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窗外的暖暖的春风吹拂过我的脸庞,冰冷的桌子上摆着今天份的作业。
远处的吵闹声不绝于耳,不用看我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男生在打球或者踢球,女生在围着校园一圈圈的逛着,剩下的就是像我这样学习的人。
只是我本来也不想来这学习的。
我实在算不上是热爱学习的人,比学习,人生还有很多更有趣的事情可以去做,比如玩游戏,玩游戏,还有玩游戏。
但是在学校里也没法玩游戏,所以我到这来只是来消磨时间的。
同社团的女孩今天却没有出现在社团教室里,我也没有想去找她的想法,也不知道她在哪个地方做着什么。
正好,天气宜人,四周安静,可以安然的享受人生。
“啊,你一直在这吗?”
我抬起懒散的眼皮,桌面与裙摆之间是引人深思的领域,在往上校服的白色衬衫好好的压在裙子下面,两只细长的手臂插在腰上,亚麻色的辫子在视野的尽头的肩膀上。
“不好意思啊,今天刘老师的女儿来了,我们陪着她玩了一会。”
女孩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抬起了头,女孩的刘海盖过了额头,与修整的完美的眉毛齐平,脸上带着抱有歉意的笑容。
我合上了作业本,站起了身子。
“没事,正好写作业。那就去吃饭吧。”
“恩。”
眼前的女孩是同社团的柳安花,姑且算是这个社团的社长。
作为这所学校里唯一的社团,虽然已经加入这个社团半年多的时间,我依然不了解这个社团真正要做的事是什么。
每天只是在一起吃晚饭这一项固定活动而已,“享受青春”算是这个社团唯一的目的了,但实际上也只是时不时被迫无奈的去解决一些问题而已,而且基本上都是我的任务。
本来每个星期唯一的一节“活动课”算是这个社团最多的时间了,但今天的人都不在,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起来,徐梦呢?”我忽然想起来社团里的第三人来,也是与我同年级的女生。
“她去帮刘老师倒办公室里的垃圾了。”柳安花回答我,又看向了脚下,“她和其他人一起。”
我看了眼似乎有心事的女孩,向她询问道:“今天去吃什么?”
“随便。”
出现了,中国人最可怕的“随便”。虽说我也经常会说这个词,但是没想到真正面对这个词的时候会这么可怕啊……
“那就去鱼汤面吧。”
“恩。”
柳安花同意了我的建议。
校门口的一家鱼汤面馆,用真正的鱼汤做成的简单面条,加上赠与的小菜和花生,是家相当不错的店。
想着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我们走出了校门,实际上还未到放学时间的校门口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少量趁着活动课溜的人。我们自然算在其中。
老师自然也不阻拦,估计也在考虑着自己的晚饭事宜。
今天是星期一,晚饭后还有中国式的晚自习,晚饭可是要解决好的一件大事。
校门口的大道上车来车往,通向对面的斑马线上的红灯亮着,使我们只能停在门口。
柳安花深吸了一口气,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
“那个,今天陪刘老师的女儿的时候,他的东西好像丢了。”
“是吗?是你们不小心搞丢的吗?”
“不是,本来它是放在抽屉里的,但是突然就不见了。”
“是不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弄丢的?”
