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总是存在着这样一类人,许多人把他们看作或称为傻子,当然他们还有一个更好听一点的称呼——“爱国者”。
安德莉雅端着精致的白瓷茶杯,身着淡蓝便服坐在宽阔的落地窗前沐浴着初晨的阳光,但她已经维持了这种姿势整整三十分钟,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面前这一桌的信件上。
这些信件多种多样,有教会的白色信纸,拉文尼亚共和国军用的黄褐色印有暗纹的信纸,阿提密斯统一的硬信纸,大街上便宜得无人问津的粗糙纸条等等统统包括与其中。上面的字迹也是不一而同,教会的花体字和军人硬朗的字体混在一起,甚至还有流浪汉似的脏兮兮的墨迹与孩提一般稚嫩的笔迹。安德莉雅快速而无差别地浏览着上面的信息,而造成的后果就是开头的那样——她宛如一尊石像一样凝滞在了书桌前。
“早上好,安德莉雅。”艾尔温披散着略显凌乱的头发从她的房间中走出,一件有着银色刺绣的精致灰色连衣裙稍显别扭地穿在身上。这问候无疑将安德莉雅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啊,早上好,艾尔温。”安德莉雅回答道,然后顺手将杯中的红茶送入口中。
“唔!”安德莉雅一瞬间差点把茶水吐出来,但是她瞬间恢复了那副自信地模样,同时满脸痛苦地将冰凉的茶水烟入喉中。
“怎么了,安德莉雅?”艾尔温可不会放过这一瞬间的表情,她十分好奇地靠了过来,安德莉雅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站起来,把艾尔温连衣裙的领口扶正,裙摆放齐,搂着她的腰绕到艾尔温身后,一边梳理艾尔温的头发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什么大事,艾尔温,索玛斯帝国向我们开战了。”
艾尔温张大嘴巴想发出惊愕的疑问的声音,但被安德莉雅捂住了嘴“别着急,艾尔温,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开,我们有充裕的时间来分析一下局势。”安德莉雅把艾尔温按到桌前坐下,自己站在艾尔温身后,左手轻扶着艾尔温的肩膀,右手指着满桌的信件——“这是我的情报网所得到的索玛斯前线的兵力配置,参照这张地图”安德莉雅把一堆信封扫开,一张务必详细的手绘地图出现在桌面上,“我来读信,你把沙盘配置好,你来推演一下战斗的结果。”
安德莉雅从抽屉中拿出一盒兵棋摆在艾尔温面前,艾尔温十分熟练地把各式兵棋一一取出。“拉文尼亚方,第79火枪兵团与第14野战炮营驻扎在赛兰要塞,第43掷弹兵团和第7龙骑兵团驻扎在艾诺尔要塞,第80火枪兵团与第第12野战炮营在要塞南部五十公里处的林瑟尔镇驻地,第65.66.67火枪兵团驻扎在达琳城——这座城市没有城墙,第11轻骑兵团和第3榴弹炮营也驻扎在这里,第68.69.71火枪兵团和第11野战炮营驻扎在诺提亚城,排好了吗?”艾尔温在地图上准确地还原了安德莉雅的描述。
“那么接下来是索玛斯方,第1.2.3.4.5重甲骑兵团与第1.2.6.8.11.12.15.19轻步兵团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围攻艾诺尔要塞,曼德莱恩王国作为索玛斯帝国的附庸国派出了第1.2.3轻骑兵团和第1.2.3.4.5.6火枪兵团配合两个番号不明的掷弹兵团从西面突破赛兰要塞,具体进攻计划未知。天气晴朗,推演时间约为四个小时,开始吧。”
艾尔温把兵棋依次排好,红蓝旗帜对垒间,一股肃杀之感油然而生。
“那么,索玛斯帝国开始攻击。”
艾诺尔要塞,位于普洛提山脉东北侧的瓦兰平原上,作为拉文尼亚共和国和索玛斯帝国的边境,要塞的建设项目一直是共和国军事预算的头等大项。要塞位于平原中央,四周视野开阔毫无遮蔽物,五座呈放射状向西散开的塔楼作为侦查哨站向要塞提供及时的信息——通过拉文尼亚引以为豪的旗语系统。要塞外有双重射击壕与木栅障碍物,可以为整整一个军团的步兵提供掩护与射击位置。要塞的主体是由近十五米高的外墙和二十五米高的内堡组成,外墙处处开有喇叭状射击口,并配有大量要塞步枪提供火力输出。而整个要塞最为致命的一点便是主堡的顶端有着八门最为先进且威力射程最为强大的重型火炮,无论是她所发射的燃烧弹还是榴霰弹都可以对前来进攻的敌军步兵造成致命杀伤,而在这种平原上没有任何火炮可以在其有效射程内击中这八门火炮,而且还有五座哨站提供偏差矫正,这八门重炮配合要塞各处射击塔上的各类火炮将在这五千米远的距离上构筑一片真正意义上的无人区。
