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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大食

05 大食

离傍晚还有一点时间,波澜壮阔的艳红在云霞的映衬下缓缓坠落。

教学楼、体育馆、操场、悬铃木、开着粉红色花朵的盆栽,熙熙攘攘的学生,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而我身边出现了一位不熟悉的人。

我牵着她的小手……当然不是我要这样做啊,是她要求的。

自称能量不足,走不动路了……但是这样很容易被当成萝莉控啊。

……

仔细想想,这不是一直我所希望的吗?

每个季度追新番,不是一直妄想有萝莉、妹妹投怀送抱吗?

不是在网上萝莉与御姐的究极选择大投票中选择了前者吗?

而且还注册了多个账号来投票。

唉……一言难尽。

巨大的球形建筑,表面以六边形区分不同的颜色,酷似足球,如果不知情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什么场馆吧,却是这所学校的食堂,第一次来这里时候我也很诧异。

人工岛在伙食这方面却是无可挑剔,校外也有大量的小店和餐厅供学生使用。

“你想吃什么?食堂有四层,每层种类不一样。”

“当然是——都去啦~”

“你说什么?”

“行了啦~快点进去!人家都饿的不行了……”

说着她拽着我的手就往前拉。

“一份普通营养餐,谢谢。喂,该你了。”

“咦?”

“该你刷卡了啊……你是不是还没饭卡?”

“是唷。”

“唉……算了,我请你。”

我还欠她一个人情,如果没有她我现在可能已经身处十三号室了。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脱险就是了,两天时间之内必须找出犯人。

“OK~”

正当我找位置坐下时,她却在东张西望。

“你在干什么啊,快坐过来。”

“唔……偶在找楼梯。”

“找楼梯搞什么幺蛾子?”

她的脸颊上冒出红晕,娇羞地说:“这点儿……满足不了人家……”

“唉……走吧,去二楼。”

“大碗全家福面,谢谢阿姨。”

她拿着我的卡,雀跃地在食堂大妈面前点餐,大妈也不停地笑呵呵。

“真是讨喜的小丫头~”

几个食堂大妈竟然出了送餐口,围着胡桃逗弄,就像围观小猫。

这么快就吸引了人气……

现充……我想起了她的自我介绍。

“小类你又在发呆了,快走啦~”

“走?去哪?话说,你一直用那个称呼叫我。”

“当然是去三楼啦~”

她又跑掉了。

呼——呼——

上了三层,我已经开始喘粗气。

“小类的体力真是弱,这样不行啦~你要多吃点唷。”

“我没法跟你比啊……”

“大叔……来五个生煎馒头,四个葱油烧饼,三笼小笼包,两块糍粑,一碗鸭血粉丝汤,谢喽~”

“好叻,等一会儿。”

“噢,没事,不急……”

我急啊!

而且卡被她刷得钱不多了。

……

不,我可不是担心钱啊……

“人家的盘子里放不下了,放到你的盘子里咩。”

“……”

三楼买的小吃都移到了我这里。

“那么走吧~”

“喂!你该不是说……”

“对,去四楼!”。

我想用手捂脸,可是端着餐盘没办法。

“我说啊,四楼都是小炒,而且我这卡也快见底了……”

听我说这话,她立刻嘟起嘴:

“哼~小气鬼。”

“不……不对!去就是了。”

我强撑着来到四楼。

“你随便点吧,反正卡里面也就这些钱了。”

我已经放弃了治疗。

“嘁~~~别这样说嘛……我会偿还你的。”

“不用还!”

“嘻嘻,我懂喽。”

她蹦蹦跳跳地去看食材了,唉,真是人小鬼大。

四楼并没有菜单,是根据现场的食材直接让厨师做。

花菜、西兰花……。

呃……这两样都是我最不爱吃的,总觉的像在吃大树。

这是……兔肉?

真是稀奇的食材,我好像从来没有吃过。

“小类,这里以前就有兔肉么?”

“不……不知道,我没来四楼点菜过……”我支支吾吾。

“嗷~那偶去问问厨师。”

……

“回来咯~厨师说是这个月新送过来的,他也吃了一惊呢。你说要不要选呢?”

从未吃过的东西,也就是说不知是否合自己的胃口。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关键在于是否有勇气,挑战精神和创新精神……

没错,我有这些精神!

“选!”

胡桃回了一声好之后就又跑去厨师那里了。

三盘菜,两碗汤,西兰花我不碰,这兔肉炒鸡蛋,柴而且咸,吃了几筷便要喝汤。

所谓高汤也是一股浓汤宝的香精味,这钱算是作糟了。

但是对面却津津有味。

“小类你把事情的原委报告一下咯。”

对了,她只是中午到现场勘察,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但是她又抢过话题:“人家先报告吧!详细说说你不知道的杨老师,中午我跟着人群进入现场,发现储存间锁着,找人来打开后就发现了他的尸体。喂~~小类,吃饭时候说这些没问题吧?”

我才发现我不自觉地停下了筷子。

“哦、哦,没事,你说吧。”

“嗯!死亡时间在上午,他是受致命一击而死。”

谁有这种能力呢?学生大多数还是手无缚鸡之力吧……但超威绿猫男肯定能做到。

“除了钥匙消失了之外呢,现场就没可疑点咯,除了墙壁——凶手用红色记号笔在墙上写了字。”

“写了什么?!”

她朝我凑近脑袋:“牺牲者一号。”

牺牲者一号……说的是杨老师。难道还会有二号、三号?

我把疑问告诉了胡桃。

“唔……是很有可能啦,不过想这个也没用,该你喽。”

“上午班长通知我中午13点05分去实验楼B303,陶老师找我。”

“13点05分,这个时间点挺奇怪。”

“怎么?”

