯一头…藏的脸上依旧清淡,但她的心跳缓缓的加快了一些。

“这感觉…是什么呢?…”藏在自言自语。

“嗯?…”与此同时安格斯听到藏腹中的雷鸣“啊哦…那大概…是饿了吧?时间也不早了…该去吃点东西了…正好就在街上吃吧…你想吃什么?”

“……”藏没有说话。

“啊…好吧~那…我说的算咯。”安格斯自说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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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老样子,牛排…要两份。”安格斯带着藏进到街边的小酒馆,坐在餐桌前开始点菜“外加…威士…橙汁两杯!”

“好的…勇者大人…”老板走去后厨的位置,没多久就将热气腾腾的牛排端了出来。

“快尝尝吧!这是城里最好吃的牛排哦!”

“是的,父亲。”藏笨拙的将牛排切成小方块,叉起一块放入口中。

“好吃…”藏低声说到。

“怎么样?不错吧~”对于喜当爹的事情,安格斯笑得像傻瓜。

“啊…”藏惊讶一声,她低头看向桌下,不知何时,一只流浪狗轻轻的用头撞着她的脚踝,流浪狗的腿受了伤一瘸一拐的,眼巴巴看着藏的双眼“你饿了吗?小狗…”藏随手把桌上自己那份盛满牛排的餐盘拿到了地板上“吃吧。”藏侧过身弯腰抚摸着小狗毛茸茸的额头 ,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的波动。

一旁安格斯目睹了少女的善良,犹如一位不苟言笑的天使少女。他将自己的牛排切好放在藏的面前,欣慰的冲着藏微笑。“快吃吧,小家伙。”

“是,父亲。”藏狼吞虎咽的吃掉了盘中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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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在欢乐的时光中以快于平时的速度落下,点点繁星与一轮皎月接替了它,安格斯和藏回到了城外私人小木屋前,静静的躺在柔软草坪上,舒缓逛了一天的疲倦。

“你很喜欢…独角兽?”安格斯问

“嗯…”

“为什么?”

“可爱。”

“哈哈…也是呐~”安格斯笑着自己愚蠢的提问,所有的孩子都会这样回答吧。

“自由…”藏低声说,用听不到的声音。

“那~想不想看看?真正的独角兽?…”安格斯傻笑

“想看…”藏原本如同死鱼的眼中因期待变得闪烁。

“好!”安格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罗斯!!!”冲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大喊了一声“嘛~稍等一会儿哦!”

几乎话音刚落,藏眼前的一颗银色的流星打破了寂静的夜空,流星拉着一缕火光一瞬间直直的落下,在接近地面的地方,耀眼的白色陨石速度变得十分缓慢…渐渐伸展开了巨大的白色羽翼,耀眼的白光方圆几里犹如白昼。

“真的…”藏迫不及待快速跑向独角兽身边,独角兽缓缓落下,优雅的站立在藏的面前。巨大的羽翼也在落地的同时缓缓收起,藏表情激动,说不出话来

“那个…!”藏满脸通红,揪起一簇野草“这个…!给你吃!…”

“哇!”

独角兽用侧脸贴了贴藏的小手,然后一口吃下她手中的野草。她笑了,如同春日里初开的鲜花,她的表情充满了颜色和如同她这个年龄的孩童一般,天真烂漫。“好痒呀~罗斯!不要闹嘛~”看的出来罗斯很中意藏,用侧脸不停去蹭藏的脸蛋,时不时伸出舌头舔在她的手臂上,少女的欢笑声停不下来。

“罗斯很喜欢你。”安格斯在一旁微笑看着

“嗯!藏也很喜欢罗斯。”

“罗斯—所谓的独角兽身为神兽,只会接近内心纯洁,天真善良的人哦。恭喜你,藏~”安格斯开心的笑道“那么去兜风吧!罗斯!”

“兜风?…”藏不解的问,罗斯在藏的面前低下了头。

“啊~罗斯很愿意载你哦!”安格斯走近抚摸着罗斯洁白的马鬃,将左手伸向一旁的藏“来吧~小公主!”

“父亲…”藏的眼神晶莹闪烁,安格斯一把将她抱上马背的前方,安格斯坐在她的身后,她靠在安格斯温暖的怀中。

“走吧,罗斯!”

