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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这里是『天圣帝国』的中心——

『马塞尔』广场。

正值仲夏,烈日炎炎,柔白的云懒懒的飘着,云成不规则状,无拘无束。灼热的光透过云撒下,就变得温暖了。

这里的建筑是中世纪样式的,木石建成的房子整饬却又错落。

虽则天气炎热,但是大家伙的热情却并不见褪,周围的店铺不时的吆喝着,催促着行人的到来。

大家穿着各色的衣服走来走去,谈笑着,指点着。

在广场中心,有一个喷泉,喷泉成三层,每一层的四个方位都有一个精致典雅的雕花,清澈的水在其中徜徉,在每一层,都有抛物线不同的水流喷洒着。

“好多——”

一个穿着棕色佣兵样式衣服,相貌平平,发色金黄的人在喷泉旁喃喃着。

“好多、人。”

艾萨尔端正的站立在喷泉旁侧,但他的头却在不住的看来看去。

不曾见过这么多人。

真是,壮观啊。

虽然一直这样子站着,但是却不会无聊呢。

走动的车马。

厚厚的行装。

——还有无穷无尽的,让他感到新奇的人们。

想要一直这么呆着啊。

他也有这么想过。

一只青色鸟飞到了他的肩头,转动了下小巧的头。

但是不待他伸手,那只鸟就飞起来了。

华光撒了一地。他只是站着,看着这一切。

艾萨尔在这里呆着,是在等一个人。

根据神使的说法,他将会在这里等到他的拍档。

原本说的是来两个人的,但是其中有一个人在赶往这里的路途中,触犯郊外的魔兽领主。

据说伤势太过惨烈,所以也就无法来了。

另一个人太慢了,艾萨克在这里已经等了半个时辰。——虽然只是说明了今天会面,没有说明是几时集合。

当然,艾萨尔显然已经不在意了。

他现在站在那里,听着清泉的声音,群众的吆喝,已经有些恍惚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

即使他已经是十七岁了,也没有见过这种的场面。

车,原来是马来拉的啊。

原来,车是由四个转动的木头支撑的啊。

竟然,还有交换东西的人啊。

但是,他们为何要用那种银色或铜色的圆形物品来更换呢?

人们,为何要相互仅靠呢?

为什么骑马的那个男人,露出一副压抑的脸色呢?

那么又是为什么,里面那个精瘦的男人,在那里微笑着示意周围呢?

还有卖武器的地方?

还有卖食物的地方?

……太多的未知,太多的模糊,他已经乱了阵脚。

当然,他所感到的,大多为莫名的喜悦。

在他的记忆里,他能够看到的,只是——

“是。她吗?”艾萨克在转动脑袋时,偶尔发现了在远方拐角的那个人。

她穿的装扮很平常,是一身棕色的简练轻装,和周围流动的人穿着相似无比。

不过要说为什么他能认出来,是因为他所记下的特征:银发,红色瞳孔。

有这个特征的人着实不多,因为拥有这个特征的大多是魔族,而人类若是被发现有此类特征,不是被认作魔族而被公众火刑,就是被遗弃直至饿死。

所以,他能够很是轻松地认出她来。

艾萨尔看了下手,回忆了一下,然后挥出了手,示意那个人过来这边。

不过她好像没有注意,只是沉默地左右看着。

“那个、谁。艾洛、葛——!”

尝试着,叫了一下。艾萨克不仅有些紧张。

他从未这样呼喊过。

周围有很多人在说着话,所以艾萨尔的话似乎没有多么大的效果。

但是接下来,艾洛就把目光转向了艾萨尔的地方。

艾洛的红色瞳孔略有波动,但随即便平静了下来。看了一会,她走向了艾萨克。

她绕过拥挤的人群,不顾车夫的吆喝,趁着艾萨克身前一辆马车未至,便轻巧地走了过来。

艾洛不高,与艾萨克这个中等身高的人比起来,都相差几近一个头的高度。

人流不断,泉水在喷涌——

“你好,我叫艾洛·葛,你可以叫我艾洛,请多指教。”她若无其事地向艾萨克伸出了手。艾洛的嗓声有一点空灵,音量适中,正好可以让艾萨尔听到。

艾萨尔看了看她,看了看她的手,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旋即若有所悟,伸了出去,握住了艾洛的手。

“请多、指教。我叫爱萨尔·克索尔。是、和你、拍档的人。”

艾萨尔又想了想,补充道——

“我是勇者。”

