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自己意识恢复,躺在洁白的床上,能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天堂原来长的和自己家的小木屋一个样。
真没想到,就和师傅以前说的一样,原来天堂也能这般亲切。
好像是把自己意识里最亲近、最温暖的地方具象化吧?
……还是什么之类的,总之真令人安心啊。
所以,自己死了之后也还能在同样的环境里生活,就能感到……幸福吗?
“……潭斯、师傅……”
嘴里喃喃出声,最后才发现自己能叫做“家”的并不只是那间住了十九年的小木屋,更是有那两人在的地方。
他们是自己的家人,也是自己最亲、最想的人。
“……如果你们在就好了。”
侧翻了个身子,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尽力不去回想以前那些美好的时光,而且要忍住眼泪——因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不能再随便哭鼻子了。
如果师傅在的话,他应该会这样说吧:
“!颜火、你醒来了吗?怎么样、感觉身上还疼吗?哪里疼和老夫说说!”
……之类的。
“?”
总感觉这声音好像真不是想象出来的,自带立体音效,环绕在耳边。
难道是自己刚才的那句话造成的??
不要啊!
仔细想想这里可是天堂,是像自己这样的死者来的地方!
如果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心愿、平白无故的把那两人带到这里的话,自己即使是死了也不能原谅自己啊!
“——千万不要来这里啊、师傅!”
“说什么呢?噢噢、这不是很精神嘛!老夫就放心了,太好了……”
激动的转过头去后,发现和自己印象里一模一样的中年男子就站在床边,背着个手对自己笑着,那笑容的确不像是假装弄出来的。
“是、是师傅……吗?”
“傻孩子,是不是中毒太深有点神志不清了——老夫就是老夫,还能是谁呢!”
“!这个回答……是师傅!——师傅、我想死您了!不、师傅您还不能死呀!!”
“?怎么了颜火?你说起话来乱七八糟的,是不是还有点头晕?快躺下吧,你的伤势还没好完,老夫还得看着点才行。”
自己想扑上去抱住师傅,却又担心自己会把他带到真正的天堂里,所以就一直犹豫不决的捂着脑袋。见到这个样子的师傅有些不解,只是让自己先躺下。
“伤……势?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有伤势呢——反倒是师傅为什么会在这里呀?难道说师傅您……!”
想到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情后,自己捂上了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慈祥和蔼的中年人,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
但是……他就站在这呀,站在自己的‘天堂’里。
“?为什么老夫不能在自己家里啊——还有什么死不死的,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嘛,难道不觉得身上疼吗?”
师傅有些惊讶的摇了摇头,坐到了一旁的老椅子上,这样说道。
“!我、我还没死吗!——哎哟疼疼疼……!”
“傻孩子、快躺下!不要裂着伤口了,这么激动的跳起来做什么……难道你以为自己死了吗?”
“呜呜……难道我没死吗?但是当时帮潭斯挡箭的时候,的确是感觉非常的痛、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呀。”
“……看起来,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老夫是这么觉得的。”
“?什么事情——啊,还有潭斯他怎么没在这里?他去哪了?!”
“冷静下来!你现在不能太激动,好好的躺着养伤!虽然你的毒是化的差不多了,但是伤口可还没好啊。老夫现在告诉你、你就躺着听吧。”
师傅把白色的被单给自己掖了掖,然后又坐回椅子上,在几秒钟的深呼吸之后,缓缓的开口道:
“……颜火,你的父亲和老夫是难能可贵的挚友,这点你要记住。
当年画酉族内乱,族里的进画派为了增强所谓的‘气画力’,打算将拥有主族直系血脉的族人拿出去献祭,用他们的血来增强自己的能力。而颜火你,也是其中的一个。”
“!我是……画酉族的人?”
“是啊……而且你还是画酉族族长的女儿,在族里的地位和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天资聪慧。”
“那、那我也能画东西出来,然后操纵它们吗??这……”
“先别着急,听老夫细细道来吧……颜火你当时还很年幼,你的父亲为了保护你不受族内的迫害,将你交给了老夫,让老夫带着你逃离画酉族的领地、逃离进画派的魔爪。”
“!那、那父亲他怎么样了?还有母亲呢??他们怎么样了??”
自己激动的掀开了被子,听到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后,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疑问。
“唉……你的父亲,他为了保护你们娘俩而身中数箭;而你的母亲,当时为了保护你只身引开了追兵。
因为要带你逃离画酉族的领地,所以老夫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怎样了——如若都是亡故了的话,老夫还真希望能去凭吊一下他们呐……”
“!”
师傅的皱起的眉头里传达出他深深的忧思,额头上更是挤满了皱纹,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他们现在还要追来?就是那群、可恶的白衣人们!”
