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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第六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折腾了一天的我和黎酥毕竟是要找个地方休息的,SAO的食欲和疲劳还是模拟的很好的,所以才会设有旅馆这类地方,当然也可以选择考自己的财力买房子,不过在第二层这种比初始情况优越不了多少的地方买房子显然不是个好选择,所以还是住旅馆比较好。

我和旅馆的NPC办理完程序之后,看着坐在长椅上晃悠着双腿的黎酥:“喂,你晚上打算怎么办啊?”

“跟你睡一起喽。”黎酥看了看我,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喂喂,我和你是敌人吧?”

“嗯嗯,是敌人呢。”

“那我为什么要和敌人睡一起啊?”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这货,这家伙和出场时的冷酷完全不同,简直就是比黎明还要天然呆的家伙,而我最不擅长对付这种人。黎明还好算是朋友,对付这种敌人还不如让我去被**再调教十年。

“唔……好像是哦。”黎酥歪了歪头,仔细的想了想,这家伙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结构啊?不过她马上就不就结了,“反正城镇里也没法互相伤害吧?反正咱们利害关系一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就算你说的宛如名言一般,也一点都不帅!”我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丫说实话,是不是没钱住旅店?”这也不是不可能,看她之前没有回复hp我就知道,大概她背包里没有回复类道具,而之后的吃饭用的也是我的钱,当然了我的钱都是从系统那里黑过来的。

黎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诶嘿!被你发现了……”

“话说你这个一月都是怎么过来的啊?”我有些无奈,既然她选择的是作为玩家和我战斗,那么基本上条件都是一样的,我会嗜睡也会饿就是因为设定上讲我受到了限制,而她应该也是等同的条件。话说……她没有能力黑进系统吗?不可能吧?混沌在这方面的本事可比秩序侧的强多了,因为混沌可以无视规则之类的存在,而我们就只能篡改一下下而已。

“睡在野外啊。”黎酥底气十足的双手叉腰,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野外?”我是彻底惊了,“喂喂,那样的话或者玩家在路过的时候袭击了你怎么办?”虽然我觉得身为第三类混沌生物的她倒是不至于去担心凡人和次级世界的生物,不过这倒是一个刺探情报的好机会,我可没忘记我们之间的关系。

“没事没事,先皇庇佑着我哦。”黎酥狡黠的一笑,颇有令天地失色的风范。

“切~”被发现了啊,果然她也不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说这种类似求神拜佛的话,也是知道我的动机了吧。这一轮交锋也是,我们都没有占到便宜。

吃过了晚饭,我们便进入了房间。这次吃饭我们倒是没再比试食量,毕竟这样的感觉只要有过一次就够了。没事干嘛非跟自己的胃过不去,胃胀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话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看着换了一身装束躺在我身边的黎酥,这家伙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对她做什么,话说在这个有系统保护的城镇里也做不了什么……当然并非做不了什么,对方在睡眠状态下还是可以接受某些邀请的,我只要抓住她的手然后在她的窗口那里点确定就行。不过那么做的话有点掉价就是了,又不是正面杠不过她,没必要耍手段吧?

话说我们应该是敌人才对吧,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死敌才对。她是将这个世界拉入深渊的罪魁祸首,而我则背负着拯救这个世界的宿命,就像是魔王和勇者,一直都不存在共处的条件。然而现在的情况却不是这样,魔王和勇者居然大被同眠,这样的画风诡异的不行,又不是轻小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啊?

我终究还是没能完全摆脱凡人的思考方式啊。尽管我一直在讽刺他们,但是我曾经也不过仅仅是他们中的一员,就连现在都没能完全改掉那些习惯。凡人总是会被一些情感左右,然后就会做出一些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如果是亡灵神的话,估计在黎酥饿倒的那个时候,就干脆利落的将她干掉了,而我居然管了这么多的闲事,倒也真是符合我的性格呢。毕竟,我是一个偶尔会发疯的人啊!

血肉下这枚染血的魂,亦痴亦狂亦疯魔。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虽然到了睡觉的时间,我也没有马上就睡去,而是放纵自己的思想或者就是胡思乱想,这样的话不知不觉间就会睡着了,这是我在还是凡人的时候也就是十岁之前的方法。成为神明之后,休息和睡眠这种东西就比较轻松了,基本上只要想做就能做到。从那之后我倒是很少体会这种睡着之前的胡思乱想了,没想到这次在这个世界体会到了,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就在我差不多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呢喃:“哥哥……”

我基本上是下意识的翻了个身,意识还处在朦朦胧胧的状态,但是还是能够看清楚状况的。月光透过窗棱洒下,映照在那蜷缩一团的娇小身躯上,照亮那张稚嫩的小脸。此时那可爱的面庞却皱成一团,眼角有晶莹的水渍滑下。

