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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他的勇气

十九、他的勇气

“嗯……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跟我正面比试吗。”

勇者大人注意到了站在亭子前的少女,他关切的走过去,却发现她此时正握紧了拳头。

“!……当然了,我就是为了和你一决胜负、才跟着你到这的。”

少女听到后惊了一惊,虽然还有些犹豫,但是她直视着面前和她差不多高的勇者,这样说道。

一旁的莱奥则是略带困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嗯?他们两个、难道不是朋友吗?)

勇者大人似乎看到了她眼中一丝动摇,于是他想了想一路过来对方给他的印象:直爽、礼貌、守序、光明正大、有责任心……

这些让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缺点。

但是。

那个厨师大姐姐为什么会说“她是来暗杀您的!”这句话呢?这还真是让勇者大人有些琢磨不透啊——这个女生,她到底是好是坏。

所以,勇者大人打算试探试探她的真心。

“嗯……也是,不过、那得等我让这个大哥哥回到帕尼大叔身边……才行呢。”

他装出(似乎)很为难的样子,用略带关心的眼神,瞥了瞥坐在两个人后方的亭子里的莱奥,而对方则是朝他礼貌的笑了笑。

“毕竟、大哥哥和帕尼大叔已经这么久没见面了,他一定很期待回家呢。”

勇者大人真切朴实的话语对任何人都是一击中心,更何况他还自带了“可爱童颜”的这个效果。

“所以,如果你要和我一决胜负的话,请等到下山再说,行吗?”

勇者大人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睛里发射出萌系的治愈光波。

(呃!)

灵寅族的年轻武者,此时正在因这束光波而精神上动弹不得。

(没料到……这个勇者竟然如此善良!这该如何是好……)

而且她的牙齿正在颤动着——这是她紧张犹豫的表现,毕竟作为拟态虎者她也多少潜意识化了一些虎类的习性。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那……那好吧、我就答应你这么一次嗷。”

她最终还是斗不过心里那个头顶光环的白天使——天使让她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就连“完成任务”这等宗族的责任心都甘拜了下风。

“嗯……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善良呢,谢谢你。”

“!我、我只是看这里是元老院……不方便,还有不想给族里抹黑而已,没什么值得言谢的。”

她双手叉腰,同时把下巴抬得很高,虽然脸上有点红,但是的确是有如老虎般的傲气和自尊。

不过放在现代的话,是不是叫做“傲娇”呢(笑)?

“嗯……是呢(笑)。”

勇者大人看起来是一副深得其感的样子。

“你笑什么嗷(脸红)!!”

“没有、没有,只是习惯而已……那,你接下来是先回到山下等我——还是和我们一起行动呢。”

“!这个……我、我虽然是很想帮助他啦,但我毕竟是灵寅族的人……我……”

少女在犹豫时不经意把手伸到了衣兜里,手里攥着灵寅族的木令,手心渗出丝丝细汗。

也是啊,毕竟她可是一个大宗族的人呢——光是这点,对她的意义就非同小可了。

她那自从幼年期以来、一直被灌输的“宗族荣誉”观念,此刻得到了很好的觉醒,曾经的大人们告诉过她:

“……族里的利益和荣誉,永远是灵寅族人该放在第一位去守卫的。”

是的,话虽如此,话虽如此呢。

可是。

她的妈妈,曾经告诉过她:“即使变成了自傲的猛虎,也要学会善良和温柔。”

她的妈妈也是灵寅族人,在族里的名望很高,拟态的实力据说也很强劲,而且也是个在灵寅族聚居地远近闻名的善良美人。

那种几近完美的灵寅族人——是这样的自己能够接触得到的吗?

——即使她是自己的母亲,也不代表自己可以成为那样的新人类呀。

所以……

(如果是母亲的话……她会怎么办呢……?)

每当她面临抉择时,她都会去尝试更加的接近自己母亲的背影——用她所各种设想的可能来做出“自己的”选择。

一直以来,她都没发现——她想成为的,终究是自己母亲的一个完美的背影啊。

……所以说,她也是时候该长大了吧?

