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叔!”刚到目的地,燕竹曦便远远看到前来迎接他们的人,失落的心情被扫除了一些,料峭春寒也消散了不少。
“啊,是竹曦啊。”秦政笑脸相迎,“竹晚。”视线越过燕竹曦,向后看去,燕竹曦也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姐姐。
“秦叔,好久不见。”身后传来姐姐毫无波澜的声音。
“是啊,有好几年啦。”秦政挠挠头,字里行间透着回忆的气息。
“秦叔也来参加我的婚礼么?”
“啊,毕竟是侄女结婚嘛……”秦政是父亲最好的朋友,侄女指的就是燕竹晚。
“嗯,那就多谢了。”燕竹晚说着走过来,拉住弟弟的手。
燕竹曦觉得在秦叔叔面前,这样有点不好意思,想要甩开姐姐的手,然而他哪里有那个力气呢……
“啊哈,你们姐弟俩感情还是那么好啊。”这个细节被秦政看在眼里。
“是啊,我和小曦从出生开始就在一起,没有什么能分开,没有什么……”声音中充满决心,手也被捏得更紧,但是燕竹曦心中仍然没底,怎么能不会分开呢……
“啊,你们俩来了啊,快点进去歇息吧。”远处,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留着利落短发的男人在几个人簇拥下,一边说着一边健步如飞地走了过来。
“这是……”燕竹曦不自觉地发问,却看到秦叔叔脸上带着惊讶的神色,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林……”
“小晚小曦啊,快点进去吧,这个时候也怪冷的,你们还刚来啊,应该累了吧。”秦叔叔的话被男人亲切的问候打断,燕竹曦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他正为此感到疑惑,却看到姐姐秀眉紧锁,于是意识到他们现在正拉着手,察觉以后便示意姐姐放开。
“小曦,不碍事的。”姐姐微笑,“新郎看到了我都不会害怕。”
短发男性盛情难却,秦叔叔也是一脸奇怪的苦笑,“那你们先进去吧,我正好也去处理点其他的事。”
“嗯。”燕竹曦点点头。
“那之后再见。”燕竹晚同样颔首,接着便拉着弟弟的手向前走去。
“小晚小曦啊,路上还顺利吧。”传来男性和蔼可亲的声音。
“还好。”不卑不亢的声音,姐姐在这种情况下宛如自己的家长,事实上也确实是“监护人”,燕竹曦天生内向,很不善于应付陌生人。
“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
“只要有小曦在,当然是一切都好啦。”说着便抿唇轻笑。
“唉……”男人略微吃惊,接着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也是,听说你们姐弟俩关系非常好啊,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燕竹曦不善于察言观色,但直觉告诉他这笑声中没有杂质。
姐姐也报以微笑,然后转头看向他,“小曦也是这么想的对吧,只要跟姐姐在一起就好。”
突如其来的发问,而且是这种令他有些羞涩的问题,让他始料未及,“诶诶……啊……是、是的……不是!我是说……”逻辑混乱,词不达意,意识到这点后,燕竹曦脸又红了起来。
“哈哈哈哈……”四周传来笑声,包括了姐姐的,不知为何,燕竹曦并不感到反感,这个短发男人,给他带来的第一印象很好。
安顿好姐弟二人后,短发男人离开,最后只告诉了他们家族中有位长老几天后要见他们,希望做好准备。
接下来是平淡的几天,和家乡大同小异的建筑与生活模式,唯一让燕竹曦感到不快的,是总能听到周围的人悄悄议论,他走今后又默不作声,他起初并不确定是在讨论他们,直到有一次去厨房拿食物明确听到两个仆人把姐姐称作“杀人犯”……究竟背后隐藏着多少恶意?他并不知道,也害怕真相。
很快,便到了约定会面的日子,这位长老的住宅在比较偏远的山上,车到了还得走路,半个小时后,燕竹曦已经露出疲态。
“姐姐,我有点累了……”燕竹曦依靠在一棵树上,边喘气边说。
“小曦,如果累的话休息一下也无所谓哦,反正应该只有十分钟就到了。”姐姐说着便坐了下来。
“嗯……休息一下再走。”燕竹曦也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小河,他们将经由左边的桥渡河,河对面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一座豪宅,门前伫立着身着西装的警卫,燕竹曦觉得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地盯向这里。
突然,门里面出来了一个人,远远看上去,是他们熟悉的身影。
“秦叔叔……”燕竹曦呢喃着,“他来这里干什么?”
“反正,秦叔来这里的目的肯定不单是参加我的婚礼。”燕竹曦听着姐姐的话,看着秦叔叔从右边离去,那是和他们相反的方向。
“走吧小曦,我相信好奇心在牵动着你,我也一样。”姐姐明媚地笑着,向他伸出了纤细的小手。
进长老的豪宅后没有发现其他客人,看来秦叔叔是他们之前的最后一位访客。仆人引他们二人在走廊上徐徐前行,走得越来越深入,他们便开始听到轻微的咳嗽声,姐姐不禁皱眉。
察觉到姐姐的异样,也知道原因所在,仆人便一脸歉意地说到,“二位有所不知,我家老爷最近一直卧病在床,近半月格外严重。”
“不碍事的。”姐姐微笑着说到。
燕竹曦心里却异乎寻常地有些好奇,老者究竟见他们是为何事呢?难道姐姐的婚礼竟有如此重要?
进入会客厅,仆人退下,燕竹曦远远便望到做工精致的椅子上坐着身形憔悴的老人,身边站着几个仆人,神情恭敬肃穆。
“啊……咳咳咳……欢迎二位……的到来。”老者刚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个仆人急忙过去给他捶背。
“燕竹晚燕竹曦今日能见到陆苍松长老,倍感荣幸。”姐姐泰然自若地说着,随后便拉着燕竹曦一起鞠躬。
“嗯……咳咳咳……客套话就不必说了……”苍松长老突然站起,仆人连忙上去搀扶,燕竹曦正疑惑,却看着苍松长老颤颤巍巍地向他们靠近,姐姐见状,便拉着他的手迎上前去。
“我上一次见你们……咳咳咳……”老者别过头去,一阵咳嗽过后,继续说到,“还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么,这就是今天会面的理由么,源源不断的咳嗽声中,燕竹曦思绪回到从前……
“你们父亲的事……咳咳……我很抱歉……”
“长老和家严是故交?”
“是啊……咳咳咳咳……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他的事……我真的非常对不起……”仆人面带哀伤,递过一杯水,老者喝下,希望缓解咳嗽。
“长老为何道歉?”燕竹曦也感到疑惑,难道这件事和面前憔悴不堪的老人有关?
“无妨……咳咳……今天叫你们来的主要目的也是这个……”老者在仆人的搀扶下缓缓坐下,也示意姐弟二人落座,“那次任务……是我让江离去执行的……”
“苍松长老,有您的电话会议。”就在老者正准备讲述往事时,一位仆人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来者虽然着装和这里的其他仆人相同,脸上却没有他们那种恭敬中透着哀伤的表情。
“怎么是……咳咳咳……这个时候?”老者疑惑,“罢了罢了……小晚小曦……咳咳……你们先回去吧……秦政也知道很多情况……”老者面带遗憾,姐弟二人闻言也只好回去。
一路上燕竹曦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是也没有多想,而且刚到住处不久,他便得知蝶梦几天后会到,整个人又被兴奋的心情席卷,却不知道离婚礼还有十天左右,又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会逐渐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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