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杀者在普莱尔大陆上是一项特殊的职业,虽然从业的人员并不多(通用历315年的统计人数为270人,且历年增长缓慢),但他们确是不可或缺的一类人,每个国家的大型城镇里都有设立专门机构,负责管理一切与捕杀者有关的事务,包括情报搜集,任务接纳,以及向下级地区发布委托任务,一般的中小型城镇都有专门设立的事务所用来提供委托人提交需求以及预付订金,再由捕杀者前往自由接取委托,在完成任务之后,收取剩下的七成报酬,已经作为订金支付的三成则由事务所收取,委托人也可以通过指定捕杀者,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指定比较便宜的捕杀者是一个可选的方案。
Brutal murder公司虽然是作为私人武装公司,但却并不受各国排挤,甚至还被给予不少方便,而这正是他们所猎杀的对象所决定的,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光明正大支持杀人的公司,所以BM公司的专家们,捕杀者所捕杀的对象就是——怪物。
目前并没有国家专门会组织军队去进行讨伐,这样的事在很久之前也有国家尝试过,但造成的损失却不小,不少的士兵即使成功存活也已经精神恍惚,临近崩溃,所以最有效的方式便是让专门的人通过专门的手段与怪物进行战斗,以最小的损失去移除妖魔带来的威胁。
捕杀者在进入公司时会有专门的实力考核,成功后便会在锁骨附近由咒文刻录人员刻录下他们选择的标记,咒文的启动伴随着能力的提升,具体的能力视咒文而定,但对身体带来的负担使得无法长时间使用。
在捕杀者认为自己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可以参加能力检测,由此来决定实力高低,用黄铜,白银,黄金三种材质的徽章嵌入捕杀者身份证明的皮套上,根据自己的实力来选择不同程度的任务,以达到各司其职的目的,但一个国家内白银一般只有黄铜的三分之一,而黄金级别捕杀者的数量更是只有个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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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木材铺成的宽大的道路上,一辆运货马车从分叉道进入了一条小路,小路并无大路平整,虽然大块的石头已经被搬到路的两旁,但还有些半拳大小的石头横立在路上。
感到马车开始颠簸的海文意识到自己离城镇不远,便向一旁躺在隔壁大妈肩膀上的安吉尔脸上吹气,安吉尔立刻挺直了腰,双手却反射性地抓住了吹气方向海文的脖子。
周围乘客的注意马上被安吉尔的这一举动所吸引。
“咳咳。”用力拍打着,好不容易让安吉尔放手的海文先是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接着向周围乘客解释道:“不好意思,自从妹妹患上眼疾之后就经常被恶梦缠绕,想必刚才也做了个不好的梦吧。”
周围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同情起来。
“真是不容易呢,年纪小小就遇到这种事情。”刚才借肩膀给安吉尔靠着的大妈开口说道。
“是啊,遇到这种事情真的很痛心,自己的妹妹面临着失明的风险,我这个哥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不为所动的。”海文一副苦恼的样子,向大妈讲述着自己这个“哥哥”的忧虑。
“话说为什么你俩发色不一样。”看着两人一个如炭块般乌黑的头发,一个则如宝石般透亮的头发,大妈忍不住在这样一个不适合的时间问了这句好奇的话。
“唉,我是父亲正室的孩子,妹妹则是妾室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一场大火把家里烧个精光,连同其他家人一起的话,我也不用带着妹妹两个人到处寻医啊。”
“唉哟”周围的人纷纷发出同情的感叹,在说完刚才那句话之后,海文和安吉尔“兄妹”就变成这个货厢里最可怜的两个人了。
