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杀掉了。
能听见自己所发出的不成样子的哀嚎,双膝软到几乎要跪下去,胸口像是心脏病发作般剧痛。
黑暗中传来湿滑的碎裂声,一下又一下。
被绝望和痛苦夺去了思考的能力,双手握剑摆出架势,身体在不住颤抖。
摔打声骨裂声,一下又一下。
摩擦声悲鸣声,一下又一下。
人体砸进泥水溅起的声音、鳞片摩擦着岩壁移动的声音、鸟翼拍打的声音。
不着一缕的苍白人形以人偶般僵硬的动作蹒跚着,面孔隐藏在黑死病医生所佩戴的有着长喙的面具下,与人等高的乌黑对翼支棱着,难以计数的苍白眼球在漆黑油亮的羽毛下翻动。
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冰冷的触感自指尖直直蔓延到心口,按动开关,锯条发出渴血的嘶叫。
它发出一声干涩的低吼,大翼伴随着脓汁与羽毛的暴雨鼓动伸展鼓动,掀起疾走的沙尘与泥石。利爪深深嵌入泥泞,锯条的啸鸣在切入血肉的一刻化为低沉的咆哮,脓汁与黑血飞溅而出。
躲闪、反击、挥砍、溅血,擦过面颊的利爪留下浅浅的划痕,切入躯体的剑刃嚼碎骨节,无声地厮杀,仅有金铁交击的叮当作响与撕裂身体的血肉剥离声。
躲开凿入岩壁的沉重一击,钝闷的响声与低沉的喘息,汗珠与血自额头与鬓角滚落。
它宛如有着墨黑双眼与枯骨般的躯体的鬼魂,像是枯瘦的乌鸦。
它鼓动羽翼腾空而起,宛如死人般灰白的皮肤在黑暗中十分突兀。聒噪的气流在它身周翻涌,我的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握剑的手臂撞上了凸起的石块,被燃烧般的剧痛所刺激而抽搐着,沉重的剑没入了泥泞的土层。
蹒跚地站起,又被粘滑的地表所滑倒,被血与脏器的海所淹没。
呼吸困难,粘湿的幻象模糊了视野。
它面具之下的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笑,羽翼收在身侧拖拉在地上,尖端蘸着血与泥,以宛如人偶的姿势缓缓走近。
我以完好的一只手握住腰间另一把剑的剑柄,轻微的机件滑动声响传入耳中。
它停在我面前,举起利爪狠狠刺过来。
“——Loken。”我抬起剑。
目中之物被翻卷的光与阴影所替代。
火光在一瞬间爆裂开来,热浪掠过脸颊。爆炸和闪光令我的大脑有一瞬失能,火舌沿着它苍白的肌肤流窜、宛如绞索般勒紧它的躯体,在它的大翼上猛烈地燎燃,一连串小范围的爆裂将满是尸体与血的地下溶洞照的宛如白昼。
闪动的光芒在我指尖集聚,沿着仪式剑布满晦涩雕文的剑身滴淌。当我试着挪动身体时一阵潮水般的痛苦与痉挛将我攫住,我听见自己闷哼了一声——每个巫师都清楚那代表什么。
失控,纯粹的失控,将灵魂燃烧殆尽的失控。
目中所及之物被奔腾旋卷的虚无所笼罩,但我仍能看见火焰逐渐蔓延,炽烈的人形在没及脚面的血水中横冲直撞,如同过去被用来祭拜丰收之神的草人。
我听见自己的沉重喘息,除此之外世界空无一物。我试着说点什么,但语句在喉咙中就弥散无踪,仅有一个字眼被发声器官吐了出来。
“死。”我低吟,同时放弃了对映红视野的光与火的最后一道束缚。
有脚步撩起水花的声音混杂在哔哔剥剥的爆裂声中,侧过头去映入眼中的却只有黑暗。
“抱歉。”是她的声音。我猜她现在面无表情,但我已经无法视物,仅仅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这样的话可真不像你。”她的语调里掺杂着些微沉重,“不过就这样消解的话可是真的很过分啊,被所有人遗忘之类的可不像是你的结局。若是你消失了的话那之前的五年可就只有我一人孤身度过了啊,真恐怖。”
脸上传来温凉轻柔的抚触,轻轻**着我的脸。
“嘛,还能听得见吗?算了,反正——”
眼睑被强行扒开,熟悉的面貌挂着一丝悲伤,血从她的嘴角与眼角漫出来。
我看见她的唇在动,但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我所能看到的仅有与我相同的天青色眸子中所积蓄的泪水与血。
之后,我从黑暗中惊醒,有几缕灰白的发丝垂在我的脸上。
右臂宛如被灼烧着般疼痛。
枕着我的肩的少女发出低低的梦呓,本该是左臂的袖管无力地耷拉下来,在她的颈部有着一条青黑的勒痕,像是蛇曾勒紧她的脖颈,长袍被血与泥水所彻底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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