罗斯挥动完全展开的巨大羽翼,快速飞上了高空,轻薄的云层的上方,藏害怕的紧紧闭住双眼。

“没关系的,有我在。睁开眼看看吧。”安格斯在身后紧紧的抱住藏。

“嗯…嗯…”藏缓缓睁开畏惧的双眼,她惊呆了,这一切实在太美了。月亮如同与她近在咫尺,独角兽行走在轻薄如沙的云层之上,风也没有刚刚吹得猛烈,变得轻柔而温暖。雁群在脚下排成整齐队列。湖泊平静如镜,湖面闪耀的白光不知是月亮的光辉,还是独角兽特有的光彩。主城巴拉姆如巴掌大小,昏黄温馨的灯火连同附近的荒野一起变得如童话一般。藏看的痴迷沉醉,目瞪口呆,幸福的笑脸持续挂在小女孩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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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早上好。”藏起的比预想中的早。

“哦!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安格斯在木屋前的草坪上进行着剑术的训练。

“那个…父亲”藏依旧面无表情“罗斯呢…”

“回去啦~”安格斯手指指了指天空。

“哦…”藏的表情能看出些许的失落“那个…能让我试试嘛?”藏指着安格斯手中训练用的铁剑。

“哦~可以…要注意安全哦!”安格斯将铁剑交给藏手中,随后指向面前的木傀儡“就把那个当做目标吧。”

“是的,父亲。”藏屈膝做出冲刺的意识,双手持剑,剑刃位于身后…看起来就像经过专业的训练一般。藏的身体依旧瘦弱,但比起那个暴风雨的夜晚,已经要好很多了。一瞬间藏脚尖蹬地,杂草飞在空中,她的速度很快!甚至肉眼难以捕捉!快速飞奔向目标,用力挥起手中的铁剑,笔直砍向木制傀儡。

“嘣!”剑刃在落下的瞬间碎掉了,铁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剑柄,巨大的力量在她面前的地面上形成了巨坑,掀起了土灰,傀儡变得粉碎看不出本体…碎末的后方地面直线裂开…傀儡身后那颗巨大的岩石,跟随地面变成了两半…

“这…”安格斯在一旁惊讶。瘦弱的少女竟然拥有如此的神力与速度。这个级别的能力通常在十字军最顶层的士兵才做的到…然而此时的藏才仅仅是一个小姑娘。

“怎么样,父亲。”藏在安格斯的身边问。

“啊…这…”安格斯还在发呆。

“早饭做好了。”说着藏回头走回了木屋。

餐桌前藏精心制作的早餐,煎蛋培根牛奶还有烤面包,正规营养…说起来,藏来到这里之前,安格斯从来没有正经吃过一顿像样的早餐…

“那个…父亲”

“怎么了?藏?”安格斯大口吃了起来。

“最近城里有传闻…”

“啊…我…知道…没关系…不用在乎…”安格斯低沉低下了头,传言他很清楚,大概说的就是他有女儿的事情…勇者作风不检点…花天酒地…不知道和谁生下私生女之类的事情…传言流传的很快,刚刚一天的功夫,城里就闹得翻天覆地。

“以后,藏在别人面前,会叫父亲为主人的。所以不用担心。”

“这和你没有关系,不用委屈自己。”

“是的,父亲。”

从这一天开始,藏对安格斯的称呼变了,在有旁人在的时候,安格斯与藏成为了主仆的关系…看起来很生疏…但流言也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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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向精灵主城拉夫提姆发起进军,安格斯连同所有的十字军士兵来到圣殿前做了神圣的宣誓与祷告,讨伐在即,战争一触即发。安格斯回到家已经是夜幕时分,藏坐在餐桌前在等待他。

“欢迎回家,父亲。”

“啊…累死了…”安格斯瘫坐在椅子上,藏送来一杯泡好的红茶。

“明天…藏也要去,和父亲一起。”

“不行,你还太小,战场不是小孩子该呆的地方。”安格斯一本正经的说。

“哦…今天神官大人来过了…”说着藏从桌子下拿出了一套小小的盔甲“说父亲最近的状态不太好…需要我陪在父亲身边…”

“神官?哪个神官?!”安格斯惊讶的问。

“阿诺德神官…”

“啊…真是添乱!!”安格斯气愤的拍了一下餐桌“跟过来…倒是可以!但要记住呆在安全的营地里!不许参加战斗!!”