虽然对自己的演艺天赋的出色感到非常惊讶,但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都无法因此高兴起来。
在众人鼓励安慰的话塞满耳朵之后,马车终于来到城镇的街道上。
虽然这个城镇也处于阿尔弗雷德公爵的领地之内,乙级城镇的规模自然是比甲级城镇小上不少,以避人耳目为目的的话,这是个不错的方向。
来到旅馆的海文在订好房间之后便将安吉尔带到房间里。
“你就留在这里,不要乱走动,我去买点东西回来。”但海文还是非常不放心安吉尔独自在房间里待着,所以临走前将窗户关紧,走时也将门锁上,带着钥匙离开了旅馆。
“你怎么还不把它给丢了,放在这里脏死了。”一个衣着靓丽的女子坐在餐馆的椅子上,看着蹲在地上满头杂乱短发的恶魔之子说道。
坐在她对面的这是一个体型健壮的光头男子,从他椅子后面的铁质战斧可以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海文的某个同行。他将一碟吃剩蔬菜的牛排放到地上,恶魔之子即可伸出细长的舌头,对着碟子上的酱汁舔了起来,两瓣生菜在嘴中嚼了十多口,才将其咽下。
“这麽说的确很脏啊。”他低下头看了看。
“就是嘛,你看头发都卷到一起了。”女人拿起餐盘上的叉子,向恶魔之子的头发上叉去,将叉子拉起来的时候,连带着好几根断发被扯了出来。
“那待会带到护城河周围把它丢下去吧。”
“你真坏呢~”
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海文,嘴角发出了“啧”的声音,虽然两人是行为非常令人不屑,但自己的冷漠旁观更加令人厌恶,但海文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并没有办法帮助恶魔之子逃脱这种命运,一旦出手,对趴在地上舔舐着餐盘的她来说,绝对不会有好的结果,与其这样只能摁住自己的手,不让一时的冲动击散自己的理智。
回到旅馆的海文在看到房间门打开之前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着急的他将装着三文治的纸袋随便往地上一放,就在旅馆中寻找了起来,最后止步在一个半掩着门的房间前。
房间里传来的是熟悉的,如野兽般沉闷的吼声。
他用力将门踢开,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止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这...这不是,哈,难道说组织已经知道我偷看面包店老板的小女儿上厕所的事情,特地派你这家伙来将我杀害吗。”
“喂,你这说法很不妙哎。”
“哈哈,不妙吗,我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太妙,刚刚费尽千辛万苦将红**妖降服的我,如今居然碰上你这家伙吗。”对方非常认真地说着,但事实来看,仅仅是安吉尔被另一个恶魔之子按倒在床上而已。
“我说你能停一停吗?”
“我的生命就要停止在这一刻吗?”对方将五根手指**头发,抬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望着头上的天花板,“也难怪,在被称为‘青铜王者,不带镰刀的黑色死神,从未出现在意料之中的男人’的你面前,我可能拼尽全力也不能与你一战。”
“你从哪里听来那么多称号的啊!”
“哼,我所知道的可不止这些。”他将手指从头上缓缓放下,“一根树枝斩断兽人的头颅,五颗石子射将鹰人脑袋射穿,人头蛇身的怪物被你你切成两半,一刻钟之内又找了只蛇头人身的怪物同样分成两半,强行将人头接在人身,蛇头接在蛇身,这就是你的绝招之一——物种归类吧!”
“哪里有蛇头人身的怪物啊喂!话说我为什么要那么无聊啊。”
“需要问为什么吗?因为你可是‘从未出现在意料之中的男人’!”
“还有什么手刀拍死整个墓地的不死者,吐火烧死两百树妖,东方妖术大战吸血鬼女堡主,我可是都知道的!”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在海文的双眉之间。
“最后一个麻烦去掉谢谢。”海文扭头看向安吉尔。
糟糕,她为什么要正张大了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不会把这家伙的话当真了吧!