自己咬牙切齿,说出了可能是杀父杀母仇人的人们的代称,拳头用力的捶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出现了一轮红印。
“……或许是老夫做的保护措施不够周密,毕竟颜火你也长大了,气息这种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浓,即使是老夫也很难完全隐藏起来啊。”
“!那就让我出去和他们打!反正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关于你的伤——颜火你难道不想知道、这种致命的毒伤为什么会好吗?”
“一定是因为师傅帮我祛毒疗伤啦,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唉,颜火,你可别把画酉族的‘液毒’、当成能喝雄黄酒就能解除的小儿戏啊——这种毒只要碰上了,就是必死无疑的。”
“!”
“你之所以能够好起来,其实也没老夫什么事,完全是血脉使然——这也是老夫要告诉你的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呐。
颜火,你的身上流淌着画酉族主族的血脉——这可是从‘进化日’之前就一直流传下来的瑰宝,它达到了画酉族能力的最高境界——‘化’。
画酉族和其他的名门望族一样,都有自己族内的一套能力等级体系。从低到高依次是‘画-话-化’,就是这样写的几个字。”
师傅在手心里画了几笔,自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画’是画酉族人最基本的能力,就是把画出来的东西用气具象化的能力;‘话’是更高一层的能力,持有者能把说出来的话语覆上自己的气,变为有形有色的东西;‘化’则是最高级的能力,它不能够通过学习得到,只能是血脉相传——它的持有者在达到最高境界时,据说能够化开一切的困境。”
“!一切的、困境?”
“……老夫毕竟不是画酉族人,对这方面的知识也不太了解,只是听你的父亲说起过这件事罢了。刚才老夫也只是运气吸引出了你的气,让它帮你疗伤,除此之外再没做什么事。所以颜火你能活下来,还得感谢先人留给你的血脉啊。”
“血脉吗……这是父亲和母亲,留给我的、宝物……”
看着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脸,意识到这一切活生生的都来自于父母,是他们给了自己生命,给了自己活下去的权利。
只是如今可能早已阴阳两隔,自己就连一句感谢都不能面对面的说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怅然若失。
“……颜火,待会等潭斯他回来后,我们就搬家、离开这里。”
“!什么——离开这个地方吗?为什么!”
“唉,因为你的气息已经暴露了,老夫怕会有更多的追兵来抓你,所以以防万一还是搬家的好。”
“可是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老夫明白你的心情,但是颜火你要记住——有些时候,人要学会做出选择,适当的舍弃一些东西啊。”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家!不就是追兵吗,我和潭斯打退他们不就行了,离开这里什么的……我、我做不到!”
“颜火!”
“!”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也要学会成长了,老夫把你养的这么大,可不是让你闹孩子气的!而且,你真的对家有一个正确的定义吗——家,难道就只是这间小木屋吗?”
“!我、我……我不知道。”
师傅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训斥自己了,自己也明白不应该耍脾气的,但是这种根深蒂固的情感不是说走就走那么简单啊。
“……唉,好好思考吧,老夫给你时间。”
师傅叹气着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
“那、师傅,潭斯他——在哪??不是被抓走了吧!”
“颜火,冷静——在老夫告诉你之前,你要答应老夫一些事情……是关于潭斯他的。”
“!”
自己的内心,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事物正在发生着改变,而且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桦颜火醒来之前】
“队长,巡杉刚发来消息,说是不小心击杀了大小姐,现在正在回来的途中,怎么办?”
“!那个蠢货——他干出了多大的事他知道吗!这下好了,我们怎么回去给上头交差,拿自己的头去吗!”
“……竟发生了这等事。”
“哎,队长、你也别老是板着个脸不说话啊,现在我们怎么办啊,还有那个捣事的家伙怎么处理!”
“……依照族法:伤上人者,就地处决,以命谢罪。”
“!”
“不愧是队长,完全按照族里的公法办事哈——正好我也看那小子不爽很久了,什么‘本大爷’不大爷的,他当自己哪位爷啊?队长,就让我来干掉他吧!”
“哼、这种事还轮不到索椰你动手吧?论能力和等级,我可是比你优先的啊。”
“切、你不就是会说句幻话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本事你就来试试啊,要比试我随时奉陪!”
“来就来,谁怕谁!”
“……肃静。”
“!是。”
“……处决非功事,派谁去我自有分寸。”
“是。”
刚才斗嘴的两个白衣人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这白衣人几个聚在一起,在树叶丛中细声讨论着刚才飞来的墨鸟消息。他们白色的衣服上沾满了树叶上的密密水珠,其中有人索性甩甩衣袖,把它们抖落到了树下。
“!在这里吗——呵!!”