“一般约定时间不会05分这种呀?嘛~其实很容易解释,因为凶手要利用13点的午睡铃声,所以时间选择05分见面,这样小类你会很快出现在杀人现场。”

“但是这说不通啊,时间是陶老师定的。”

“陶老师通知班长,班长再通知你,这其中也许有什么问题……嗯!先不管啦,小类你继续。”

“大概12点55分班长来提醒我别迟到,讲了几句话后我就动身了。在实验楼B303我首先发现有些异样,教室门关着。”

“唔……”

“刚进门我踢到了窗帘遥控器,然后我用遥控器把窗帘打开了。”

“窗帘关闭?嗯……或许是为了防止有人从外面窗户目击现场,也有可能是怕你看到内部异样而不进教室……不,应该不止如此……也许……”

“怎么了?”我发出疑问。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唇:“刚才偶说凶手在储存间里写了‘牺牲者一号’对吧?也许凶手关窗帘是为了在上面写‘牺牲者二号’,但是为什么没写哩?”

“这是因为陶老师没死吧?”

“唔……如果凶手想杀陶老师可以补刀,之前人家也说过,他不杀是为了嫁祸小类,而且要把两起案子都嫁祸于你,这样的话写上不是更有利……也许当时发生了出乎凶手预料的情况,使他没有时间写字……”

胡桃陷入了沉思,但是依然在不停地夹菜。

……

“之后我发现了血流,看到倒地的陶老师后我准备迅速脱离,刚转身就听见了一声惨叫,随即就是跑步声……正在对面教室的班主任要来了。”

“……好奇怪哦。”

“哪里?”

“偶还说不上来,但是这一切都是巧合吗……凶手在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如何处理自己的痕迹……

“小类,之后就是你和班主任的追逐战么?”

“对。”

“有没有看到第三者?”

“没有。”

“这没有道理呀……班长说没人迟到……这说不通。”

“你确定犯人就是班里的同学?”

她鼓起嘴巴:“之前人家不是已经分析过了嘛!”

“是噢,但这些都不管,最关键的是陶老师说我是犯人,我如何辩解都是无用功啊。受害人的指认就是最大的证据。”

“这里确实奇怪,我们需要去见陶老师,当面问他。”

“我比较难……”

“怎么啦?”

“他认为我是犯人,我去估计不太好……”

“唉……到时候你就在门口等吧。”

“……嗯。话说!你都吃完了?”

“有什么问题咩?”

“比我吃得还快!满桌的食物!”

“因为小类太没用啦~~”

“而且你肚皮一丁点都没鼓!”

“有哦……想摸摸看嘛?”

……

“不、不用了。”

如果说不想摸,那一定是假话,但是我也不能真的去做啊。

对于刚认识半天的萝莉,摸了的话这一定是错误路线,没错,通往BADEND。

……

“小类又在发呆了。”

“呃啊啊!”

忽然吹进耳中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你什么时候跑到我旁边来了,而且……讲话离远点啊!”我把她推开。

“小类真是奇怪呢……叫人家离远点,一般男生不都是希望和女生越亲密越好么?”

她又来到我的耳边,低语:“你不想要女朋友吗?”

轻声细语穿过耳膜——“那样你就可以摆脱在班上的窘境咯……”

……

她说的没错,有没有女朋友在班级地位金子塔中是一个决定性变量。

即使再底层,一旦有了女朋友,就会连跳几个阶级,把其他单身同学压在下面。

整个人的气场都会不同,现充的气息,同学也会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就是现状。

但是我不会认同这种现象。

“我不需要无妄之幸……”

“喔?看来小类和别人不同啊,说说看你的想法。”

“你确定?”

“唔嗯。”

我吸了口气,把心中所想一口气吐出:

“这是一种错误的看法。一个人自身没变,只因为多了一个女朋友,这个人就变牛了?金钱也是如此,暴发户天降横财,众人看他的目光就不同了,觉得这个人成功了,羡慕不已。而我不会,这并不是成功,假如我中彩票或者房产得到一笔横财,我会全部捐出去,这才是真正的成功,这才是个人价值的体现!”

……

……

“咕咕。是因为优越感吧?”

一发毒箭贯穿了我的胸口。

这时我意识到,我刚刚讲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洋洋得意。

“但是喔,我并没有说你错啦,其实每个人都在追寻优越感,靠优越感活着。”她摆了摆手,“富可以优越,穷也可以优越;学可以优越,不学也可以优越;情侣可以优越,单身也可以优越……”

她把脸靠近我,薄薄的小嘴唇贴在耳边:“真正的圣人,就是在毫无优越感之下做好事。你又是如何呢?”

语毕,她轻轻跳开了。

是啊,我的计划,我的目标里面有多少是靠优越感撑起的呢?

我身为班级底层,靠的也是对别人的优越感生存下去。

底层对高层的优越感,高层对底层的优越感。

周而复始,如同莫比乌斯环。

所以我们都不是圣人。

“嘛……小类,你也不要谈优越感就如临大敌啦~~优越感有好处的哦,自信层面的。”她顿了顿,“但是也要有自知之明呀,优越感和阿Q精神常常容易混淆。”

……

“嘻嘻,那么就快点去吧~”

“啊?去哪里?”

“询问陶老师呀?”

“马上?我以为是明天……”

胡桃的手垂到大腿旁,澄澈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也是这样吗?”

“……?”

质问……她的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

“你的‘动力’还不够呀,即使大祸将临。”

她站在桌子对面,但身影似乎愈加遥远,指尖直指向我:“明天,明天,永远都是明天开始如何如何,都没有‘动力’今天开始,还能指望明天?结果就是无尽的拖延,直至Deadli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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