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斜挂在空中的夕阳向大海洒下余晖,静静摇曳的深蓝色海面在夕照下呈现出鱼鳞似的金光,看上去十分绮丽。
是梦吗……
从悠长的午睡中醒来的鹿鸣瞳看着天花板,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出现了那个叫商东隅的男人的身影。
从那以后已经过了五年了啊……
想起梦里相遇的情景,鹿鸣瞳转过身去,看着窗外正对着的大海发呆。
那个人消失也已经有两年了呢……
两年前的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个人拖着行李箱离开家的时候,笑容宛如相遇时那般耀眼。
这就是那个男人的风格吧,面对相遇的一切都保持着笑容,相信自己只要去做就可以做得到……那种乐观到盲目的生活态度,真是令人羡慕啊。
从昨天开始,云州中学正式开始放寒假,长达近一个月的假期让鹿鸣瞳无所适从,只能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忽然,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床下跳了上来,用毛茸茸的身体在鹿鸣瞳床上打滚,仿佛在催促鹿鸣瞳起床。
“是白银吗……”
鹿鸣瞳伸手抚摸那团毛茸茸的白色事物,“不要把毛滚在我的被单上啊。”
形似狐狸的白色事物很委屈地抬起头,眉心间的一点朱砂闪闪发亮。
“是饿了吗?抱歉。”鹿鸣瞳从床上起来,双手抱起毛茸茸的白银,“马上就做饭,忍忍吧。”
饭厅里,鹿鸣瞳将腌好的牛肉切好放进餐桌上的大海碗里,守在脚边的白银立即跳到桌上,趴在碗边吃起牛肉来。
“不要这么急啊。”
轻轻地捋顺着白银身上柔顺的毛,鹿鸣瞳看着自己身前冒着热气的清蒸鲈鱼以及清淡寡味的白粥,默默地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晚餐只是清粥小菜是那个叫商东隅的男人的习惯,但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他的习惯。
那个人……还会回来吗?
夕阳渐渐地下沉,金黄色的倒影在海面上呈现出缥缈的轮廓。
晚饭过后的鹿鸣瞳带着白银走进了临靠大海的一座大山里。
白银兴致勃勃地在跟在鹿鸣瞳的脚边,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无餍的兴趣。
鹿鸣瞳没有限制白银的活动范围,这让白银很是兴奋,时不时窜进山路旁边的树丛里探索一阵后又跑出来,雪白的毛上带着破碎的草屑。
崎岖的山路蜿蜒延伸,仿佛没有尽头,逐渐黯淡的阳光将树影拉得很长很长,似乎在宣告着夜幕的降临。
闲庭信步的鹿鸣瞳似乎毫不在意时间的流逝,依然保持着观光般的步速向着山里进发。
他穿着罕见的玄色古服,但并不是轻袍缓带广袖高冠的那种袍服,而是让人联想到修仙的道士服。
玄麻质地的道士服裁剪简单,裹身后用腰带一扎,穿在鹿鸣瞳身上无比贴身,让人有种出尘而缥缈的感觉。
仿佛无尽的山路终于看到了尽头,一座破败的庙门横贯在那里,看起来冷清而萧瑟。
那就是鹿鸣瞳此行的终点。
门匾上是字迹飘逸的“白鹤观”,看样子是个无人问津的道观。
鹿鸣瞳推开虚掩着的门,径直走进了前庭里,白银紧随其后。
“是鸣瞳啊。”
鹿鸣瞳刚一走到**,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是我。”鹿鸣瞳低下身抱起想要跑开的白银,然后走到那道坐在青石上垂钓的身影旁,轻声说:“见过师伯。”
“这样就太见外了,我不是让你叫我真名吗?”垂钓者说。
“……任公子。”鹿鸣瞳无奈地开口。
“这就对了。”那人满意地点点头。
银色的月光洒下,照亮了垂钓者那阴柔而俊美的脸。
他穿着锦白色的道士服,端坐在青石上面朝庭中的一池潭水垂钓,眼帘低垂,神光内敛,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东隅那家伙是不会轻易回来的。”即使低垂着眼帘,任公子依然看出了鹿鸣瞳的内心。
鹿鸣瞳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他继续说,“但是你要相信你自己,也相信东隅和我的判断。”
“那些东西……什么时候降临?”