“不,我们就没有打开过抽屉。”
柳安花有些生气看着我:“我们没事打开抽屉干嘛,在你眼里我们就只会搞破坏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赶忙道歉道,好在女孩并不在意。
路灯转为了绿色,我们向前走了过去。
一辆从我们身后的开过来的垃圾车正转过弯来,正好踩着绿灯尾巴的它全然不顾过斑马线的路人,直直的向前开着。
我连忙把柳安花拦在的原地,心不在焉的女孩踉跄着撞到头我的手臂上。
垃圾车带着臭味始向远方,我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捂住了鼻子。
“谢谢……”柳安花向我道谢道。
“没事。”我继续向前走去,“过马路时别把想其他东西。”
女孩耸了耸肩“嗯”了一声。
面馆在就在这条街前面,直走就能到达。
“那东西难道会凭空消失吗?“我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问道。
“怎么可能啊。”柳安花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魔法存在。”
“那肯定事出有因咯。”我说,“把事情全部讲一遍吧。”
路边的路人不是很多,其中大部分还是早走的学生。
樱花树还没到樱花开放的时间,等到下个星期,可能就会完全绽放了吧。
但是气候不同的话,樱花开放的时间也会不同吧,说不定在另一个世界线里,樱花已经全部败完了。
“今天下午,本来只是陪徐梦去把数学作业交上去的,结果刘老师开门就问我们等会有没有时间,说他突然有个会,但是和本来拜托照顾女儿木木的人说好要把女儿送来学校,需要有人帮忙看一下女儿。我们也没事,也就答应了。”
在柳安花讲述过程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面馆的门口。
这是开了有些年头的店,在这个小城里都小有名气,虽然近几年把门口稍微翻新了一下,但内饰并没有多少改变,还是保持着多年前的样式。
几排收拾干净的木桌上放着调味用的醋、辣酱之类的小罐子,每张桌子的四张椅子随意的放在两边,等待着客人的来临。
我随便挑选了张中间的桌子,坐在了外侧,柳安花坐到了我的对面。
小店的老板娘走到了我们的身边,我向她竖起了两根手指:“一个大份。”
“小份。”柳安花接着我说。
老板娘点了点头,走进了后厨。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
“然后刘老师就去校门口接木木了。”柳安花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道。
我随手拿来了桌边的辣酱。
陶瓷罐子下面垫着旧报纸,用来防止不小心滴落下来的酱料落到桌面上。
显然已经出现了这个情况。滴落下来的辣油滴落在报纸上,使报纸黏在了罐子上,我干脆拿开醋罐子,把报纸一起拿了过来。
黏在罐子上的是本市地方报纸的封面,不知道是几年前的旧报纸,上面的头条是报道樱花大道的新闻,配图是一张大大的樱花盛开的照片。
“接着他就把木木丢给我们,自己去开会了。”
柳安花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看向了我的手:“你在干嘛?”
“玩辣椒油啊。”
我拿着油兮兮的勺子,将辣椒油搅来搅去。
“能好好听人说话吗?”柳安花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但是我还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搅和着辣椒油。
“没事,我听着呢,继续吧。”
我看着辣椒油形成的漩涡,不断向下,最终到达罐子的底部。
柳安花略带愠怒的继续说道:“刘老师离开之后,木木就在抽屉里找那个东西,最后哭着说不见了,我们哄了好久她才安静下来。”
“但是,等老师回来之后,我们问老师,老师却说记不得那个东西了。”
我拿着勺子的手停下了。
老板娘端来了四盘小菜,两盘咸菜,两盘花生米。
“谢谢。”
我把辣椒油往旁边放了放,把小菜分给了对面的女孩。
我从筷子筒里拿出了四根筷子,分给女孩一半,然后拿着剩下的两只夹了颗花生米。
脆蹦蹦的花生米在嘴里咬成两半,调味用的细盐刺激着味蕾,经过爆炒的香气占据了整个口腔。
我又夹了一小筷子咸菜,适中的咸度加上腌制入味的白菜,别有一番风味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好吃吗?”柳安花问我。
撑着下巴的女孩正盯着细细评味着小菜的我,我被看的有些害怕,赶忙放下了筷子。
“挺好吃的……”我先回答了女孩的问题,“大致情况我知道了,就是抽屉里的东西没了,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么回事?”
“是这样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右手伸到了脑袋后面,不停的卷着自己的短头发。
“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老师说不知道,木木也说不清楚,说什么闪闪发光的,可以戴在脖子上的……”
“木木才几岁吧?”
“准确的说才五岁,所以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
我放下了手,继续问道。
“办公室里有其他人吗?说不定是别人拿的。”
“当时没有人,但是谁会没事做看别人的抽屉啊。”柳安花白了我一眼,“请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丑陋好吗?”
我很丑陋吗?
我又吸了一口气:“那说不定就是什么时候不小心丢掉了呗,非要搞清楚什么时候吗……”
柳安花摇了摇头,说明了她真正想法:“这倒不是关键,只是……”
女孩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犹豫,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那个东西会在老师的抽屉里?”
