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暴雨之后的空气中弥漫着雾气。光从破碎的玻璃处照进来,混着微凉的风一同散落进半梦半醒的朦胧视野之中。
咕唔,发出了小小的声音。
身体有些沉重,大概是过于疲惫和淋了雨的缘故。撑着坚硬的木板坐起身,在伸展躯体的同时向外望去,被刨挖的乱七八糟的地表与横七竖八的尸体映入眼帘。散落的肢体与内脏唤起了呕吐的欲望,在将那景象深深烙印在记忆里之前挪开了目光。身边的被团被整齐地叠好了,被砍去了一半的摇晃床柜上摆着冒着热气的料理。
“啊……”对眼前的光景发出了低低的诧异声。挪动身体从床上滑下来,长靴旁边横放着一把入鞘的长剑。
银亮的闪光在拿起鞋子时滑脱了出来,在半空中徐徐摆动。打开的怀表被做工考究、雕满暗刻花纹的略粗的表链系在了鞋带上。秒针在雕花玻璃与紧密咬合的齿轮基盘之间安静地转动着,仅能听见微小的哒哒声响。时间不太晚,足够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再动身。
将视线投往远方的群山,曾被巨物蹂躏过的起伏曲线已经不复过去的协调——宛如被啃咬过般凹陷下去,或是被巫术与火焰削平一块。默默祈祷着火车不要因此有变故,大脑在踏在地板上的一瞬间有些眩晕。
屋内没有镜子,但长剑的剑身被打磨的能够照出清晰的人影来。闪亮的金属镜面中映出的苍白肤色与铅色单眸令眉梢微挑,额前的刘海散落下来,灰白的发丝遮住了另一只眼睛。
也不错的感觉。但是比起协调感,异质感更胜一筹——宛如死者的眼球。试着将刘海梳到另一侧,但只要松开手发丝就会滑落回去。有机会的话要买个眼罩,这样想着。
洗漱台也没有镜子,多花了点时间整理头发后端起尚有余温的料理走向餐桌。一杯半温的牛奶摆在有些年岁的木桌上,也冒着氤氲的热气。有点惊异于原同居者的关怀备至,在心中默默向她道了个谢。
披上黑袍走下楼梯,与房间相比很是宽阔的大厅已经被一层焦炭覆盖了四壁,焦黑的木块随着风卷过其中而剥落下来。从破碎的窗户倾入的雨点积蓄成大大小小的水洼,在碳化的脆弱地面上静滞着下渗。本该是大门的地方倒坍下去,化为一堆深深砸进地面的杂乱木块。从木堆之山上翻越过去,略带凉意的空气流入胸腔,泥泞的地面上有着浅浅的足迹,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延伸开来。
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踪迹,所以感觉不到悲伤,仅仅是宛如暂时分别的朋友般的样子,期待着不久后的某日的再度相会。
路边是疯长的野草与散落其中的肢体,赤色的体液混合在横流的泥浆之中,没过了长靴的脚面,随着每一步的迈出而搅动。巨物在荒原上所碾过的痕迹已经消弭于暴雨之间,仅剩枯萎的尸体与散落的武器能证明此处曾有着何等惨烈的景象。
昨夜之事仍历历在目,巨物的话语也在记忆中不断回响。难以理解现状,脑海中充斥着未曾涉足的怪异学识。姑且将其当成命运吧,这样想着,毕竟了解太多也许会加剧灭亡。
随着足尖撩起水花的声音戛然而止,古老的铁道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飘忽的晨雾,连很近的地方都难以看的太清。大概是不会来了,带着这样的失望情绪想要返回,却被心底残留的些许希望阻止了。靠在光秃秃的粗壮树干上,猎猎作响的林间疾风吹打着衣着单薄的身体,令长发在空中翻卷。
大概几百次呼吸,视野的尽头仍是空无一物。掏出怀表,表盘上的时针已经向前颤动了两格。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边沿着铁轨向前走去——
蒸汽笛的尖锐鸣叫划破寂静,机械摩擦的铿锵声响自远方疾驰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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