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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风暴停歇之时 其一

25. 风暴停歇之时 其一

怀抱大镰的少女坐在身边,淡淡的茉莉香味令人昏昏欲睡。她手中握着的镌刻着繁复花纹的怀表发出单调的齿轮敲击声,发条随着拧动而吱呀作响。姿势有些别扭,稍微扭了下身子。

“嘛,醒了?”头也没抬的少女开口。

“嗯。”伤口还有些隐隐的痛,坐起来的时候扯到了腰部的细小划痕。

“状态应该还好。”

“是。”停顿,“开始吗?”

“嗯。”

她站起来,拎着那把几乎和她一样高的镰刀向前迈步。长袍顺从地拖曳在地上,魔导材料织就的纹路发着淡淡的光,让她周身像是笼起一层雾。

沉默,仅有微风在屋内旋卷,掀起长发与长袍的尾端。

咔哒,她手中的怀表发出一声机械咬合声,随后归于寂静。

“啊——对了。”她突然转过身,铅灰色的眸子里像是暴雨将至前的雷云,“你的刀我有修好。”

“诶?”

少女递出残破不堪的锯刃,握把上残留着微弱的体温与茉莉香气。

“啊。谢谢。”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老实说若是失败了『她』的遗物也只剩下这把东西了,并且……

负罪感。

灰白色的少女沉默地以温柔的眼神望着我。

宛如海洋般的温柔,令人窒息的温柔。

“让我们一起终结一切吧。”笑着。

“嗯。”紧咬下唇,眼前一片模糊。

少女背过身去双手持镰,冰冷的金属奏起一阵低沉的和声。

她开始咏唱,古老到几乎被遗忘的圣歌经由少女的喉咙发出,一段段高昂的音节宛如铁石相击。微风在她的身边卷旋汇聚成令长袍与秀发翻飞的风暴,让她单薄的身影投下如振翅猎鹰般的影子。我能感觉到原始而沸腾的能流灌入她的身体,宛如浪潮般推着她前行。

“——小姐!”她在两小节吟唱的间隔时大喊,“请记着我!请记着莫尔基德安的女儿如何面对她的命运!”

“什么——你要做什么啊啊啊啊!”

不对、这家伙是想要——被凭依。

她的唇微微张合,话语消散在卷涌咆哮的风暴中。我想要扑上去抓住她,却只能因为之间拉开的距离和风压捂着胸口靠在墙上大口喘息。

风暴骤然消散。

伫立于我们之间的已经不是她,而是某种有着巨大压迫力与存在感的怪物。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喜悦,接着开始大笑,狂风又一次呼啸着掠过地表。

有什么东西静静地放在我身边。

是双长手套。

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血与骨从肩胛骨处猛地刺出,布满尖刺与尸骸的大翼舒展开来。青黑的血管凸出皮肤,宛如蛇般搏动着蔓延,额头上生出的角昭示着她的种族。

她开口,带着来自一千个灵魂的和声。那是一声咆哮,一声属于现实之外的领域的战吼,而巨柱亦是颤抖着掀起一连串爆裂与罡风作为回应。她挥舞镰刀格挡的同时开始冲锋,每一步都以极夸张的速度缩短着距离,大镰刃部的锯条轰鸣作响。

猛地后退一步,无形的刀刃擦过面颊留下一条血痕。我握紧沉重而吵闹的剑,让她的温度沿着掌心蔓延全身。

从一蓬消散的阴影中浮现的是绘有恶魔头颅的兜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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