我一口气憋在鼻子口,过了一会才吐了出去。
“木木看上去很在乎那个东西,老师却不是很在乎那个东西,那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在老师的抽屉里呢?”
“在家,或者木木身上才更正常,你是这个意思吗?”我接上了柳安花未说完的话。
柳安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只是碰巧吧,”我回答说,“木木以前也经常来学校玩吧。”
“是啊,以前我们也经常陪她玩,所以老师才那么放心交给我们。”
“所以有可能只是上一次不小心留下来的,然后没人注意,搞丢了,就是这样。”
老板娘端来了两碗面条,较多的端给了我,较少的端给了柳安花。
“谢谢。”
我拿起筷子,靠近面条,用力的吸了一口香气。
小城的边上的就是跨越国家的大江,鱼虾自然也是很多;取自本地的鱼煮出的鱼汤,也是香气扑鼻。
清爽的鱼汤里躺着粗细适中的面条,淡黄色的汤底中传来鱼的鲜味,引人食欲大作。
我喝了一口鱼汤,汤的鲜味立马占据了整个脑子,清爽的口感让人愿意永远的喝下去;吃一口面条,嚼劲十足的面条相当的有弹劲,一口一口的咬下去,使人满足。
但是对面的柳安花像是毫无食欲的样子,筷子还放在装小菜的碟子上,低着头像是在发呆。
“怎么了吗?不想吃吗?”我询问道。
女孩低头不语。
“快点吃吧,等会凉了。”
凉的面条可不好吃,被泡烂的面条一点嚼劲都没有,汤凉了也会变的味道不正,一点也不好喝。
“不是的。”柳安花说。
“那……”
“我是说丢东西的事,不会那么简单的事。”柳安花看着我说。
“就是这么一回事啦,”我说,“事情的真相不会那么复杂啦。”
“可是我觉得老师也很在乎这个东西!”柳安花对我说道,声音大得引得刚刚离开的老板娘都看了我们这里一眼。
我夹面条的手停了一下。
“为什么?”我又把凉了一点的面条放进了嘴里。
“因为按照你说的话的话,木木怎么会知道东西会在抽屉里?”
“只是她随便找找而已吧。”
“不可能,她是直接去找抽屉的!”
“只是运气好吧。”
“但是她之后也没有找其他地方。”
我的筷子没有再进到碗里。
“请告诉我真相,楚康云同学!”
女孩的眼神坚定无法动摇,让我难以伸下筷子。
我最后叹了一口气,吐出了残留的犹豫。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看了眼屋外。
柳安花也看了眼屋外:“日子?”柳安花不明所以:“星期一?”
“不是那个日子……”我无语的看了看呆呆的柳安花。
柳安花猫起了眼:“又想岔开话题?”
“不……不是……”
我舔了舔残留在嘴边的鱼汤。
“为什么老师要把木木带到学校里来呢?”我问道。
“为什么?”柳安花想了想,“没人带,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不能一个人放在家里啊。”
“我的意思是,难道没有人别人带她吗?”我真的对这个只在烦人方面很专业的女孩无语了。
“本来说好的人有事啊!”柳安花看着满脸无奈的我十分不满,“我不是说过了吗?”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我用着宝贵的晚饭时间跟女孩解释着。
“被托付孩子的人一定是老师信任的吧,那老师最信任的人会是谁呢?”
“谁知道,我怎么知道老师的家室!”柳安花不开心的说。
“谁要你知道他的家室啊……”我实在无言以对,“妻子啊,按照常理来说,自己有事,不应该把孩子交给自己的另一半看管呢?”
柳安花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说:“这样啊……”但是她很快又陷入得到新的疑惑中:“所以为什么不把孩子给他的妻子带呢?”
“这是我问你的问题吧……”
“别管那么多啦。”柳安花选择忽视了细节,“但是我好像没怎么见过老师的妻子啊。”
“但不如说都没有听说过吧。”我指出了关键。
柳安花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似乎听说他的妻子去世了呢。”
女孩顿了顿:“但是流传嘛,不是很可信。”
“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夹了颗花生,放到了嘴里,认真咀嚼着。
“所以你觉得他的妻子是真的死了?”柳安花说。
“虽然我是个性格很糟的人,但是我可不会造谣这种事情。”我澄清道。
“我当然知道。”柳安花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这又与东西有什么关系呢?啊!”
