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看上去是经历了一次不错的交流，但这次沟通带给他们两个的实际有多少，他们自己也都心知肚明。
莫玖璃不用说，她从陈一辉身上得到的信息不过是佐证了她之前最大胆的一个猜想——而陈一辉其实也没有从莫玖璃那刻意回避了许多问题的介绍上获得太多信息。
魔力的概念？主战者的大致分类？快速辨别对手强弱的方法？这种东西随便找本素材差不多的魔幻小说翻一遍就能整理的差不多的信息有什么必要仔细听？
于是他在某人讲的口若悬河时，托着腮帮睡着了……
某人对此自然是很不满，于是陈一辉的肚子便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膝撞，至于威力吗……反正他过了一个小时还是这种烤熟的大虾一般蜷着的状态。
不过，也幸好莫玖璃下手的位置没有再往下一点。
不然的话……这世上怕是又要多出来一个废人。
……
一串省略号，有时真的能表达许多东西。
简单点来说，他们确认了一下马车的情况，在陈一辉差一点被那两头……姑且算是马的东西一蹄子踢成废人之后，他们很干脆的放弃了继续乘马车前行的方案，毕竟经过之前的小插曲之后，指望某个有些神经质的平板再次相信随便租来的车夫根本不可能。
说起这个，陈一辉倒也不是没询问过那次争斗的具体缘由，只不过这很明显不算是什么"基础的大体局势”。
嗯，说白了就是某人不想说。
而这些内容，只需要一个省略号——最多加上一小段的说明文字与吐槽，就能毫无违和感的顺下去。
甚至这段介绍都不是必要的，他们可以用一句更简单的话来代替——陈一辉和莫玖璃必须走路前进了。
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那样都很没意思，不是吗？
“所以说——”
在离开城市步行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后，陈一辉终于开始宣泄他的不满，“到底是要去哪里啊？具体地点就不用说明了，你不会说的，我也听不懂，但能不能大致告诉我还要走多久才能到你想到的地方啊？”
“你是白痴吗？”那熟悉的中性声音再一次响起，毫无疑问，莫玖璃又钻到了她的斗篷里，“我们之前坐了那么久的车都没到，你凭什么以为一走就能到？车正好停在目的地不远？然后这时候坏人就跳出来说什么‘啊你们终于要到达最后的目标了，好了那我就在这里打倒你们吧’之类的话？你当这是茶馆里闲传的无聊故事吗？”
“话说这个世界原来也有茶馆这种设定吗……不那不是重点，话说接近目的地动手怎么了？难道要等对方到了之后再拦截吗？这有什么特别值得奇怪的吗？”
莫玖璃的脚步毫无征兆的停下了，过了一会，她才用咬牙切齿的口气说道，“为，什，么，不，早，点，动，手？！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出现到达目的地之前任何机会都没有吧？就拿之前那件事来说，那座城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定要拖到最后才跳出来的人都是傻子吧。”
“……”陈一辉本来想尽力找出一些语言来反驳她一下，但后来他发现……他居然完全无言以对……
“不管被打的多惨，都能找到反击的机会，都能藏得住致命的杀招，都有游刃有余的自信，并且最后确确实实能够一击反杀的，那不是会在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说到这里，莫玖璃干脆摘下了斗篷，用她红宝石般的眼眸注视着陈一辉，“我们不过是普通人。”
我们有轻视确实弱小的对手的资格。
但同时，我们也没有过度骄傲的资本。
我们需要留有底牌，但不能把底牌当成唯一的退路。
在需要全力以赴时，全力以赴，在面对过于强大的对手时，我们应该想的不是反击，而是逃离。
我们，最多是天赋略强一点的普通人。
“呼——”说完这一大通话之后，莫玖璃深吐了一口气，再次带上了兜帽，“好了，快点走吧，路还很长。”
陈一辉这一次沉默了很久。
他其实也知道莫玖璃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五个字——认清你自己。但这个要求，他做不到……
不过话说回来……
她的眼睛是红色的唉，之前都没有注意过呢！
如果让莫玖璃知道陈一辉现在脑袋里想的只是关于她眼睛颜色的问题……膝撞顶蛋怕都是轻的了……
如果真的描写了那样的场景……那这本书妥妥的是被扔进小黑屋无期徒刑，抢救都没得救。
……
“倪洛那边传来消息了，莫玖璃的位置已经确认。”
“哼，很好。”面对身后卫兵的传报，望着窗外的女子冷哼了一声，缓缓的转过了身，“把倪洛接回来，然后把他知道的全部有价值的情报都记录下来。”
她的脸——姑且称作是脸，看上去就像是一盘泥巴，没有五官，什么都没有，只能感受到软泥般的质感，而那个卫兵却没有丝毫的惊慌，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抓到她之后，应该就有足够的筹码跟那群家伙谈谈条件了吧……哼，不过是一些资金的支持罢了，还真当我们是他们的直系下属了吗？这次……就要他们全吐出来。”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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