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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乌云已然掩盖天穹 其四

12.乌云已然掩盖天穹 其四

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阴影宛如退潮般散去。车厢内被弥散开来的冰冷月光所填满,四壁全都流走着宛如月下冰湖般的寒冷颜色。

随着轻微的机械摩擦声,视野中突兀地出现了高大的人形轮廓。比起常人来讲魁梧的过分,倒像是披挂着甲胄。

被宛如裹尸布的黑色长袍紧紧包裹,以兜帽遮挡住了面部,看起来就像是掘穿坟墓爬回人世的死人。向前探出的双手被甲胄所覆盖,粗壮的手指上以有着腐朽颜色的丝线悬挂着叮当作响的环链与指环。

“——啊。”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

低沉的笑声混在抽吸空气的嘶啦作响中,接着是宛如嘶鸣的嘶哑声音。

“姬君,别来无恙。”以掩盖在兜帽之下的暗红双眸凝视着她,恰似干涸的血迹的颜色。

被盯着的少女脸上露出了些微不悦,“可别那么叫我。”

“为什么不呢。纵使一切都改变了,姬君也永远是姬君啊。”

“是吗,真没办法。”少女看似无奈地——握紧了刀。

“不明白啊。”对方长叹,似乎是没注意到少女的动作般追问下去,“为什么是‘真没办法’呢?”

“‘姬君’这称呼实际上是“姬样”吧、不,是‘Himesama’这样,外国语中其意为‘公主’。”双手握刀一动不动的少女以无奈的语气回答道,“你说呢。”

“——那不是没什么问题嘛。就算公主失去了土地、失去了国家、失去了威势与恋人,那公主也仍旧是公主啊,姬样。”

“呼、改的真快。”少女再一次地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公主之所以被称为公主,难道不是因为血缘嘛。”

是陈述句,对方被覆盖在头盔之下的表情似乎随着这话也抽动了两下。

“——那先撇开这个。姬样您,难道不对失去的东西抱有留恋吗?”

“……为什么要有。”

陈述句。

“——为什么没有?若是您的东西没有失去的话,无论什么都能轻易拥有啊。”劝诱道。

少女在片刻的停顿后吐出了更加锋利的话语,“庆幸吧。若我还是‘Himesama’的话你就没头嘞。”

“那,姬样您,不对夺走您的东西的家伙抱有愤恨吗?”没有给少女回答的时间,它继续说下去,“一定有的吧,一定想复仇的吧——让群星的女儿成为流浪巫师的罪魁祸首,你难道不想将其手刃吗?一定想的。”

少女一脸无趣地盯着他。

“——姬样啊。您的姐姐已经……去世了吧。”这样问道。

少女的气场变化了。

“是。”

“——不想为她报仇吗?不想毁灭占据了她躯壳的那条罪恶的灵魂吗?”狂热地大叫着。

这种说法真是够了,心跳猛地加快。

“安静。”少女垂下刀尖敲了两下地板,空洞的响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暗红双眸中带着期待的狂喜——

“安静。你吵到我的挚友了。”她以双手将刀柄举至额头,刀刃朝外,“真麻烦。”

“——看来您是完全忘了您的责任。”带着令人厌恶的愤怒的声音,像是以砂纸摩擦金属般的刺耳,“但是我仍有责任要履行。姬样,请让开吧。”

“我拒绝。”冰冷的回答,少女甩开长袍,在月光下泛着苍白光泽的长发翻卷,露出将身体紧紧裹住的,纹饰华丽的内衬与短衣,“还请你用头好好思考,『守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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