“那个东西是她的遗物!”
我和她异口同声的说道。
看着一脸笑意的女孩,我终于放松了下来。
我夹了口咸菜,然后吃了口面;增加了咸味的面条变得更有了味道,鱼汤的咸味也更浓了。
“那是遗物的话,不应该更加注意,然后保护好吗?”柳安花的好奇心并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
我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继续说道:“木木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小孩子并没办法每时每刻都对东西保持关注,所以她把它丢在了老师的办公室。”
“所以老师一定很看重这个东西,所以他把东西放在了抽屉里?”
柳安花皱起了眉毛:“那样不是更说不通了吗?都这么在乎的话,为什么不小心丢掉呢?”
我又吃颗花生:“那就换个想法,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
柳安花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你的意思是老师故意丢掉了自己爱人的遗物?”
“是的。”
“我说你啊……”
遗物是对还活着的人的重要物品,“睹物思人”,从人类伊始就有了这样的情感。
那样重要的东西,对于人而言是像本人一样的重要物品,谁也不会轻视它吧。
我打断了柳安花的话:“我说过,我是个性格很糟的人,但我不会造这种东西的谣。”
柳安花愣了一下神,眼神里的怀疑渐渐消失了:“但是……”
“没有但是,”我把热乎的面条放在嘴边,等待着它凉下来,“东西被老师丢掉了,估计是门口的垃圾桶吧,就在你们进来之前,所以你们一敲门,他就开门了,因为他正在门口。”
“那现在去还来的及……”
“还来得及把东西再找回来?”我摇了摇头,“别想了,垃圾已经被徐梦给倒了;垃圾车也已经把垃圾运到垃圾场了。”
面条被我吸到了口中,“刺溜”的声音是整个店里唯一的声音。
店外的树叶被吹响了,“沙沙”的声音提醒着人们春天的到来。
“可是……为什么?”可芽米看着吃着面条的我,面前的鱼汤与面一口也没有吃。
我看了眼一口未动的柳安花,欲言又止。
“没什么原因,就是突发奇想而已。”我咽下面条,对女孩说。
柳安花生气的拍了下桌子:“我说你,不要每次都在关键的点上就敷衍我好吗?”
有吗?
我这样一个性格糟糕的人,就算有,估计也没有意识到吧。
我吐出了存在肺部的最后一丝二氧化碳。
“所以,你的问题应该是在于‘为什么刘老师会丢掉遗物’,对吗?”
“是的!”柳安花在对面端坐着,认真的听着我的解释。
“因为那对他而言并不是值得珍藏的 宝贵物品。”
“可是……”
“那只是你说的,我从来没说过‘那是刘老师重要的东西’之类的话。”
柳安花皱着眉头,却找不出我的问题。
“但是也没有说‘那是刘老师不重要的’东西。”
“喂,你是在逗我吗?”柳安花彻底的不开心了,“如果你还是想要敷衍我的话,那就到此为止吧。”
已经到了这一步,是没办法到此为止的吧,停下的话只会让女孩更加不满吧。
我无奈的笑了笑。
“我说的是‘并不值得珍藏的’宝贵物品,”我耐心的解释道,“在论它是否重要之前,它已经是‘宝贵物品’了。”
“你这是自相矛盾。”
“没有自相矛盾哦。”我说,“既是宝贵的东西,又是不值得珍藏的东西,这种东西是存在的。”
我向她举了个例子:“就像你不愿相信我,但又愿意听我的解释一样。”
柳安花没有再说话了,我也继续讲述了下去。
“之所以是宝贵的东西,是因为它是爱人的遗物;之所以是不值得珍藏的东西,是因为……”
我看着还处在迷惑中的柳安花,说出埋藏在过去的“真相”。
“是因为那是杀人的器物。”
柳安花的眼睛一下瞪大了,然后怒气满面的喊出了声。
“楚康云!”