博诺瓦,不到三十岁的他凭着家庭背景与军事教育便已经升任共和国上校,作为驻防索玛斯边境的战地指挥官,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便是将指挥所由远离前线的达琳城转移到了艾诺尔要塞。反正只要四年的前线资历便可以升任将官回到首都拉文那享受财富和荣誉,当然更重要的是街上行人看到年轻的他身着华丽的将官制服佩戴那只有最高级军官才能拥有的国会勋章所投来的混合着敬佩,羡慕,嫉妒,以及巴结的目光,这令他无比陶醉于自己镜前的模样,虽然现在只是一身随处可见的校官制服,但是索玛斯帝国近四十年来都没有发动战争的意向,只要再过上一年,一年后自己就可以锦衣还乡,回到首都享受自己将要拥有的一切,以及,以及爱梅莉安,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他可爱的恋人的模样,他甚至幻想自己现在正穿着将官礼服,挽着她的腰在舞会上博得众人羡慕的眼光,然后在柔和的烛光下,他在她的面前无比优雅而又不失军官风度的单膝跪地,递上早已准备好的……
敲门声。
博诺瓦瞬间恢复了指挥官该有的姿态,用傲慢而有些不满的声音回答道“进来!”
他一边对于有人打扰了自己的美妙幻想而十分气恼,同时又对着毫无礼节地冲进来浑身尘土还弄脏了自己精美地毯的哨兵下士十分轻视,他傲慢地将头转向冲进来的哨兵,几乎是用鼻子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上校!索玛斯帝国集结重兵,正在向我们发起进攻!””
“嗯?继续。”他毫不在乎地回答道,他还沉浸在幻想中爱梅莉安的体温与暗香中。
“我们是否反击,指挥官?”
“嗯,嗯?你说什么,索玛斯帝国宣战了?!”
眼前的一切幻象仿佛瞬间消失了,他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冲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一阵翻找,终于将落满尘埃的地图找了出来,事实上他现在除了敬出一个标准而又华丽的军礼外早已忘记了在军官学校中所学习到的一切。他慌乱地摊开地图,佯装镇静,悄悄拂去地图表面的尘土,“他们离我们还有多远?”
“大概四十公里,长官。”
博诺瓦来回摆了几次才将比例尺放好,“四十公里?我们还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迎战!快,向拉文那,瓦兰诺斯,诺提亚,随便一切可能的地方请求支援!”
哨兵奉命跑出指挥室,博诺瓦看了几秒地图,又在房间中踱了几步,突然喊道“卫兵!”
门口站岗的警卫连卫兵立刻跑了进来
“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前往琳达城指挥作战!”
卫兵握枪的手轻微地晃了晃,谁都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指挥官已经打算放弃这座要塞了。
但他还是立正接受了命令,毕竟自己是警卫连成员,真正应该感到绝望的是卫戍要塞的部队士兵们。
博诺瓦跑出要塞,走向广场,命令号手吹响了集结号。
他站在高高架起的演讲台上,俯视着集合的两千号人,第43掷弹兵团和第7龙骑兵团的士兵们,面对着即将奔赴死亡的灵魂们,宣告了索玛斯宣战的消息。
“拉文尼亚共和国光荣而又勇敢的士兵们!在此,我充满愤怒与失望地对大家宣告,背信弃义而又残暴无度的索玛斯帝国向我们发动了毫无理性可言的突袭战争!我们身为拉文尼亚的捍卫和平与家园,保卫至高无上的共和国的英勇斗士,即将于此给予邪恶的敌人以迎头痛击!高举你们的武器!士兵们!共和国万岁!拉文尼亚必胜!”