——在勇者大人的无意识引导下。

(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啊,母亲……)

“嗯……既然想帮忙的话就帮呗。”

“!可、可是……”

“嗯……如果你办不到的话、就在山下等我吧——我认为啊,人呢、不能总是在犹豫吧,只有做出问心无愧的选择,才对得起自己啊。”

勇者大人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话,那种淡淡的微笑真是意味深长,让勇者大人此时完全不像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

(!这个勇者是怎么回事?说起话来根本就不像个普通的小男生——不过、他也打倒了大陆至敌,果然还是有些阅历的吧……)

“你说的是……但我毕竟是灵寅族的人,一举一动都代表了族里的形象,万一出事了……后果将会是不能设想的大。”

“嗯……老是‘灵寅族’‘灵寅族的人’的,你的责任心也太夸张了吧。”

“不,这是我应该想的,毕竟我是——小心嗷!!!”

噌噌噌!

少女把勇者大人仰面扑倒在地,几枚杀气十足的暗器就这样直直的插入了亭子前的石柱里,吓得莱奥一个激灵的躲到了亭子的后面。

“来者何人!!”

少女仰头看去,对面的屋顶上却是空无一人,只有几片树叶飘落。

“!”

铛!

“啧、你们就只会偷袭吗!”

“……”

少女通过虎耳和嗅觉感知到了后方亭子顶上的人气,在对方出刃的那一刹那,她立马跳起、转身迎击。

而我们的勇者大人呢,则是一直在盯着亭子顶上的一群黑影看。

而且是似乎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的样子,勇者大人的眼睛在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从少女扑倒他开始,到少女扑向敌人为止。

勇者大人就这样直直的躺在地上,数了数人数:(嗯,一、二、三……)

勇者大人的算数还可以,他数得一共是只有五个人的样子。

对方此时在散发出暗暗的杀气——不过,这对经验老道的勇者大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察觉的事情。

但是……从这些人的凌厉目光和身上的武器用品来看,怎么说都不是闲等之辈的样子——(嗯……她能对付得来吗。)

“嗯……要我帮你吗。”

勇者大人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斜着头朝正在和那个黑衣人僵持不下的虎耳少女投去关切的目光。

“谢谢,不过……我还不用你——帮!”

刹那间,少女的口中展开一圈金色的光环,冲击波震飞了面前的黑衣人。

而勇者大人则是巧妙的避开了这一冲击波,然后看都不看就知道对方重重的摔到了一旁的草地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嗯……她果然是只母老虎呢,而且很强。)

勇者大人这样斜着眼想道。

嗯……在这里先说一句:不是这个刺客技术不够才被打飞的,而是他不了解灵寅族的招数和套路才被打飞的。

俗话说得好——“见招拆招”嘛。

虽然他是尝试着在少女口中聚光时去跳开了,但——这个少女却用拟态的虎爪,用力的抓住了自己的刀背!

啊,他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于是现在的他,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地面上。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招灵寅冲击波,其实在灵寅族里一直被灵寅族人用来干些杂活,所以族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

“灵寅冲击,击退恶灵,灭蚊灭害,值得信赖!”

“嗯……那我进亭子了啊,有事叫我哈。”

勇者大人庆幸了一下之前在凌金旅馆没被打中的事,然后就指了指躲在亭子里面的莱奥。

“嗯,你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少女朝勇者大人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小跑进亭子后,又扭头看向亭子顶上的黑衣人们——可是对方似乎没有被惊动的样子,好像这个躺下的家伙与他们毫无关系一样。

“那,接下来……还有谁(笑)?”

少女抹了抹自己的鼻尖后双手叉着腰,自信的笑道。

因为她啊,可是最讨厌阴险小人的呢(笑)。

“嗯……大哥哥,你没事吧。”

“啊、是你啊永者,我有点怕所以就躲起来了……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在小孩子们面前我还真是丢脸啊。”

莱奥扒着柱子的边缘躲在亭后阴影里,看到走过来的人是那个少年,他才放心的走了出来。

“嗯……他们的确很吓人啦,大哥哥你没什么好丢脸的。”

“是、是吗……可是那个少女是你的朋友吧?她一个人能对付那么多个元老用刺客,真是很厉害啊。”

“嗯……元老用刺客——是什么啊。”

“啊,你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我以前偶然听到传闻说:元老们有一支大陆最强的暗杀部队,专门为他们暗地里消去能对元老院构成威胁的事物或人——而且还是不•择•手•段!”