“!散!”
嘭!
一发狮啸状的冲击波打穿了树林,在扑过树枝叶间时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
“!还好队长提醒得及时,不然我们就……”
“……别分心,这先生没这么容易对付。”
“是。”
看着刚刚跳离后被打断掉的粗壮树枝,索椰咽了口唾沫,把手伸进了毒液瓶中,蓄势待发。
“……您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老夫反而觉得正是时候。”
库克师傅的手上散发着棕金色的烟气,他毛发竖立,认真而不留情的眼神让他像极了一只正值中年期的狮子,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有些事,我或许应该提醒您。”
“有话之后你们倒在地上再说吧!老夫对你们没有那么多耐心——”
“——即使是和大小姐有关?”
“!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库克师傅咆哮着,自己的气具象化为了怒发冲冠的雄狮,快速的朝着白衣人们扑去。
“队长危险!”
索椰大手一挥,只见一泼毒墨散开在空中,碰到狮气后迅速上去侵蚀起它来,虽然最后不怎么奏效,但是还为他们的逃生提供了那么几秒钟的机会。
“……真是可怕——这就是「棕毛厨狮」的实力吗。”
“!棕毛厨狮……难道是当年的那个实力过群的厨师吗?!”
白衣人听到后都暗暗骚动起来了,他们不但听说过这个业界出名的外号,更害怕各种习武之人对他的评价:
【到底是谁给这头狮子披上了人皮?】
他不寒而栗。
“啊啊、我也听说过,不是早就消失了吗,怎么会是这个大叔啊——他看起来也没有传闻中的年过半百啊。”
“……这样说话,太失我等的礼节了。”
“!十分抱歉。”
“哼、老夫的确是个半朽之人了,不过这也不妨碍老夫把你们除掉。”
“……您说话的语气的确和传闻中的一般——不耐烦呢。”
“老夫也不是什么能静得下心读圣贤书之人,明白自己的优势和性格,有什么不好的。”
库克师傅提着柴刀,面无惧色的看着这群只会在树林间乱窜的白色小鸟们,心里想着该怎么把他们一网打尽。
“……您,或许所言极是吧。”
“老夫奉劝你们把颜火的事情通通告诉老夫,这样的话老夫还可以考虑把你们放走,不然的话……”
库克师傅向后甩了甩手,而且是十分随意简单的一个动作。
嚓!
“““““““!”””””””
咔咔咔咔咔咔……轰!
“——就会变成这样。”
在库克师傅的身后,一棵在这座森林中生长了几十年的参天大树应声而倒,被平整削过的树桩上是深色的一圈圈年轮,它们最后刻画下了这棵树漫长的一生。
“……宝刀未老、呢。”
“老夫,从来就未向外人低过头,更何况是自己的年龄。你们是说,还是不说?”
“怎么办队长!这个实力差距、悬殊啊,我们是找机会逃走吗——反正大小姐也被那个混蛋误杀了,我们已经没理由留在这和他耗了……”
“我看索椰你是怕了吧——虽然说我也不敢和他正面对拼,但是当下的局面的确不容乐观,我们是团队行动,希望队长您、考虑周全!”
“……若我等将与大小姐相关的消息告知与您的话,您会让我等、全身而退吗?”
“——老夫可非言而无信之人。”
库克师傅握紧了刀柄,紧紧的盯着他们,生怕他们随时趁自己不注意逃走。
“……那,我等告诉您吧,关于大小姐的事情。其实我等刚收到消息……”
就在白衣人队长缓缓开口,打算以此保存团队立场时,突然一移动的巨物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尊正在直立行走的灰色雕像,木然的脸上毫无表情可言。
“……师傅。”
“!是潭斯啊,你怎么没看着颜火——这么多的血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停在库克师傅前的潭斯,他的上身、特别是脖颈到下脸的位置,一片鲜红,还正在散发出新鲜的血腥味。
目光下垂,往日闪耀的蓝金色的瞳孔正在流失着精神力;嘴角抿着,往日善于言谈的口中再没蹦出第三个字;拳头紧握,往日经常朝两人散发善意的手没再扬起……
他好像失去了表情一样。
不对,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师傅。我、让您失望了。”
“发生了什么事?颜火呢,老夫怎么没看到她——!”
“……颜火?颜火、颜火、颜火她……”
“潭斯!给老夫振作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事情和老夫说清楚!!”
“……师傅。人、中毒了,会死……吗。”
“如果是这帮家伙的毒,常人不死就怪了——!潭斯,你的意思难道是——快告诉老夫!”
