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直到今天,我的人生一直在顺利进行着。
可能是太过于顺利,感觉有种自己并不存在的感觉。对,我是站在第三人称的角度上,看着自己的人生。
没错,感觉自己是一个天生不能按照自己意志行事的人。一切都是身临其境,却都好似袖手旁观。
成绩优异,升学顺利。父母也都是资产家,几乎是衣食无忧。集完美于一身的男高中生,就是樱花高级中学一年A班的我。
“早啊,我君。”有人向我打招呼了。
“嗯,早上好。”我一如既往地回复。
“昨天看了吗,我推荐的动画?”
“啊,那个呀。”我心生厌恶,但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感觉是在排斥着什么。
“也对哦,我君这样的好学生是不会对动画这种无聊的东西感兴趣的吧。抱歉,是我太不识趣了。”
“嗯,我的确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那种破东西上面。”「我」冷淡地回答,不像我一样,冷酷的,不留情面的回答。
“……”没说什么就离开,可以说是夹着尾巴逃走了。不过,这不是我想做的,我也是迫不得已违背了意志。
因为已经习惯这样了,可能是有人指使,或是自己的行为早已被安排好。对于不利于学习的事坚决不去做,对于成功没有意义浪费时间的事也坚决不去做。可能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够杜绝一切诱惑,避开一切困难,走向成功之路,成就非凡人生。
但事实摆明,「我」的确做得到,能够杜绝一切诱惑,避开一切困难,如此进行下去,「我」一定会有所成就,成为一个非凡的人。
可能,只是「我」这个人拥有较强的自制力和毅力吧。
为什么这么顺利,「我」的人生。
我想,唯一可能知道的,只有「我」了吧。
2
可能是学习优异的缘故,很多同学都刻意和「我」交流,都想和我接触,以为这样做有利可图。
“我君,这道题怎么做?”通过排队的方式,这个女生终于和我说上话了。
“这样,这样,再这样。”我用笔在她的练习册上熟练地写出解题步骤。说实话,这的确不是一道需要问的题,难度系数很低的一道。
“谢谢……”女生恋恋不舍地接过练习册,然后离开。
“快上课了,后面的各位请下节课间再来找我,我在此恭候。”
于是,后面的同学一一失望地离开。
可能「我」认为这样做有助于我的学习吧。
这样并不是浪费时间,「我」这样认为。
只是,有一点令我相当在意。算了,反正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在意同桌的一个女生。这是对「我」来说相当少见的情况。
要说为什么,原因是这位女生与众不同吧。
作为我的同桌,开学来从未和我说过话,甚至连题都不问的,是「我」这十年来学习生涯中从未见过的。
偶尔瞥到她对着一道题目,苦恼地抓头发,思索着,却不打算问一下别人,真是相当奇怪的行为。
所以说,很奇怪啊,「我」竟会对其他人感兴趣或是过于关注,真是没有过的事情。
有可能,这就是「我」人生中的转折点吧。关乎成功还是失败的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
3
“请问,这位小姐,您是聋哑人吗?”悠闲地度过午休时间,一边做着昨天刚买的提高题,一边把话放给「我」的那位从未发出过声音的同桌听。
“……(沉默)”
“看来真的是嘛。聋哑人小姐,听不到我的声音啊。”终于确定了这一点,于是「我」开始了高专注度的毫不分心的学习时间。
“……(依然沉默)”
不对,刚刚那是。可能是看错了。虽然很想很想再看一眼我的右侧,但镜头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只是对准了提高题。视野中的笔不停地滑动着,不受我控制一样,同样也不受大脑控制一样。完全没有想,就将解题步骤密密麻麻地写了出来……
结束了吗,让「我」分心的短暂时间。
又回到正确的道路上了吧。
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了的,「我」却丝毫没有发觉,而且根本没有再看一眼去确认一下。
这就是毅力吗?假装没有看到,并踏上正确的人生道路,排除一切影响成功的因素。
我看到了,那个女生,偷偷漏出的,一瞬间又消失的,淡淡的,嘴角上扬的笑啊!
4
夜晚还是一样难熬。活跃的神经根本不想因黑夜来临而停歇下来。「我」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我却想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实在想要确定一下,那个女生是否在「我」同她说话时露出笑容,但我敢确定,明天的「我」肯定不会再看她一眼。可以说,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她了。
因为,她是障碍,成功道路上的障碍,是影响「我」正常学习生活的决定性因素。「我」不会再看她一眼,是因为「我」只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不会走上错误的道路。
我啊,好像对她一见钟情了。
如噩梦般的,无缘无故地爱上了一个人。
是作为一个卫冕成功者根本不应该发生的事。已经达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为什么,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为什么能让我如此痛苦纠结?为什么能让我朝思暮想?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我吗?
「我」是谁啊?
「我」就是我吧,没错。但是「我」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我渴望的,「我」为什么不想让我得到呢?
就这么放弃,我不要!
放弃我的意志,我不要!
被管控的我,我不要!
不是我的我,我不要!
5
一片漆黑的场所。
五颜六色的信号灯闪烁着。
一个个人类安详的坐在特制的椅子上。
不,除了一个人。
他正在痛苦地挣扎着。
他企图违背自己的人生。
不,应该说是别人的人生。
原因可能是一点点小差错,非常微小的,毫不起眼的,微笑?
可能是吧。
毕竟已经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了。
无法看到影像的他的人生应该已经终结了吧。
不过呢,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吧。
没人会去同情他。
因此,他可能就会这么碌碌无为下去。
几十年后的他,会后悔的吧。
不,如果选择了速成型人才育成的话,也就是很短很短的一场梦吧。
只是如同梦醒之后,失去一切,又一无所获的悲剧吧。
6
如同往日的我,醒来后。
已经是……我,迟到了?
没错,直到昨天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做梦一般地发生了。
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回想昨晚的梦。梦中的我,在原本坐得十分平稳的椅子上掉了下来。好像是如愿以偿地,在椅子上坠落下来。为何而挣扎呢?我不知道,或是说已经忘记了。
没有错的话,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吧。
现在的我,是真正的我了吗?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存在感吗?我,是真实存在的了吗?
来到学校,如往常一样的熟悉,平和的感觉袭来。原来,什么也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我啊。
我为何而变,应该是得益于接下来出现的这个人吧。
我为何这样肯定。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就是自己真正的意志吗?为何感觉更加梦幻了?就像自己不存在一样。
就是她了。
那个女生趴在桌子上,刚刚被老师原谅所以不用在楼道罚站的我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
她用纤细的双臂垫在桌面上,将头部深深埋入双臂。不长不短的头发刚好划过脖颈,娇弱的肩部微微抖了一下。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啊,为什么一经过我的心理活动描写变得如此诱人有魅力?
还有,为什么她上课睡觉老师不管呐?
还有,为什么我上课不认真听讲却看她睡觉啊?
还有,这样的我真的是真正的我吗?脸皮厚到迟到也不知羞耻反而不听课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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