“嗯……可是他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厉害吧,她一个人就能对付五个呢。”

勇者大人在他的话下毫无畏色,只是接话茬后用手指了指亭子外面独自奋战的虎纹少女——她战斗起来的样子英姿飒爽,一看就是受过专门的训练。而且她气势十足,不像其它的那些杂鱼只会一个劲的乱扯乱打,毫无技术含量。

“我觉得解释有这两种吧——不是他们变弱了,就是那个少女太强了。”

“嗯……你说的也是,不过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呢。”

“是啊,明明他们只会听元老们的命令行动的……!难道说、他们听说了我要逃走,然后来杀人灭口吗!这、这怎么办啊!”

莱奥想了想自己惨死的样子,更往亭子后面的阴影里躲了躲,生怕刺客们会偷袭他——解决得干净利落。

(爸爸,看起来是不能和你团聚了……)

他有些丧失希望,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父亲的脸——那张温柔、挂有连鬓胡的大脸,一直在朝他微笑着,说出关切的话语:

“哈哈哈,莱奥,你又摔倒了呢……不要哭了,爸爸在这里……”

他的泪水模糊了记忆,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意识到后才抬起袖子拭去。

“嗯,对了……大哥哥,你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吗——有特别的脸的人。”

“啊、嗯……抱歉……所谓的特别的脸指的是什么呢?”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厨师大姐姐说,如果我需要帮助的话、就把这封信给一个有特殊脸的人——就是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来的那种。”

勇者大人喝了口水壶里的水,润了润喉咙。

“?那种人是在元老院里吗……难道是森族或者兽人之类的?……能把那封信借我看看吗,我不会拆开的。”

“嗯……给你。”

勇者大人从布包里拿出了那个信函,莱奥接过之后正反交替着观察它,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光。

“这是……‘致·潭斯’?潭斯……潭斯……啊!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

他竟然警惕的看了勇者大人一眼,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所思所想。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会认识那种人物!我、我能相信他吗……?)

“嗯……怎么了,大哥哥你是突然忘记了吗……哈哈,有时候我也会这样啦,没什么好丢脸的。”

勇者大人正在用水灵的大眼睛盯着莱奥看呢,而在他话语间谈笑的那种自然让莱奥不禁心生愧念:

(我竟然会去怀疑这样一个纯真的少年!我作为长辈,真是太失格了……)

他在假装清清嗓子时,也认真的下了决心。

(既然我都已经被刺客追杀了,而且这个少年又这么帮我……那我帮帮他这一会儿又有什么错呢?对,我知道了,这个就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尽全力的去帮助他!)

他这次是真的清了清嗓子。

“嗯,没什么——‘潭斯’,他可是元老院里的一个大人物啊,只要是在元老院里和血打过交道的人……我觉得都会认识他吧。

他是专门管理军队——或者说是元老院的士兵的人——不过,也不能说他是完全的「新人类」,因为他的确和我们不太一样……”

“嗯……是脸不一样吗。”

“的确是这样的,他……他自称是从「蓝渊大陆」来的,是一个——鱼人。”

“愚人,那意思是他很笨吗。”

“不不不,鱼人和兽人一样是每块大陆上的特有种族,他们还有着近似于旧人类的特征,与我们「新人类」不同。”

“嗯……那个人难道有鱼的耳朵和尾巴吗,就像是兽人那样的。”

“呃,我记得鱼是没有‘耳朵’的吧……不过,他的确有条鱼的尾巴,脸上还有鱼鳃,其它的部位大概和人类就没什么差别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抱歉。”

“嗯……没事,那这些刺客也归他管吗。”

勇者大人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半人半鱼的奇怪物种,而且他还在和自己吐着泡泡打招呼。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不过只要是在元老院里能和武力扯上关系的事,应该都和他有关吧——你难道想让他出面调解吗?依我看,这很难啊。”

“嗯……为什么呢。”

“这个嘛,只要是在元老院里待久了的人都会知道潭斯的个性——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不过他的性情不定,有时候和你称兄道弟、有时候又和你针锋相对——啊、当然,这些都是我听前辈说的,不知道对不对……说句不好听的话吧:你找他帮忙,我觉得……成功几率不大啊。”

莱奥把信函给回了勇者大人。

“嗯……这样啊,不过还可以试试啦——毕竟不去尝试的话,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也是……不过潭斯一般都不会待在固定位置上太久,我以前在商会里工作时就经常看到他来我们那转悠。”

看起来,莱奥已经把自己的身份默认为‘亡命天涯的不孝子’了啊。

“嗯……那我该怎么找到他呢——嗯。(丢)”

勇者大人非常眼尖,看到了在外激战的少女腹背受敌,于是就捡起地上飞进来的暗器,‘嗖’的一下丢出去——它正正的‘砸’中了那个刺客的脑袋,刺客直挺挺的倒下了,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