“凯尔,你这家伙适可而止好吧,别在搞出点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了,我说为什么每次和同行见面说出名字的时候,别人总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原来是你这家伙搞的鬼!”海文一拳抓住凯尔的手指头,稍稍一扭,对方就弯下了腰来。
“啊,疼疼疼,抱歉抱歉,老朋友见面,一时忍不住了。”凯尔背着身,用另一只手拍打着海文的大腿。
“能放一下手吗,罗西,她是我的同伴。”海文转头看着压在安吉尔身上的恶魔之子,不知不觉说出了“同伴”这个词。
对方从安吉尔的身上离开,安吉尔坐了起来,但刚才的惊讶还留在她的脸上。
原来安吉尔这家伙还是能听懂人话的啊。
“噢,海文·S·阿尔弗雷德,就连我最爱的罗~西,你也要从我的身边抢走吗?”凯尔捂着眼睛,一副痛苦伤心的模样。
海文还未回答,被称为“罗西”的恶魔之子就跑到了凯尔面前,抓住了凯尔的手,从眼睛旁移开,凯尔看向对方,对方睁大眼睛注视自己并且在轻轻摇着头,身后扎得非常漂亮的辫子也跟着晃了起来,凯尔嘴角微微向上扬,但再怎么忍,还是止不住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形状,紧紧地抱住罗西。
安吉尔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她眼睛的倒影里出现过人类与恶魔之子抱在一起的景象,要说抱在一起,也只见过寒冷的天气里抱在一起取暖的同族而已。
难道说,人类也不全是如地牢主人一样随便对恶魔之子施以暴行的吗?还是说,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影,自己现在正因闯入别人的房间被击倒在地?
她并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什么捏自己一下来验证是梦还是现实的方法,但她知道的,自己现在想的。
只是希望能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不同种族之间也能互相接受的,理解对方的场景,哪怕看多一秒,她都觉得自己一路以来的伤痛都如幻影般。
“没想到啊,海文你也终于要借用恶魔之子的力量了吗?”凯尔坐回到床上,看向旁边床上坐着的海文。
“这个嘛......”
“我可不记得你弱到这个地步啊。”凯尔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起一瓶酒,往罗西手上的两个杯子里依次倒酒。
“我也没强到哪里去嘛。”
“又谦虚了,真是的。”接过罗西手上的酒,先是往嘴巴里灌了一口,“你们俩来这儿,是准备讨伐怪物吗?”
“不是啦,我打算带着安吉尔去普利大公国。“
“安吉尔吗?挺不错的名字呢。”
“你应该也听说了新法令吧。”海文向伸过手来的罗西摆了摆手,罗西失望地把另一个装满酒的酒杯放回柜子上。
凯尔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拍腿,便说:“那接下来一起走吧,我雇了马车。”
“你们也打算去大公国吗?”
凯尔双手握住酒杯,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啦,只不过我接了一个去特亚的委托,你们接下来应该也要去那里吧。”
特亚,凯尔·格尔希乐的父亲格尔希乐伯爵领地内的城镇,这麽一想,海文也觉得坐上凯尔的顺风车是个不错的选择,点头答应之后,四人便乘马车一同前往特亚。
1
一个被树林围绕的村庄中,小孩正在水池边嬉戏,池里的鱼虾被吓得四处躲避,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个穿着翠 绿色连衣裙的少女正靠在一个青年的肩膀上,一阵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的同时也能听到两人的细语。
“娜塔莎,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青年对女子问道。
“以前曾经听爷爷说过,一直往北边走,翻过雪山,能看到一片白色的海洋,在那儿天上能看到的不止是星星月亮,还有五颜六色的光芒相互交织,如同一幅以天空为背景的画卷一样。”
少女握着青年的手,眼前仿佛出现自己所说的景象。
“那真是非常美丽呢,总有一天我要和你一起欣赏那绚丽的天空。”男青年撩开挡在少女眼前的头发,接着用手放在少女的肩膀上。
两人都默默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希望能与对方就这么一直相互依靠下去。
一间破烂的木屋内,蜡烛的火焰一跳一跳地,正如里面生气的青年一般,无法平静。
“为什么!妹妹才13岁,为什么要把她嫁给隔壁村子里的富豪,那家伙都五十多岁了。”青年拍着桌子,看着自己的父亲,恨不得把这个随便决定自己妹妹人生的人撂倒在地。
“你也知道那个富豪老了,听说他得了病,再过几年估计就活不下去了。”作为父亲的中年男人从嘴中吐出一口烟,冷淡地看着眼前愤怒到极点的儿子,“他没有儿子,等他死了,钱不就是我的了吗?”