库克师傅紧紧的拽着潭斯的衣服,满脸焦急的他已经预料到了最可怕的事情发生。现在他就是希望潭斯能够给他一个答案,让他面对这个事实。
然而潭斯的眼神空洞,犹如行尸走肉一般重复着间断的话语,不停、不停的重复着。
“……是吗。是吗。颜火她……果然是死了、吗……”
“!——你说什么!!!!!”
库克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中了毒的话、会很痛,然后就会、闭上眼睛,死去了……”
“颜火她中毒了?!她在哪,快告诉老夫!!!”
“……那边的、空地。”
“——老夫马上过去!!你们这群该死的白衣混蛋!”
“……看起来您已经了解我等的消息了,那我等也可以先行告辞——”
嗖!
“!”
一把刀身上坑洼的老旧柴刀,带着陈年朽木的气息,直直的射过了白衣队长的脸旁。
它的刀柄后拖着金色的流线,直直的连向了树下早已狮变、怒发冲冠的棕发中年人。
他的手刚才也是快速的一甩,不带顿感的、这把柴刀就不偏不倚的飞向了白衣队长。
要不是身旁的队员将他一拉,不带迟缓的、这个队长就不声不响的死在了柴刀尖上。
“……啧,发飙了吗。真是可怕的实力啊,幸好我避开了。”
“……你觉得老夫会失手、吗。”
“唔!”
噗呲!
白衣人的脸上瞬间裂出了一道血痕,疼得他立即半蹲了下来。
这个可不是普通的擦伤之类的那么简单的伤口:自己的鲜血直接从伤口中喷射出来,稍微脸部使劲就会麻木疼痛,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有些发软了,血液在不断的流失。
可怕,太可怕了。
“既然知道老夫的身份,那老夫的座右铭、你可知道。”
“……!”
白衣队长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逐渐模糊的视线对着树下的库克师傅,心想着该怎么逃走。
身旁的部下们吓得只能扶着他,并不敢予以回击——毕竟这出血量也太大了!
“老夫既然被人们称为是‘棕毛厨狮’,那相应的,捕猎时也不会留·下·活·口·的。”
“!!”
“……您、要毁约、吗!”
“老夫说过,如果你们告诉老夫的话,老夫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但是这个消息是潭斯告诉老夫的,所以并没有什么毁不毁约的说法吧?”
“……!”
“不过老夫也没时间和你们耗,干掉你们很容易,但是换回来时间很难,老夫也不是不知道……”
“!那您……”
“——交给潭斯你决定了。”
“!”
库克师傅看了一眼身旁的徒弟,他叹了口气,明白了一些沉重的事实。
“白衣人……颜火……红色……”
潭斯的眼睛看见那一抹血色后越睁越大,记忆翻涌而来,甚至连口中的撕咬感都重现了出来。
“……那、老夫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库克师傅拍了拍潭斯的后背,摇着头迅速离开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更应该做什么。
“……颜火……”
他眼神木讷着,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上面清楚的浮现出了曾是怀中人的温度——或者说是‘余温’。
“队长,狮子走了,我们是不是该逃了?好机会啊!”
“我也赞成!刚才这个鱼人一直没怎么打,看起来是被驯化了的样子,不用太过提防。”
“……不要、松懈。”
“他一直站在那里愣着,估计是傻了吧——我们现在趁机逃走,他不会发现的!”
“那我来背队长你吧,这边……”
“……不要、松懈!”
“!”
白衣队长拍开了伸过来的手,他生气的重复道。
“队长您怎么了?狮子都走了,一条鱼我们还怕什么哈!”
“虽然说是海水鱼,但是也只是条鱼罢了嘛——躲躲闪闪的。”
“……他是、鲨鱼。”
“那又怎么样,不还是鱼嘛!”
“索椰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树林人——鲨鱼和普通的鱼不一样,可是高级鱼种啊!”
“切,总之是鱼就对了嘛。”
“……放信、墨鸽!”
“!是——您要发什么内容??”
“……任务、失败。”
“就这四个字吗?我发了啊。”
“……抱歉、各位。”
“为什么要道歉?队长你没做错什么啊,您先别说话了——血流的太多了啊!”
白衣队长苦笑着,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真的是失血过多了。
“……大家,在起源坛、再相见吧。”
他在昏倒之前,清清楚楚的,在自己面前,看到了一只,灰色的魔鬼。
——它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
【Qui rimr carisl thia】
是 你们 杀死了 她
是 你们 杀死了 她
是 你们 杀死了 她
是 你们 杀死了 她
【Qui rimr carisl t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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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森林里,小鸟儿们飞走的很早呢。
以后,自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夕阳了吧。
注:「起源坛 -The original altar-」,是苍杉大陆传说中将万物归一的最初也是最终之地,在苍杉大陆的语言中多意为“崇高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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