店里店外的人都往这边的看了过来。
不远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响彻了附近的天空。
女孩的鼻息极为大声,连我都能听清那重重的、怒气满天的声音。
但是我却没有停下我的话语。
“那个东西是什么?”我又一次问柳安花。
女孩按捺住怒火,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这和东西消失没有关系。”
“那我已经告诉你结果了吧,”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面已经快糊了,“但是你还是要知道其他的东西。”
柳安花沉默不语。
好奇心驱使着她,但她现在站到了好奇心与真相的夹缝中。
“所以,”我盯着她的眼睛说,“你还要继续问吗?”
不是为了好奇心,而是为了“真相”。
对面的女孩做出了艰难的决定,点了点头:“恩。”
我搅了一下面条,说出了我的“真相”。
“木木说那是‘闪闪发光的,可以戴在脖子上的’,虽然小孩子的思维还不够清晰,但是说的话不可能是错误的,对吧?”
柳安花点了点头。
“那什么可以戴在脖子上呢?一定是小孩不会描述的项链。闪闪发光,应该是铁质或者什么其他金属吧。能够杀人的金属。”
“可是谁会拿那个项链杀人呢?”
我拿筷子指向了柳安花:“就算项链上的饰品再大,也不可能直接刺上去杀人,是这样没错。”
“但假如是‘不小心’呢?”
我伸向了辣椒油的罐子,把罐子连着报纸转了个向,移到了柳安花的面前。
报纸上大幅的樱花照片,在边角的长栏上写着一行粗体的标题“连环车祸现场 一女子死亡 孩子幸存”,小标题是“离奇死于尖锐项链”。
柳安花往上看了一下,上面的年份写的是三年前。
女孩赶忙把罐子拿起来,罐子粘着樱花照片的一部分放到了一边,然后翻开了报纸,直接翻到了想要看的那一版。
“假如是在连环车祸中不小心触碰到,那就很好解释了。”
柳安花从上到下快速的浏览着,我不知道上面解释的是什么,但是我大概猜到了什么。
“在车祸慌乱之中,金属制的尖锐的项链恰好插到了脖子上……”
柳安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致使了她的死亡。”
我冷静的说。
看完报道的柳安花明白了过程,放下报纸,呆坐在那。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可是还是有疑点。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老师都没把他处理掉呢?如果是伤心的东西的话,早就会处理掉了吧。”
“所以说才是并不值得珍藏的宝贵物品,不只是伤心的东西,还是开心的东西。”
“那为什么……”
“留作遗物的东西可以有很多吧,她只是意外死亡,所以除此以外的东西会留下很多吧,为什么单单是那条杀了人的项链呢?”
柳安花摇头晃脑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成人可以有很多遗物候选,但是,对于孩子,就不会了。”
柳安花意识到了什么,低头又看了眼标题,喃喃道:“‘孩子幸存’……当时木木也在场?”
“没错。而且当时她手上握着的,应该就是那根项链,那是母亲最后留给她的东西,所以才会那么珍视吧。”
柳安花突然脊椎发凉,想到了什么。
“车祸发生了,在慌乱之中,孩子自然地想要抓到什么支撑,母亲自然地去保护孩子,孩子伸手只抓住了项链,然后在混乱之中,项链尖锐部分朝向了母亲脖子,在后续的撞击中……”
“行了!别说了!”
柳安花阻止了我,大口的喘着粗气。
“已经够了……”
我趁机多吃了两口面条,有些变凉的面条不再需要凉一凉,只需要大口大口的吃就够了。
配上咸菜和花生米,实在停不下来。
刚刚放学的第一批学生已经到了店门口,我抬起头看了眼门口。
等待绽放的樱花树还在那里,下个星期就是它最美的时候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必须要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的日子,因为要去做什么事,比如祭奠。
我突然想到樱花的花语,但是却一下子忘记想不起来了。
“生命啊……”柳安花自言自语的说。
我吃完了碗里最后的面条,然后将鱼汤一饮而尽,两碟小菜也被吃的精光。
“我吃好了。”
我对柳安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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