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学会了怀旧就代表了长大。
怀旧下的人们总会不自意的去思考有关于人生的问题:
性格这个东西,不是与生俱来的。
但在形成的伊始却是个人自己无法左右的。
我叫欧阳翰。
出生的时候就被贴上了欧阳家小少爷的尊贵标签。
每天在恍若皇宫般奢华的家醒来,穿上私人订制最贴身舒适的衣服,享受聘用大厨烹饪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美味,乘坐让人眼红的豪车上学,在学校里做万众瞩目的明星式人物。
可为什么在巨大的卧室里我能感受到的是孤独和冰冷。
用钻石打磨扣子的衣服比不上普通布制的衣服能让我安心。
在他人眼里可遇不可求的山珍海味在我嘴里却味同嚼蜡。
每天上学的车上只能听见引擎的轰鸣声。
只有学校里老师和众人认可的目光与话语能带给我一丝踏实的感觉。
我开始努力的去做每一件事情,用别人的认可去满足内心的空虚。
可我依旧很少见到我的父亲,始终只有母亲在我的身边。
始终只有母亲的爱给我些许慰藉。
我一遍又一遍的询问我的母亲,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才让父亲这般不待见我。
“你需要变强,欧阳”母亲总是这么说,“只有强者才能吸引别人钦佩的目光”
“什么算强?”
“权、钱,就和你父亲一样。”
母亲一遍又一遍的明示与暗示就像一颗种子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
直到最后长成参天大树。
我更加努力的去做一个好学生。
母亲告诉我去迎合我的父亲,让他高兴。只有让他高兴,他才会关注你。
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
父亲开始更多的注意到我,询问我的近况,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陪我。
此时更大的惊喜降临了。
看着我怀中刚刚诞生的小生命,闭着眼睛静静的呼吸,我突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血脉相连的悸动。
睁开的双眼带着蓝宝石般晶莹澄澈的颜色,然后缓缓的消退成墨黑。
我初次见到了另一个未曾谋面的精灵般的女子。
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还有如此漂亮的大姐姐一样的人。
她潺潺水流般的声音赋予了小生命一个美丽的名字
千雪,欧阳千雪。
我的妹妹。
可我感觉到母亲透过我落在妹妹与大姐姐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我很困惑,但我并不想去问。
我不想卷入属于成人的世界。
从此清冷的房间里就多了属于妹妹的温度,属于妹妹的欢声笑语。
我看着她从四处乱爬的婴儿,长成时时刻刻都在流口水的小娃娃。长成会喊哥哥,成天跟在我身后晃悠,死活要帮我扎小辫子,一脸肉痛的在我生日的时候送给我她自己最喜欢的毛绒娃娃的孩子。长成每天早晨都陪我乘车上学,离别的时候说“哥哥,再见”的少女。
时光让一个娃娃在翻手覆手之间就出落成了聘婷的少女。
感谢上帝,送给了我,你
我的妹妹。
可逐渐的,为什么我感觉父亲看待我的目光是那么严厉,看待妹妹的目光是那么柔和。
为什么我的过错遭来的是责骂甚至鞭笞,而妹妹却总是无止境的原谅和安慰。
直到有一天
母亲用温柔的语言说出了一句莫名的话:“欧阳,离你妹妹远一点。”
“为什么?”身形已经初现高挑的少年带着不知所以的神色望向母亲已经离开的背影。
或许是人为,或许,是巧合。
我走过书房,听到了母亲和大姐姐的话语声。
透过门缝,我能依稀看见自己母亲狰狞的面孔和大姐姐平静的面庞。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死皮赖脸的不走!别以为你有个女儿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母亲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阴鸷。
“你不必想太多。”温润的声音,“我只是想拿走属于我女儿的那一份。”
“装什么好人,卖什么可怜!”
“别忘了谁才是插足者”声音里带了些悔意和疲惫。
“原配算什么,你自己管不住怪得了谁?”仍是蛮不讲理的话语。
下面的话我没再听,只是静静的走开了。
没让一个人跟着,我独自漫步在黑夜里冷清的大街上。
看着空当的道路,紧闭的商店大门,我突然有了不属于这里的疏离感。
从小就困扰我的问题终于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没有释怀,内心却愈发的沉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流泪。
当发生在别人杜撰故事里的事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这样的不真实。以至于一点都不想去相信。
是在梦游仙境吗?
我只想笑。
上帝送给我的礼物好像不只是个礼物,
也是个定时炸弹。
现在终于爆炸了。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千雪。
一边是难以改变的对权与利的追逐,一边是千雪。
一边是嫉妒,一边是千雪。
千雪,千雪,千雪。。。
我从未有过的如此失礼般的一脚踢飞了路边的石子。
命运的玩笑,开的好像有点大。
恐怕我要承受不住。
——我是分割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逃避。
慢慢的用仇恨去麻痹和欺骗别人,直到麻痹和欺骗了自己。
我感觉每天面对千雪都是煎熬。
又是一次父亲的责骂和鞭打,千雪在一旁不停的求情。
回到房间里,千雪慢慢用棉球沾着酒精帮我擦拭伤口。
我看着她一脸担忧的模样,却没来由的烦躁。
不自觉的狠狠扫开了千雪的手。
“你走开,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你心里一定很开心吧,装的这么像,我不想再见到你。”
留下呆在原地的千雪,我快步走出了房间。
一语成谶。
千雪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父亲避而不谈。
母亲又恢复了从前温柔的模样,仿佛那天晚上只是个错觉。
生活宛若从没有发生过变化。
只有在午夜梦回,我从床上坐起,脸庞边上未干的泪痕残忍的提醒着自己,
过往,永远难以忘怀。
我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欺骗自己,直到信以为真。
不辞而别,是达到目的就离开了吗?
果然,权和钱什么的,是最好的东西呢。
连精灵般的人都无法抵抗。
父亲不再像从前那样冷落我了。
我也学会了在笑容里加上一层面具。
偷偷的从抽屉里翻出了母亲的日记。
一页页的日记记录着母亲对我难以言表的爱。
我却始终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直到脚步声响起,我才把日记放回。
风悄悄的在合上之前把日记吹到了最后一页。
“那个~~,居然答应了放弃继承权,承诺带着女儿在我面前消失。”
“用一点钱就打发了,真是轻松啊!”
窗口上的风铃叮当作响。
——我是分割线——
一切情感的冲突与交织,在我心底创造了由爱生恨的谎言,自己欺骗自己的谎言。
漫天地的搜索你,我亲爱的妹妹。
然后以爱的名义,杀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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