“我不管你,总之我要把妹妹找回来!”
“你这小子,想坏我的好事吗?”
中年男人端起长长烟杆,对着青年的头敲下去。
但青年凭靠着自己健壮的手臂挡住的这一击,并将烟杆从父亲手中夺来,丢在了地上。
“你这个狗娘养的,你想干什么!”中年男人看着地上的烟杆,以及撒了一地,冒着火星的烟叶。
一记重拳打在了中年男人的脸上,鼻血瞬间从两孔之间喷涌而出。
“砰”
重重的关门声,破旧的木屋被震得摇摇欲坠。屋内只剩下鼻血流了一地的中年男人,嘴里还在不停咒骂着。
向村中到处打听妹妹下落的男青年,最后来到了富豪的门前。
敲了半天门都无人应答,青年决定从旁边的石墙翻到院子里。
进入到后院,残破的景象映入眼帘,与门前的气派景象完全不同,花坛上只有几根细小的木棍,两边的杂草也长到了膝盖的高度。
自己的妹妹就在里面,青年开始担心起来,想起自己曾经对妹妹许下的承诺,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一个肥胖的男子穿着脏兮兮的浴衣从门中走出,被眼前正在家中走廊上小跑着的青年吓了一跳。
“把我妹妹还给我!”
“你妹妹?哦。”肥胖的男子冷笑了两声,指了指身后的房间,“在里面休息呢。”接着就从青年的面前离开了。
看到硕大的床上,平铺在床上的被子中间有一块位置鼓起,与男青年相同颜色的头发可以从被子的缝隙中看到。
每天早上妹妹都叫着自己帮忙扎辫子,青年一下子就认出了躺在床上的人,于是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床边。
此时的妹妹正背对着她,安静地躺在床上,青年想着给妹妹一个惊喜,便伸手摇动着妹妹的肩膀。
对方仍然一副沉睡的样子,并没有对青年的动作有任何反应。
青年加大了摇动的幅度,对方仍然没有如自己意料的一样,从梦中醒来,这样青年感到一丝不对劲,便将被子掀开,把妹妹的身体转了过来。
“啊!”青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希望自己能从这噩梦中醒来,直到他将脸颊打得通红,眼前的景象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自己的妹妹眼睛睁得很大,眼泪和嘴中吐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将床单染得鲜红,头发凌乱得缠绕在一起,就像后园中疯长的藤蔓。
明明昨天还有说有笑的,在水池中与其他小孩玩耍,对着自己说:“哥哥一起来玩嘛。”的小女孩,今天竟然看起来一脸痛苦。
难怪自己刚才伸出的手掌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原来,妹妹已经离我而去了吗?
他才注意到,刚才的肥胖男人,此时正拿着一把匕首站在门口,脸上的诡笑让青年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大。
青年矫健的身姿躲过了肥胖男人的一刺,还没来得急反应,青年已经将他撞倒在地上,匕首也从手中滑出。
隔天,曾经躺在青年肩膀听着自己心爱的人诉说梦想的娜塔莎,接到的只有来自青年拜托人带来的一封离别的信,和青年杀了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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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森林中,五个人影正在里面前进着,高大的树木挡住了阳光,在森林里的人几乎无法分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老爷子,你确定是这条路吗?”凯尔不耐烦地问道,从自己跟着眼前的委托人走近森林开始,已经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但还是没用见到一只所谓的树妖。
“我也很久没来了,之前听人说森林里出现了树妖,也不敢一个人进去。”一头白发的老人擦着头上的汗珠,边走边说着。
“你放心好了,碰到怪物,我绝对不会让你少一根汗毛的。”凯尔自信满满地跟老人保证。
一旁的海文却累的说不出话来,他非常担心安吉尔会在这麽复杂的森林里与自己分散,但又不敢将安吉尔留在亚特的旅馆里,只好背着安吉尔,走在队伍的最后。
树木庞大的根部已经从泥土露出,道路十分不平坦,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刚刚进入森林时,海文牵着的安吉尔就被绊倒了好几次,虽然没有受伤,但海文还是担心安吉尔摔倒之后被树妖的藤蔓拉走,就干脆背了起来。
老人还是非常放心自己身后的凯尔,光是听着他身上盔甲发出的金属碰撞声,都能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不过跟在队伍末尾的海文,老人就有点担心,一身松散的西装,不仅一件防护的装备都没有,背上还得背着一只恶魔之子,老人开始质疑自己的听闻,难道说恶魔之子不全是战斗能力非凡,如野兽一般的生物?