他在士兵们的欢呼中走下演讲台,阔步迈向指挥室。
整个艾诺尔要塞都调动起来了,所有的士兵奔赴自己的岗位,炮塔上炮弹已经装填完毕,炮手已经依据数据调试好了射击角度整个要塞枕戈待旦,除了指挥室中的博诺瓦。
博诺瓦正将自己费尽心思得来或买来的勋章装箱带走,当然还有墙上挂着的爱梅莉安的半身肖像画,画中的她依然是那样的美丽动人“亲爱的你真可爱!”他忍不住夸耀了一句才将这幅画扔到了箱子里。
他带着所有东西离开了要塞的主堡,将一切能带走的都放到了马车里,这当然花费了不少时间,此时他刚好听到火炮指挥官的嘶吼“所有单位——开火!”
无数十门火炮的炮手几乎同时拉动拉火绳就在炮膛中火药引燃的前一瞬间,无数道白光从天而降,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博诺瓦被强烈的气浪按倒在地上,一阵眩晕后,他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刚才正准备迎战的艾诺尔要塞,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高耸的主堡已经变成了残破不堪的废墟,于城头耀武扬威的火炮也被炸的七零八落,四处充斥着烧焦的气味和士兵的哀嚎,跟在自己身后的警卫连已经全部被埋在了废墟下,自己却奇迹般的在这场浩劫中存活,而且他的马车毫发无损!他踉跄着向马车跑去。
就在碰到马车的那一刻,他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爱梅莉安的身影。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的服役勋章。
他看向了倒在自己脚下哀嚎的艾诺尔要塞。
他的眼中突然略过了爱梅莉安的身影——那是三年前自己刚要出发的时候,她给自己佩戴服役勋章的身影。
他又摸了摸服役勋章,将他从胸口取下,轻轻地吻了一下。
“亲爱的你真美。”
他拔出佩剑,尽管这是三年来第一次——但这又能如何呢?他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他攀着断壁残垣冲向已经沦为废墟的主堡顶端,穿过烈火与废墟,站在沦为火海的艾诺维要塞的最高点,剑指苍天。
“光荣的拉文尼亚士兵们!”
遍地的哀嚎似乎一瞬间停止了,无数双绝望,迷茫,不知所措的眼神望向了狼狈不堪,面孔焦黑,浑身是血的博诺瓦。
“所有捍卫家园与祖国的将士们听令!”博诺瓦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的眼前浮现了无数自己所期望的目光,但都被眼前的惨像和士兵们的目光夺走了光芒,他全身热血沸腾,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手中这柄剑与身上的制服的重量。
“抱歉,爱梅莉安。”他默默念到。
“工事,火炮,支援,武器。这都不重要!”
无数士兵沉默地向着主堡的废墟靠拢,向着博诺瓦靠拢。
“重要的是——每一个士兵,都要知道,自己正在为了祖国进行光荣的战斗!”
他看到一片废墟间冲出几队幸存的龙骑兵,他看到无数掷弹兵拔出了腰间的军刀,他看到了林瑟尔驻地,达琳城,甚至瓦兰诺斯各处驻军正在赶来的军旗,他看到了爱梅莉安粉嫩唇间的微笑——别了!爱梅莉安!
“共和国万岁!拉文尼亚必胜!”
他冲下废墟,飞身上马,抽出佩剑敲打过每一名士兵高举的军刀,“共和国万岁!”“”“拉文尼亚必胜!”他听到无数士兵一起喊道,他深吸了一口气,策马行至队伍的最前方,挥剑指向远方索玛斯重骑兵踏出的尘土,竭力嘶吼道——
“冲锋!”
火海之中,一队骑兵背着废墟冲向数十倍于己的敌军。
“永别了!爱梅莉安!”
