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
(风好大啊。)
(头疼......)
火光毫不留情的刺痛着他的视网膜神经,可视野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眼前的集市、庞大的驼队,都正在大火里燃烧。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紧握着他的脚踝拖着他慢慢移动。
是韦斯佛。
“......喂,这是怎么了?”舌头还是有一些不听使唤,他想。
“嘘!小声点!该死的,我们还以为你死掉了呢。那帮人还在这搜刮驼队的货物,你千万不要说话......”细细的汗珠从韦斯佛的鼻梁淌下,他那紧张的表情让哈德利感到分外的恐惧,他用力蹬开那两双手,簌的站了起来,又马上蹲下,跟着韦斯佛的背影爬去。
小沙丘刚刚到人的胸口那么高,三人勉强能够趴在凹陷处躲起来。
“回来了?真希望哈德利没缺胳膊断腿。”正在望风的李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哈德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恐惧已经驱走了酒精的最后一丝功效“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该死的,大晚上的他们就来了,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土匪,行径倒是差不多......幸亏我们的露营地离集市比较远,我才能把你们两个拖到这儿来。”韦斯佛很紧张的握紧自己的铁杖“李,再看看他们走了没有!”
“没有,没有。他们还在搜刮驼队的货物。”李的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集市。
自打大火冲天而起,火势就没有过减弱的迹象。那一对火烧集市的人马清一色的穿着黑色长袍,背后的斗篷印着一个个闭合上的眼睛。他们有条不紊的杀死了好几十个护送各个驼队的骑士,完全解除了抵抗,然后驱赶出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们,将他们一一杀死。惨叫声很快就被沙漠夜晚的风沙声掩盖过了......在这场大屠杀中,似乎不可能会有幸存者,因为那些黑衣人正逐个翻弄尸体,然后再给每具尸体补上毁灭性的一刀。这一幕让三人看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眼前的那对危险人马,更让人害怕的,是冰冷的沙地夺去体温的威胁——李元、韦斯佛、哈德利知道,只要那队人马多停留哪怕一刻钟,他们就不可能再接近温暖的火源,那么他们的体温就会越低、寒冷叫来的死神便会离他们越来越近。
终于,那队黑衣人在领头的号令下重新集合了。
“我看他们是要走了。”李元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心点,再观察一会情况。”韦斯佛不断地抚摸自己冰冷的双手。
黑衣人们开始上马,驱赶起满载脏物的驼队与马车。
一行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们突然感觉到脚底下传出来阵阵颤动。
“我觉得不对劲,我们好像在往丘底滑......”韦斯佛压低了嗓子喊。
“别叫!他们会听见的!李!赶快按住他的嘴巴!”哈德利命令道。
“妈的放开我,脚下的就是沙漠蠕虫的口器啊!!!!”韦斯佛放声大喊。
一条条暗红色的触手伸出,在碰到韦斯佛的脚后疯狂的扭动起来。
巨大的轰鸣声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力——罕见的沙漠蠕虫从沙丘里贯通而出,随后恶狠狠的扑向了他们。从它带满触手的巨大口器里淌下的粘稠的腐蚀性唾液灼烧着沙地。
其中三条触手还绑着三个惨叫不断的人。
黑衣人们并不慌乱,他们先是驱马跑到了相对开阔的平原地区,随后便围成了内、外两个圆圈。
他们逃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减缓蠕虫移动的速度——平原上干沽的土质不同于柔软的沙子,质地坚硬而沉重,蠕虫在地底下的行动速度得到了显著的遏制。外圈的6名黑衣人开始咏唱起咒术,一层巨大而厚重的结界壁开始在外圈形成;而内圈的10个黑衣人们则举起了一个个黑色的瓶子。终于,巨大的蠕虫破土而出,毫不犹豫的便向他们扑去——可那扎实的结界彻底的挡住了它的进攻。蠕虫收回了身躯,准备开始发动下一轮的攻击——这时它便露出了毫无防备的柔软腹部。结界顷刻间收缩,内圈的黑衣人们一气呵成的把手中的黑瓶扔了出去。
黑瓶在半空中爆炸,从碎裂的瓶身中冒出了诡异的黑烟——那些烟尘紧紧地依附到了蠕虫的腹部,随后便燃起了熊熊大火。蠕虫凄厉的惨叫,随后倒地。巨大的火舌吞噬着它的身躯,将它带向死亡。
在蠕虫的口腔里,韦斯佛断断续续的发出着惨叫声。他的右腿刚好被拉到了蠕虫分泌唾液的腺体旁,蠕虫残余的唾液将他的大腿腐蚀的白骨累累。李和哈德利则在蠕虫的腔口处拼了命的挺直腰杆,以防被蠕虫锋利的牙齿划伤。
“愿你他娘的得他妈的霍乱(俄语)”韦斯佛的大声的咒骂声从脚底处传来。哈德利如今已是万念俱灰——先是被蠕虫吃进肚子里,如今又要面对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他们在搜刮蠕虫的遗体,他听见了,外面有脚步声。
没错,黑衣人们不惧火焰,他们在熊熊大火中漫步······
等到哈德利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绑着。
眼前漆黑一片,可他仍能够听到韦斯佛痛苦的喘息声。
“我们这是在哪?”看来李就在他身边不远处。
“我也不知道,该死的,我们是在蠕虫肚子里?”哈德利拼命朝李的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还是在别的什么鬼地方?”