半睡半醒状态的我思维可以说是最发散的时刻,因为身体已经将要进入休眠,而意识还清醒着,思维速度可谓是达到了巅峰的状态,而由于也不是彻底的清醒,所以思维也没有遵从一定的秩序,相当于思想暴走的时刻吧。

然后黎酥的身影就和我那遥远的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合了,那个只会懦弱的躲得远远的身影,只会小声叫着我哥哥的身影,那个从来不敢和我对视的身影。

残存的意识驱动了几乎完全沉睡的躯体,我伸手将黎酥抱进怀里,抹平她紧皱的眉毛,感受她身躯的微微颤抖……然后意识下沉,进入完全睡眠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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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神明也是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而且即使成为了神明在做梦的时候我似乎也无法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在断断续续的梦境中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怀里似乎有个相当舒服的抱枕。或许是从小没有安全感养成的毛病,我如果不抱着什么或者把身子蜷成一团基本上睡不着,所以一般我都是把杯子卷成一团抱着的,但是今天这个手感好像完全不一样啊……于是,我处在了第二个意识模糊的状态,那就是将醒未醒,还没完全分清梦境与现实的界线的时候。

身体的细枝末节总是比整个躯干苏醒的快一些,所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捏了捏手边的柔软。

“唔嗯~”

手感似乎不错啊,我捏。

“哈啊~”

捏捏。

“咿呀~”

终于一声尖叫取代了之前模糊不清的呻吟,让我的意识瞬间脱离开了那个美妙的境界,从虚无的状态回归到了现实。然后我大概用了一微秒的时间就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接着副官就报告侦测到大量的动能……

轰!真是旋转跳跃我闭着眼,那种离开大地束缚的感觉还是很有趣的,当然下一秒倒立着砸到墙上然后滑下来撞到脑袋的感觉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我以相当诡异的姿势倒着蜷缩在墙边,然后看向那张床,然后就看见黎酥披散着头发抱着被子咬牙切齿:“色狼……”

“额……我想我可以解释……”我弱弱的说,总感觉自己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手感,然后在脑中分析计算了一下……哦!那是黎酥的欧派吗?明明是萝莉体型没想到还是挺有料的啊!

“你个混蛋又在想什么**的事情啊!”

砰!一个枕头拍到了我的脸上,虽然说这里的枕头软绵绵的很舒服,但是……事实证明只要物体移动的速度超过了音速就会拥有足够的杀伤,哪怕是一个枕头。

在意识消失之前,我再度确认了一条真理……一定要写进帝国法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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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仍然在哪个墙角,由于城镇里的玩家手系统保护,所以无论是被踢下床还是被枕头砸到都是不造成伤害的,当然动能会完全反馈过来就是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抓了抓脑袋:“走了啊……”

心里总是有些落寞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或许这就是那种名为失望的情绪吧。

不过到这里我也该收收心了,昨天的事情就当成一场愉快的旅行,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终究是敌人,这无关对错无关善恶,只是单纯的立场不同而已。

阳光从窗户里洒下,SAO的设定是很完善的,但是这正午的阳光却没有昨夜的月光温暖了,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从地上爬起,伸了个懒腰,换好军装,走出旅馆,迎接全新的一天吧。

神明是注定孤独的,他们总是端坐在云端之上,俯视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凡人,然而他们是不懂爱的孩子,悲伤而孤寂。但是,他们也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温柔,只是那份温柔被他们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底。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习惯,习惯那逆着历史潮流前进的孤独。

之后的日子单调枯燥,作为享乐主义的我自然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偶尔抢一个特殊怪物头目,偶尔帮助一群快要挂掉的玩家,当然最多的还是和各种野怪战斗。

我没有再去参加楼层的攻略,但是在攻略组前进的那一天也会跟着队伍过去,倒也不进房间,虽然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不过我也不怎么在乎,每次只是盘着腿坐在房门外,优哉游哉的喝着从城镇买来的廉价饮料,看着他们为了攻略boss打的你死我活,然后在下一层的门被推开后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当然凡人总是有那么几个不识趣的存在,对于每次都会见到的躺赢玩家他们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在第十三层的时候我一个人单杀了boss外加房间里所有精英怪,然后把装备全部席卷一空,从那之后就没人再在我旁观的时候说过什么。

当然由于是跟着攻略组爬楼,所以和桐人亚丝娜克莱因他们也是常常会见到,但是并不会有什么过多的交谈。偶尔的闲聊中我倒是得知了现在大众对我的评价:黑之疯魔。这倒是让我哭笑不得,然后桐人也曾问我一直跟着他们的目的。

我没有回答,或许,只是想在那扇门被推开之后,看到某个娇小的身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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