“就我的观点来看,北线诺提亚至赛兰要塞一线的曼德莱恩部队不会有太大的成果。”艾尔温把最后移动的棋子轻轻向地图上一磕,“他们缺乏重型炮兵,难以攻克我方要塞的防御,而我方赛兰要塞和诺提亚城却可以形成钳形攻势穿插包围敌军。但是南方的艾诺尔要塞可能情况要严峻的多,鉴于索玛斯的随军牧师——”艾尔温明显的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鉴于其对于永固工事的毁灭性打击能力,要塞防御点将毫无优势可言,如果驻地的战地指挥官能够早发现对方意图,将己方炮兵在宽大战线展开的话,尚有继续作战的可能性。但是考虑到重骑兵的冲击效果,我方必须在山地和林间展开线列阵,然后配合林瑟尔驻地的部队突袭敌后形成保卫之势,才能实现以少胜多的战果,不过我更倾向部队会在第一次接触的后续作战中被击溃,来自林瑟尔的援军可以起到奇兵的效果,但是难以打破敌人的人数优势,如果战地指挥官的能力过硬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哈,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驻扎艾诺尔要塞的指挥官我恰巧认识——博诺瓦上校,他可真是玷污了共和国上校的名声!”安德莉雅不屑地说道“我是十分怀疑他的武官家庭背景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虚荣还是软弱?事实上,我不认为他除了猎艳之外还能在军事上取得什么成就。”安德莉雅将视线转向窗外,转向窗外的初晨那白色的天空,“你知道吗,艾尔温,我当时在炮兵学校学习的时候,博诺瓦还热情地追求过我呢。但那家伙那点比得上珀尔修斯?更何况他的剑拿的都没有我稳,所以当珀尔修斯提出决斗的时候,博诺瓦灰溜溜地逃跑了,更可笑的是当晚他还冲进我就餐的餐厅向我表达爱慕之情,用尽一切花言巧语博得我的芳心,我保持最大克制听他唱完了他为我写的诗歌,当他单膝跪地,想要吻我的手的时候,我一瞬间拔出了佩剑,他像一条狗一样被吓得连滚带爬跑出了餐厅。——他简直是拉文那所有少女的头号敌人,但除了我没几个人拒绝他就是了。艾尔温,你觉得这样的人可以指挥什么样的作战呢?”
艾尔温摇了摇头,把兵棋放回了盒子里。
“穿上衣服,艾尔温,我们要去干点正事了。”安德莉雅拿出为艾尔温订做的阿提密斯制服,普鲁士蓝的毛呢长外衣上有着银色的精美镶边和八粒双排扣,位置较高的纯白皮质腰带上印着阿提密斯的箭徽。下摆及膝,两个宽大的口袋开在下摆两侧。这都是为了迎合艾尔温的使用习惯定制的,事实上每个队员都有按照自己习惯定制制服的权利,只要色调相对一致就行。灰白色的马裤搭配褐色皮质长靴,右靴专门绑有皮带供艾尔温携带军刺,完全贴身的灰白衬衣在左腋下设有枪套,毫无疑问是为她的手枪量身定制的。
当艾尔温第一次这么完整地穿上阿提密斯的制服,这套制服宛如生长在她的身上一般合身,她系好领巾,将自己的铁十字佩戴整齐。安德莉雅也换上了一套更加华丽精致的制服,普蓝的外衣和白色的长裤,搭配轻巧的短靴。外衣处处有着镶金纹饰,衬衣的袖口装饰着大量的蕾丝花边,领口的金边白色领巾同样装饰着大量花边,烫金的阿提密斯箭徽在胸口若隐若现。安德莉雅给艾尔温戴上一顶饰有白色羽毛的三角帽,自己带一顶同样白色羽毛的双角帽,从书柜后面取出了阿提密斯的箭徽军旗,组装到旗枪上递给了艾尔温。
“这是我们阿提密斯在拉文尼亚的传统,当我们需要作战的时候,就挂出自己的旗帜,在街道上游行一周,如果有人想要加入我们就自己跟在队伍后面,今天掌旗官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艾尔温。”
安德莉雅骑马在前,艾尔温步行在后,其实安德莉雅早就给她准备好了马,奈何艾尔温毫无骑乘经验,最后只得保持这种令安德莉雅十分难受的方式游行,但她必须骑马在前,来表明自己的指挥官身份,同时这也是展示自己部队的风度的平台。当然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义勇军的时代了,这项活动也大多被政府所组织的民兵招募替代,毕竟这可以拿到稳定的收入和更加名正言顺的荣誉。