就在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凯尔和海文同时停下了脚步。
“海文,听到了吗?”凯尔将一把单手剑从背上拔出,左手的圆形铁制盾牌挡在了自己的胸前。
“嗯,就在前面。”海文扭头看着安吉尔,“抱紧了。”接着提了提手,让安吉尔抱紧自己的脖子。
虽然有点透不过气,但海文也能放下心来,做好应付突**况的准备。
“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吗?”凯尔对着眼前两三米高,如人形的树木正在挥动着手中的枝蔓。
一道带刺的枝条向凯尔一行人甩了过来,老人照着一开始凯尔和他说好的跑到了罗西的背后,海文也转过身警戒着背后。
凯尔小声念出一句咒语,脚边开始慢慢出现一个圆圈,一秒之后,圆圈变得清晰起来,一个个如图形般的符号连在一起,出现在圆圈边上。
刚裆下枝蔓攻击的凯尔后脚一蹬,便从罗西的跟前飞速冲向树妖,先是用盾朝着树妖撞去,接着一跃到旁边的大树上,老人眼中看到的凯尔,整个人就像黏在了树干上一样,横在半空中,到了下一秒,他又如弹簧般整身体突然伸直,老人眼睛眨下,凯尔的短剑已经刺进树妖的胸膛,但树妖的动作还未停止,凯尔将握着短剑的手放开,整个人落在地上,就在刚落下的瞬间,身体又迅速弯曲,伸直了手向上一跃,快速抓住了刺在树妖胸前短剑的剑柄,刀刃跟着凯尔的动作一起向上,将树妖胸部以上切成两半。
老人不敢相信这麽迅速地杀死一只树妖居然只花了两三秒的时间,而接下来看到的更为惊人,罗西冲向另一只树妖的面前,两只手臂向上来回挥了几下,树妖的枝蔓就碎成一段段落到了地上,树妖张开头上骇人的嘴巴,像是要喊叫出来,但声音还未传出,罗西就将双手的指甲刺入了它的脖子,双手向外一扯,怪物的头就落在了地上。
凯尔脚边的圈在杀死下一只树妖之后,就如粉尘般消散,行动比起一开始缓慢了不少,但罗西的配合之下,七八只挡在队伍前的树妖的身体就被砍得七零八散,掉落在周围。
“真是很鲁莽的打法呢。”海文走到两人身旁,看着一地的碎枝烂茎。
“你就在一边看着,还好意思说。”凯尔喘着气,在确定周围没有威胁之后就把短剑插回背后的皮质剑鞘里。
“你这样不行啊,海文,你好歹也是来帮忙的,总不能全都让我来吧。”
“英雄总是最后出手,不是吗?”