而他旁边的少女则对此毫无知觉,估计她看到后也会认为这个刺客是她打倒的吧——而且,其他围着她转悠没时间东张西望的刺客,脑袋里也是如此想法吧。

这还真是厉害,也不愧是勇者大人啊。

“!这、这个啊……我觉得——还是得问问其他人吧,毕竟我以前经常待在商会里,不是很懂这方面的事……抱歉。”

莱奥看到这一幕后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在捋直前额碎发时,心里又开始怀疑这个少年的身份了。

(真厉害!他的动作看起来很随便,实际上却打中了那种厉害的角色——他难道是运气太好了吗?不、难道是……)

“嗯……要问吗,那么我们就去问吧。”

“?!现在外面可有五个多厉害的刺客啊,我们怎么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出去呢!”

“嗯……那就偷偷摸摸的出去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好像那也不太可能的样子吧……那个少女现在正在苦战中,我们冒然挺身而出,说不定会……帮倒忙的吧。”

虽然莱奥觉得说这种话不太负责,但是他还是相对冷静的分析了目前的局势,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过,这也只是基于他的个人经验做出的外行见解罢了。

要知道——站在他旁边的,可是苍杉大陆上最强、最天然、最不按常理出牌的勇者大人啊(笑)。

“嗯……那就突围吧,偷偷的。”

“!难道你不怕吗——那些刺客!”

“嗯……当然不怕了,因为——我要完成和帕尼大叔的约定:带你回去。所以才要、偷偷的啊。”

“——!”

莱奥的心里,好像有一块地方软软的被触动了,而且那是他从不敢涉足的领域——勇气。

多年的元老院生活,让他几乎丧失了离开这里的希望。

见不到‘凡尘俗世’的纷华喧嚣,见不到玉野琼林的优雅静谧,更见不到家中父亲的慈祥笑容——这些曾经让初来乍到的他为之疯狂的事物,如今也变成了书籍和木显术上的青色幻影。

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心才好呢?

就算他是去辞海里遨游了一番,也未必就能找到最合适的那个词语吧。

那么,这几个词如何呢——

寂寞?孤独?悲伤?痛苦?后悔?

还是……思念?

(我想回家……)之类的思故想法,终日萦绕在他的心头,最终形成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只要看到了来访的家庭,他就会不自觉的流下泪水。

所以,现在自己已经紧紧抓住的、自己找上门来的这根救命稻草——或者是这个少年头上的呆毛,他无论如何、都要牢牢把握!

(爸爸……等着我!)

“……那你现在有了什么计划吗,有的话请和我说吧——我会尽力帮助!”

他的眼睛里闪烁出了勇气的光芒,这让勇者大人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嗯……先问问你,有没有觉悟吧。”

“当然有!!”

“嗯……很好。现在,麻烦大哥哥你把能和潭斯关联上的消息、尽可能的告诉我吧,我来想想——带你平安无事逃出去的方法!”

勇者大人是个随时随地都有觉悟心的人,同时他也非常的欣赏有同样决心的人,语气也起伏了许多。

“好!那就先来说我知道的小道消息吧……”

莱奥开始认真的告诉勇者大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同时还附赠了自己认为具有可信度的个人见解和意见。

他希望能对勇者大人构成一定的参考范围,可见他是有多么的细心——毕竟啊,能在元老院里工作——尤其还在商会里工作的人,多多少少也是个厉害的聪明人呢!

而勇者大人此时正在沉思,听了莱奥的话,他的脑海里开始冒出一个方案来……

对,那是一个能带着大哥哥和母老虎逃出这个地方的方法!

“嗯……现在、我有了一个好方法——能带大哥哥回去的方法。”

勇者大人自信满满的说着,嘴角勾起了一丝自然的甜笑。

“!真的吗!快说来听听……”

“嗯……不过这可——不行啊。”

“为什么?”

“因为啊,如果我说了的话……估计就不会成功了吧。”

勇者大人在说话的同时,把布包的带子系得紧了一些,也把莱奥吃过的蛋糕碟子也塞进了布包里,然后关的严严实实的。

“那你这是在做什……唔咕!”

咚。

莱奥的身子一软,接着就是视线昏花了。

他随即倒在了勇者大人的身上,而勇者大人则是稳稳的接住了他,并且轻轻道歉道:

“嗯……抱歉、大哥哥,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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