那辆马这时在车夫的呵声下,拉着马车,踩在青石板上经过,没有扬起什么尘土。

艾洛·葛看似十几岁,至少十六吧,应该。皮肤是较为白皙的,与周围被太阳终日灼晒,皮肤略显古铜的人们有些不同。容貌与她的声音很相配,也是显得姣好而空灵。最为显眼是她的眼睛与头发。眼睛是赤红色的,好似埃索宝石一般璀璨,也似火焰一般轻灵。头发稍稍过肩,为银白色,阳光照耀下显的有些耀眼。

艾萨尔看着艾洛·葛,不知怎的,总感觉有一点熟悉。就这样思索了起来,回忆着是否在何处见到过她。

“那个——可以请你放手吗?”艾洛没什么波动的红色眼孔注视着艾萨尔。

“哦、是。”艾萨尔说着放开了手。然后默默地把这个规则记在了心中。

“艾洛小姐,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呢?——欸,艾洛、小姐,为什么要站、那么远呢?”艾萨克挠了挠头,疑问道。

广场很大,是用青石板铺成的,但是却不显得密集,每块青石板都较大,分布也较有规律,毕竟是天圣帝国的中心广场,虽不是贵族居住地,但也不能落下了风头。而艾洛在于艾萨尔“友好”地握了握手之后,不慌不忙地退至离艾萨克一米开外。

“不,我们没有见过。”艾洛用那适中的音量,冷静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自动地忽略了第二个问题。

艾萨尔就接着等待着第二个问题的回答,但是艾洛却没有了回应。

挠挠头,抓抓头发,看来还是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难道人们之间问答是只答第一个问题吗?看来以后要把重要的问题放在第一位置上问了。

有目光——

艾萨尔察觉都到很多的目光在看向这边,不知是看向艾洛还是自己。

“我们接下——”看着艾萨尔挠头的样子,艾洛打了打身上的灰尘,说着。

“大家、好像都、在看你哦。”艾萨尔打断了艾洛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看向她,但是这样子让艾萨尔很不舒服,很厌恶。

艾洛停止了拍打身上的灰尘,似是叹了口气的说:“我知道的,但是他们都是没什么恶意的吧——以前。”

“以前?”

“就是人魔停战的五百年间,这就是以前。至于为什么大家都看向我,原因的话,你知道吧。”

“不……我、不知道的……”

艾洛直视着艾萨尔的眼睛,让艾萨克有些压迫感。接着,艾洛举起右手指向了她似火的眼睛,又指向那柔顺的银发。

“眼睛,还有头发啊。”

“眼睛,头发?”艾萨尔看向了艾洛所指。阳光有点亮,即使有银色反光这一说,但艾萨尔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向它的头发。

所以呢?

所以呢?

所以为什么呢?

艾萨尔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与大家不一样,有所差别,所以大家都好奇地看向了艾洛吗?

嗯,应该是的。

忽然间,艾萨尔貌似想到了什么,机智的灵光乍现在它的脑中。

“——是不是、还有、身高?”

是啊,如果说与大家有什么不同,身高的话,绝对是不一样的。艾洛虽然看起来十几岁,但是身高却与这个年龄段应有的身高极不匹配。倘若将艾洛放在人群中,绝对会淹没了她的身影。现在的话,与周围的身高——艾萨尔自己,相比,明显地不同。

因为不同,所以大家好奇,好奇便推动着行动,或看,或想。

艾洛的银发明显的抖动了一下,但是她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吾——我说,艾萨克先生。”故意停顿,想要引起艾萨尔注意。

“嗯?”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重复着,之前被打断的话题。无视着,之前艾萨尔灵光乍现的问题。艾洛这样的问道。

而艾萨尔此时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果然,第一个问题总是会被回答,而之后的问题不知怎的,总是会被忽略。

这就是人情世故吗?很复杂啊。

还有很多事情,是我需要去领悟的。

艾萨尔满意的点了点头。

艾洛就一边看着艾萨克微笑着点头,一边等着他的回复。

白云缓流,慢慢地不再遮掩着太阳,炽热的光没有了白云的削减,也就变得猛烈了。不远处一个开水果店的大叔眯着眼看着这天气,尽管流着汗,但是却不由得咧嘴一笑。

地面的光亮渐渐多了,艾萨尔也渐渐收起了得意与自豪,然后严肃地看着艾洛,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欸?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艾洛看着他,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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