白银在鹿鸣瞳挣扎了几下都未能挣脱鹿鸣瞳的钳制,只能无奈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没有人能预测得到它们的到来。”任公子顿了一下,缓缓睁开的眼睛里仿佛有雷电闪灭。
“我知道了。”沉默片刻后,鹿鸣瞳点点头。
“上钩了。”任公子手中鱼竿一抖,伴随着清脆的水声,一条红鲤鱼被拖出了水面,鱼鳞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今晚有客人,就用这条鱼来招待吧。”任公子将鲤鱼塞进身旁的鱼篓。
“客人?”鹿鸣瞳微微一怔,而白银抓住了这个瞬间挣脱了鹿鸣瞳的钳制。
“小家伙也在吗?”任公子伸手抓住跳到青石上的白银,无视它的挣扎放在身前仔细端详了一下:“还是这么小只呢。”
“但是饭量很大呢,还很挑食。”
似乎听懂了对自己的负面评价,白银用那蓝宝石般瑰丽的眼睛瞪着任公子,但明显没什么威吓力。
“时间不早了,下山吧。”放下白银,任公子重新闭上了眼睛。
“嗯。”
鹿鸣瞳点点头,转身离去。
庭下潭水里,一轮圆月在风中轻轻荡漾。
从道观里下山的时候,澄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星空投下了清澈的光芒,将山路照得明亮而通透。
对于鹿鸣瞳来说,星空是他最亲近的东西,他能感觉到遥远的星辰在宇宙的轨道中无休止的周转,也能感觉到来自它们的光芒以及温度。
“贪狼星……吗?”感觉到与自己遥相呼应的星辰,鹿鸣瞳仰望星空,喃喃地说:“感觉会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呢。”
忽然,白银竖起了耳朵,蓝宝石般的眼睛透出了警惕的光芒。
“有人?”鹿鸣瞳也听见了由远到近的脚步声,神色微怔。
这座山并不是什么观赏性的景点,除了一些登山爱好者外都少有人爬,再加上前些年传出的一些奇怪传闻,这座山已经罕见人迹,谁还会在夜晚里爬这种山?而且听脚步声还是只有一个人。
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的样子被人看见了总不太好。鹿鸣瞳环顾了一下四周,犹豫片刻后带着白银躲进路旁的树林里。
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山路上。
“东方朔月?”
待看清那道身影后,鹿鸣瞳怔住了。
清冷的满月下,徐徐走来的竟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
瀑布般的青丝溢满光泽,在山风中肆意飘洒,白皙的绝美脸蛋上带着淡淡的悲伤以及淡淡的……寂寞。
寂寞?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鹿鸣瞳仰望树林上方的星空,心里带着不解。
不解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转变成了担忧。
现在已经入冬了,让女孩子独自一个人在山乱走真的好吗?
犹豫了一下,鹿鸣瞳还是决定露一下脸,虽然现在他的穿着有些……奇特,但作为同学,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那个叫商东隅的男人,也是个这么心软的人呢。
“东方……”
鹿鸣瞳转身走出树林,却发现东方朔月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不见了?
一时震惊的鹿鸣瞳四下环顾,却只看见了寂寥的树林与在风中摇曳的野草,仿佛刚才那道身影只是一道幻象。
“是……师伯?”
感觉到来自山上的气息,鹿鸣瞳下意识抬头望去,发现那座落在山上的破败道观不知何时有了灯火。
“原来是进入了白鹤观的结界啊……”鹿鸣瞳松了口气。
原来师伯所说的客人就是她啊。
满天星斗下,鹿鸣瞳遥望着那座荒凉的道观,脸上的表情渐渐消褪。
他隐约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糟糕的事要发生,看到东方朔月后,心中的想法进一步确定了。
尽管这样,您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吗,师伯?
鹿鸣瞳不禁握紧了拳头。
从山里回到家门前大概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鹿鸣瞳停在了铁质的大门前,没有马上进去。
那个人留给他的家是典型的洋房别墅,透过用铁栏杆围成的外墙可以清晰地看见那栋两层半的小别墅正亮着灯。
鹿鸣瞳很肯定自己离开家时已经把所有的灯都关掉了,但别墅里的灯却无比真实地亮着。
排除掉遭贼的可能,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
那个人……回来了!
鹿鸣瞳冷静地推开家门走进玄关后,径直地上到了二楼的客厅。
在关着的客厅门前,鹿鸣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拧开了门把手。
明亮的灯光从门后透出,照亮了鹿鸣瞳身后的楼梯。
“诶?”
那个人并没有回来。
而出现在客厅的,是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酣睡着,鼓鼓的胸脯随着平缓的呼吸微微起伏。
“……谁?”
鹿鸣瞳不禁发出疑问。
那个躺在客厅的女孩身上穿着是晕染着晚霞般的绛红古装礼裙,看上去华贵而端庄,宛如古代的公主般落落大方。
那不输于东方朔月的精致容颜静静地沉睡着,柔顺的、淡褐色的长发披散开来,温润而艳丽的绛唇微微上扬,感觉应该正在做着一个好梦。
但是……她是谁?
脚边的白银一跃而起,窜进了鹿鸣瞳怀里,看了一下鹿鸣瞳又看了一下那个女孩,轻轻地摇了摇小脑袋。
“不是坏人……吗?”鹿鸣瞳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去惊醒她,放下白银转身走进房间里把自己的被子拿了出来。
虽说云州市冬季的气温最低也是个位数,今天气温也还算温暖,但这样躺着还是会着凉的。
当鹿鸣瞳想要拿被子给女孩盖上的时候,眼前忽然飘过几瓣落花。
落花?
那绮丽的花瓣一闪而逝,仿佛只是一时的幻象。
隐隐间,鹿鸣瞳听到了来自窗外的微声。
他下意识看向窗外。
广袤深邃的夜空下,是如烟火般盛放的繁花。
在别墅旁边种植着的一株玉兰,此刻竟然开花了。
满树淡白色的绮花拥簇着绽开,在晚风中轻轻地摇曳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怎么可能?!
被子从被眼前之景所震惊到的鹿鸣瞳手中跌落,将站在地面上同样震惊的白银盖住了。
与此同时,沙发上的女孩缓缓睁开眼睛,玫瑰红的眼瞳里,落花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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