“知道了,父亲。”藏的表情依然如同死鱼一般。

“还有…我会保护你的…”安格斯冷静且一本正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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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之日到了,安格斯与十字军的战士们,骑着马匹从圣殿驶出,在城内的主街道上百姓们欢送着无谓的战士们,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将手中的鲜花洒向空中,有人在歌颂。罗斯步伐稳健走在排头,藏坐在安格斯的身前,与安格斯一同向身旁的百姓们挥手道别。

两天的路程结束了,十字军们在拉夫提姆前列好了方队,扎了营地。安格斯站在队伍前方的山丘之上,举过头顶的圣剑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为了圣光的正义,为了没有黑魔法的世界!”战前的宣誓词,洪亮的宣言震撤云霄。

安格斯如作战计划说好的潜入了主城拉夫提姆,十字军静静在城外等候夜幕来临,藏则被安置在营地的帐篷里休息。她的双眼看向帐篷外,营地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奔向前线,留她一人独守空城。她离开帐篷,除了自己帐篷里的油灯在亮,这里就只剩下一只只胡乱飞舞的萤火虫了。

“主人…”她空灵的双眼看向星空的深处“安格斯离开了监视范围。”然而并没有声音给她回答。

她走上白天宣读誓词的山丘,眼前的景色残酷却美丽,白色的主城被火焰包围,烧的通红如一块快要融化的铁定,漆黑的烟与天空的乌云链接一体。

不久,十字军凯旋而归…无一伤亡,连皮肉之伤都不见得,战士们肩并着肩,围绕着篝火开起了派对,喝起掠夺来的异乡花露,欢笑声大作,一片热闹的景象,藏在大帐篷中等待父亲凯旋。

安格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手臂流着血,表情悲痛的让人心碎,泪水终于在进去帐篷的瞬间如洪流般释放出来。他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父亲…”藏从身后的小背包中取出了少许的棉花与纱布,走近安格斯身边将他的手臂简单的包扎起来。安格斯紧紧的抱住了她,藏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父亲?”藏平静的问

“没什么…”安格斯松开手,手臂从身后的披风中抱出了一个女婴,女婴睡得香甜,头上还有着银色的胎毛,看起来刚刚出生不久。“这是你的妹妹…你要好好的照顾她。”

“唉?”藏面无表情的接过女婴抱在怀中,女婴甜甜的笑了,可爱至极。藏将随身的布包中塞满了可以用来保暖的棉花与布料,给女婴做了一个简单且方便隐藏的摇篮。

“藏,去端一盆热水过来。这孩子需要暖和一下。”

“是的,父亲。”藏将女婴放进小布包中,转身拿着空水桶走出了帐篷,走出帐篷的瞬间,藏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里是sl—01,安格斯刚刚带回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婴,主人…”藏空灵的双眼凝视着星空。星空中传来的声音只有她一人能够听到。

“做得好,sl—01。呆在原地,等待回收吧。”同时带有奸笑的声音。

“好的主人…sl—01任务终止…等待回收。”藏如同傀儡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着所谓的回收,无表情的面容依旧,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至脚尖。

“嘭!”

枪声撕裂空气,从远方传来,安格斯在营内透过乳白色的帆布,看着营外的火光,人们的身影如同一场皮影戏,藏在火光中应着刚刚的枪声倒下,鲜血染红了帆布上原本看似欢快的皮影戏。

“藏!!…!”安格斯一股烟跑到营外,藏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骗人…的吧…喂…”安格斯走出每一步都颤抖着原本已经撕裂的内心,他跪在藏的身边,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所有的十字军都若无其事的参加着欢快的篝火晚会。

“父亲…”藏流着清澈的泪大口咳着鲜血,她的胸前被射穿了大洞……

“为什么…”安格斯将藏拥入怀中,开始大声的嚎哭。

“不要哭,父亲…”藏的笑容如同那天坐在独角兽上天真可爱“藏…终于自由了…”

“别说傻话…”

“如果…还可以的话…”藏的眼睛昏昏欲睡“藏今后永远永远…都要和父亲在一起…永远…永…”藏闭上了双眼甜甜的笑着,躺在安格斯的膝盖上。她的时间被钉在了这幸福的一刻。

“圣光之主,以您的慈悲。”安格斯将藏放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谢您赐我永生…赐予我信念…与善良。”金色的圣剑上光芒越发明亮“吾将放弃您的旨意,以爱之名…将永生的力量献于我的女儿。”

“圣剑!听随吾的指令!!…”安格斯将圣剑用力的刺进地面,圣剑的光芒击穿了地表,藏身下的光变得五颜六色,少女被光芒托起,伤口内的肌肉纤维与内脏迅速的再生,藏站了起来,睁开朦胧的睡眼“父…!父亲!?”藏大哭了起来…安格斯失去了永生变成眼前发色雪白的老头。

“我已经…失去的太多了…答应我,以后不要离开我了好吗?女儿…”安格斯的手变得如同干柴一般粗糙,即便如此藏紧紧握住,大哭不止…干柴的温度填满了空壳,少女说不出话,内心充满了悲痛、悔恨与幸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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