“我们被······他们带上了马车。”韦斯佛喘的很厉害“你们被戴上了眼罩,现在是白天。”韦斯佛的腿被简单的处理过了,可血依然侵透了薄薄的一层绷带渗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要救我们?”李元一边庆幸着自己没有死掉,一边疑惑不解的问道“按照他们的逻辑,我们应该被杀掉才对!”
“谁知道呢?他们能杀死蠕虫,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哈德利答。
“我们......最好先别闹出......太大的动静,”韦斯佛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这几句话“他们有黑火焰壶,那可不是一般的人马能够搞到的......不然那些人能够不畏火焰在火中行走就太奇怪了。”
韦斯佛的一席话让其他两人惊出冷汗。
黑火焰壶,稀有的诅咒道具——用上等的龙骨、“地狱”硫磺、火药等材料制成的火药瓶。在使用时需要注入一定量的魔力,使它继承使用者的恶念,并附着在目标身上燃烧,直到将目标燃烧殆尽。它的优点在于只燃烧被诅咒的目标而不伤及施术者。
光是一个黑火焰壶所用的那稀有的火属性龙骨,就可以让一个下层市民彻底翻身成为上流人物了,哈德利不敢想象,随意使用火焰壶的这一行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马车继续行驶着,路面开始变得崎岖,一行人时不时被震得头晕脑胀。
“韦斯佛,你试着爬过来咬下我的眼罩,”李元小声说道“我觉得我能干点什么。”
“你爬过来吧”韦斯佛的脸上豆大的汗珠簌簌的拍打在木板上“我的腿已经不行了。”
李元朝着韦斯佛指示的地方爬了过去。韦斯佛拼尽全力咬下了李的眼罩。一瞬间的光线刺痛的李元睁不开眼。
他们在一个巨大的马车车厢里。
车厢的长度有6米左右。每个角落都堆放着一个个瓦罐——这些瓦罐让李元本能的感到不舒服。休息了一会后,他又爬到哈德利身边,开始用嘴撕掉哈德利的眼罩。
一行人总算是重获了光明。
“韦斯佛,这附近有没有带金属的东西?”李元问道。
韦斯佛无力的摇头,失血开始让他处于休克的边缘。
“该死”哈德利看见了根浸在鲜血里的大腿骨“我们得赶紧松开这绳子救他,不然他真的会死!”
“给我金属制品”李元急的四下张望,整个马车里一个铁制品都没有,看来那伙黑衣人特意整理过——就连李元的簪子都被拿走了。“这整个马车的木工也太好了吧?!都是木契子钉住的,连个铁钉都没有吗?”
“你就不能对车轮的钉子运气?”
“离得那么远,我够不到!”李元气急败坏的大喊。
韦斯佛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苍白。李元和哈德利知道他们必须得做些什么了。
“我的右臂!”哈德利大喊“我受过伤,右臂骨钉着一个钢板,运气,把它拿出来”
“不行,现在我们已经有一个伤员了,再加上一个······”
“别犹豫了,你现在就像一个娘们!你是不是不会运气?真他妈丢你们中原人的脸!”哈德利的脸几乎贴在了李元的脸上喊“看看韦斯佛,他快翘辫子了!”
韦斯佛脸色已经近乎苍白,下体在不断地抽搐。
那是休克的症状。
“好吧。”李元拼命将身子翻过来,握住了哈德利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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