她们缓步从安德莉雅的宅邸出发,沿着环绕整个城市的主干道路前进,四周不断有人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安德莉雅完美地保持着指挥官式的自信微笑,艾尔温则直着目光向前走。突然一阵小军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随着几个加入队列的市民,一位加入的鼓手开始敲打进行曲指挥队伍步调整齐。随着有节奏的鼓声和踏步,队伍慢慢边长,一些市民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加入到这个行进队伍中。全城随处可见索玛斯宣战的新闻,无数传令官向共和国的每一个角落随时传递战事,而共和国的公民们也再次准备好了奔赴前线——这支队伍里不少人拿出了自己的猎枪,有人挥舞着军刀,有人高举着斧头。两个小时后在安德莉雅宅邸的庭院中集结了七十余人的队伍,艾尔温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丽安娜大道的铁匠,工程学院的青年学员,在卢卡街酒吧门口看门的退伍老兵,甚至卖面包的西斯塔小姐都跟上了队伍——穿着灰蓝色的连衣裙,白色的围裙上还留有面包的香气,一双轻巧但不适合长途行走的皮鞋穿在脚上,圆圆的脸蛋上点满了绯红,这自然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即将作为共和国的一名光荣战士保卫祖国——这也是拉文尼亚所有文化部门极力主导的爱国精神。
“女士们先生们——”安德莉雅骑在马上,立在人群中央说道“首先感谢各位的爱国热忱与献身精神,共和国正因为你们而永垂不朽!为自己而欢呼吧!共和国的自由卫士们!共和国万岁!拉文尼亚必胜!”
本来就处于亢奋状态的人群瞬间沸腾了,人们高举自己手中一切能举起的东西,高声齐呼。
“各位请安静,接下来一点是我必须指出的——”安德莉雅话锋一转“诸位保家卫国得问心情我能够深刻的理解,但是以我们现在的训练状态,奔赴前线无异于赴死,而且是毫无意义地赴死。”
有些人的脸上略微回复了冷静的神态,但仍有许多人还被内心的狂热所支配,“生命与祖国那个更重要!”“为共和国而死将是我最大的荣耀!”许多人纷纷喊道“宁可死在前线也绝不活在后方!”
“先冷静,各位!”安德莉雅拍了拍手,“我必须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我要你们先前往前线与我阿提密斯的队员们汇合,他们会对你们进行一对一的指导。”安德莉雅从艾尔温手中接过阿提密斯的军旗,将其高高擎起,“我们准备了为期一周的紧急训练,届时诸位都会成为最优秀的猎兵,成为最为精锐的阿提密斯猎兵的一员。”
“但是战事怎么办,我们的前线怎么办?”有人高声问道
“我们只有七十个人”安德莉雅一词一句地说道“如果我们以现在的姿态进入前线,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连的民兵团,仅仅是一支微不足道的力量。一个连的兵力又能够怎样影响战局?”
“但是不要灰心和沮丧各位!数名阿提密斯猎兵便完全有能力战胜一个连的兵力,而其发挥的作用将远超一个连队,艾尔温,给他们展示一下我们的能力——”安德莉雅指向一百五十米外的三个人脸大小的射击靶,艾尔温取下步枪分别用站姿蹲姿卧姿行云流水地击中了所有目标,众人纷纷拥向射击靶,而看到那令人震惊的精确度后纷纷发出一阵欢呼声。其实这对于艾尔温的98k步枪来说小菜一碟,这也算是安德莉雅伎俩中的一部分,他们可不知道这把步枪相对于常见的武器的的厉害之处。
“现在,想要加入阿提密斯为共和国而战的公民们——共和国的斗士们,整理你们的行装,二个小时后与此处集合,我们会为任何想加入我们为自由而战的高尚公民提供武器与制服,届时将会有马车将你们送至瓦兰诺斯,我和我的副手艾尔温将会立刻出发前往瓦兰诺斯进行准备,预祝拉文尼亚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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