“你可别打算在我临死一刻耍帅啊。”凯尔将喝了一半的水袋递到罗西。
稍作休息之后,凯尔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一伙人便往空地行进。
“你确定是这儿吗?大爷。”凯尔看着眼前的废墟,木头泥块让人看不出来原来是房子还是什么东西,一片水池旁的羊圈让人确定这曾经是个村庄,看荒凉的样子像是被废弃已久了。
“怎么,怎么会!”老人跪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反复眨着眼睛确认自己看到的是真实而不是过度劳累出现的幻觉。
“总之先进去看看吧。”海文将安吉尔放下,伸直了腰杆,扭着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
老人立刻站了起来。
“对,对,娜塔莎,娜塔莎的家,娜塔莎的家在哪里!”老人奔跑着,到处寻找着,终于在一间长满青苔的木屋前停下脚步。
后来跟上的海文,先拦住了老人,自己走在前面,非常轻松地就将整道门踢了下来,一层白灰瞬间从屋内飘散出来。
漆黑屋内发出了撞击的声音,听到声音之后,凯尔也捂着鼻子,抽出短剑,冲了进去。
“有很多灰尘。”海文站在窗边,小心翼翼将木窗打开,一道道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
“刚才怎么了?我听到声音了。”凯尔用手在鼻子附近挥了挥,看着周围破破烂烂的家具。
“不小心撞到了。”
也难怪,那么多的灰尘。
凯尔注意到一旁的信封,将其拿给一旁的老人。
【亲爱的鲍勃,
我相信你会看到这封信的,很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最近村庄出现了妖魔,这里已经不适合居住了。
我和家人搬到镇子里的亲戚家暂时住下,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请马上来找我,好吗?
位置在亚特城花园街的一家面包店
爱着你的娜塔莎 252年 10月 2日】
老人看着最后的日期,正是当年自己离开村子的一个月后,顿时心窩感到一阵刺痛。
如果我回来一次,早点看到这封信,该多好......
老人不停地指责着自己,为自己的不辞而别感到后悔,原本出人头地的目标,到了现在都还没用实现,几十年一眨眼就过去,如今的自己小生意终于有起色,却才记起自己曾经对娜塔莎许下的承诺。
“唉,花园街吗?”凑在一旁偷瞄的凯尔这麽说了一句。
就算这样,自己也要去见上她一面!老人的心中出现了自己的决定。老人转过身,双手将凯尔的右手握住:“请带我过去,可以吗?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凯尔看着眼前的老人有点不知所措,目光到处寻找,却看不见海文的身影,最后只能答应。
安吉尔看着池子,池子中的鱼正在摆动着自己的身体,鳞片在阳光底下一闪一闪,她以前一直没有见过活物,眼前活生生的鱼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海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只是静静地看着此时的安吉尔。
“走吧,老爷子。”屋内的凯尔拍着老人的肩膀,将他往门外推着。
凯尔则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绿色液体和新鲜的枝叶。
不小心撞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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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啦。”
老人看着凯尔指着的面包店,橱窗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面包,以及外观精巧的篮子,对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就迈起步伐,跨上了台阶。
“请问您要些什么吗?”一个带着头巾的女性对着老人问道。
“请问你知道娜塔莎这个名字吗?”老人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女人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哦,我记起来了,我的姑妈是叫这个名字哦。”
“她现在在哪?”老人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地方而高兴,但又惧怕对方接着说出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应该是住在那边的大宅子了吧。”
老人松了一口气,内心的欣喜若狂驱使着他往女人手指指的方向跑去,即使身体已经查出不少毛病,生活中来尽量不会进行那么激烈的运动,但此时此刻的他绝对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反而是越跑越快。
“娜塔莎......”老人看着坐在木椅上的人。
“鲍勃?”
两个脸上布满皱纹的人互相凝视着,眼泪像是约定好似的同时从眼眶中溢出,接着两人便紧紧抱在一起。
“迟到的正义,等同否定正义......吗?和正义一样,爱情承诺应该也是不能迟到的吧。.”海文站在门外,嘴边念念着。
“唉,时间真是个作恶多端的盗贼啊,我们走吧。”凯尔感叹道,一旁的罗西点着头,两人转身离开。
唯独安吉尔,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两人,脑中充满这疑问——
他们为什么要哭呢?
是因为太久没见面吗?
还是因为怨恨着对方呢?
为什么,我的这里,会感到不舒服呢?
安吉尔将双手摁在胸前,如此想到。
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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