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界 神王殿。
星空下,少年负手而立,遥望远方,仿佛在思索,他的金色长袍拖在地上,上面的金色丝线散发着徐徐光芒,柔顺及肩的黑发随风飘舞。
‘‘你来了。’’少年瞥了一眼身后不知何出现的青衣少女,转过身来,显出了一张倾世的容颜,纵使是漫天星辰,在他面前也要黯然失色,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性别,恐怕少女早点要落荒而逃,他实在太美了,美得不该出现在这世间。
不过不知为何,少女总觉得此刻少年有些奇怪,他平静的金瞳中暗流涌动,似乎悲伤,惆怅,不甘,后悔,这些东西隐藏得很深,若不是她对他十分熟悉,是断然发现不了。
少女不禁心头一痛。哥哥,为什么你一直要隐藏一些东西,虽然我们没有血缘,但十万年的相处,我早以将你当作至亲,当作惟一可以托咐终生的人。有些事我们可以一起承担的呀。
少女本想开口,可看着那张令亲和众生的胆,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原本准备好的话又硬生生地卡在嘴里,最后还是一叹,问道:‘‘哥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少年看到少女本是眉头一舒,可听此又是一皱,‘‘小寒,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你应该叫我父亲。’’
‘‘好的,哥……父亲。’’少女眼神一黯,为什么他始终察觉不到她的心意呢。的确,她是他养大的,但他们之间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比起父亲这个角色,她更愿意让他成为能与她相伴一生的人。可为什么他总要有意无意地与自己保持距离呢。
少年伸手一挥,周围的这片星空渐渐模糊,待到它重新清晰时,二人已身在一座金色宫殿中。宫殿的地上,壁上,支柱上都印有复杂的纹理,似乎蕴含着无尽玄妙。
‘‘这次找你们来,是为了吿别,我该离开了。’’少年缓缓开口,脸上表情平静如水。
‘‘为什么!!!’’少女心生掀起万丈狂澜。他,要走,这怎么能行,他走了,她该怎么办。他在她最绝望的时刻出现在她身边,给她黑暗的生活照进了一束温暖的光,给了她生的希望。可这道光现在要走,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
‘‘十万年前,本源留下了暗伤,本该沉睡,但这些年的执念太深,一直拖着,现在该去了。只是去沉睡而已,会回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少年自言自语,既是说给少女听,也是说给自己。
少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怒火。只是沉睡?真当她还是当年那单纯好骗的夜寒吗!真以为她不知道他正面临怎样的糟糕状况吗!
‘‘好,您要沉睡,可以。但请您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少年愣了一下,刚要回答,却被少女打断。
‘‘我知道,您一定会推托说,时间说不准,但您一定会尽快回来。哼,这只能安抚一下镜明那个傻萝莉,连言灵都骗不了,更别说我了。请您以神格起誓,告诉我实话,你到达要沉睡多久,还是根本不回来了,或者说回不来了。’’
少年沉默了,金碧辉煌的宫殿陷入一片死寂。心中的猜想隐隐被证实,少女只感觉天旋地转,俏脸一片苍白。这不是真的,虽然她曾猜想过他面临很糟糕的情况,但从未想过会到如此地步。他是天下无敌的神王帝阙,这片天地的至高之神,怎会轻易地被那些东西打败?怎么会这样。
良久,少年长叹一声,倾世美颜上满是惆怅,‘‘对不起,小寒,有些事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跟我说。我跟了你十万年,你难道还不信任我吗!’’少女有些歇斯底里。
‘‘对不起……我……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希望你能理解。’’少年强忍着说完,闭上了金瞳,不再理睬少女。
哈哈哈,少女笑了,可她笑得就像哭了一样,一滴泪无声地滴下。她爱了他十万年,得来的却是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好一个希望她能理解!这十万年的朝思暮想,心心相念又怎能轻易放下。帝阙,你怜爱天下人,为何独伤我。
许久,少年睁开金瞳,伸手一挥,一面灵力壁凭空生成,将一个企图扑向他的生物弹开。
可爱的小萝莉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令人心怜,‘‘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对小明,是不是讨厌小明了,明明小明很可爱的说。’’
少年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意,‘‘行了,别撒娇,爸爸没有讨厌小明,只是不喜欢别人触碰身体而已。’’
‘‘爸爸又不是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洁癖,还把人家弄疼了。真是太坏了。’’小萝莉嘟起小嘴,眼中满是怨念。
‘‘那爸爸得向小明道歉了。’’少年眼中出现了一丝娇宠。
小萝莉见少年向他低头,不禁得意一笑,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刚才帝寒姐姐怎么了,为什么要哭着跑出去呀。她好伤心呀。’’
帝寒。少年看了一眼之前少女站的那个位置,它早已空空如也,眼中出现一丝怅然。刚才似乎自己说得太伤人了,希望别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不过也好,有些事早点挑明,对他和她都好,毕竟两人注定要站在对方。
‘‘你帝寒姐姐心里有些难过,让她一个人待会便好了。另外,跟你说件事,我要去沉睡,恐怕……要用一断时间,你们好好保重。’’
‘‘不行,小明不让你走,你不能走。父亲走了,小明的生活就没有光彩了。’’小萝莉又开始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地扑来。
少年下意识便要伸手阻止,但还是没这样做,反倒任由自己被她紧紧抱住。算了,这次让她任性一回吧。
可是小萝莉抱了许久还不肯松手,生怕他跑掉,不禁令少年有些无奈,不由得哄道:‘‘小明,要乖,别这样,爸爸会尽快结束沉睡,早点回来的。’’
‘‘真的吗。’’小萝莉仰起头,盯着少年,令他有些心虚。
‘‘真的。’’
‘‘那好,爸爸得答应我一睡醒就要回来。’’
‘‘好的。’’
‘‘得拉钩钩。’’
‘‘好,来拉钩。’’少年伸出春葱般白净的手指到萝莉面前。
‘‘拉完了,可以松手了吧。’’少年无奈道。
‘‘别,让我再抱一片会儿。’’
‘‘好。’’少年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对了,言灵呢?怎么还没来。’’
‘‘言灵哥哥正在闭关。’’
‘‘那你转告他,我离开后神王界交他执掌,叫他一定要好好培养那些天选者。’’
‘‘好。’’
一段时间后,小萝莉依然没有松手,令少年有些奇怪。仔细一看,原来她睡着了。
少年轻轻弄开她的小手,将她抱起。她睡得很香,睡相很甜,似乎在做美梦,小嘴喃喃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真是可爱呀,少年嫣然一笑,那美颜足以令万物失色。这才是生命该有的样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诡计,只有那份纯真。少年忽然想起外面的世界,不禁心头一颤,本源力量险些失控,气息也变得不稳起来。
许久,少年才平息下来。好险,差点万劫不复,少年心有余悸,长舒了一口气,心头出现一丝苦涩。这段时间越来越频繁了。
少年温柔将小萝莉放在王座上,看了一眼待了十万年的殿堂,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鸠占鹊巢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要留开了。浩荡十万年,过客终究是过客。可悲,亦可笑。
看着少年孤独离去,躲藏在旁的少女眼神十分黯然。原本她已离开,但又忍不住回来,只为远远地窥他一眼。她很想挽留他,但她又知道那是无用的。他决定了的事,她无法干预。少女低头紧握双手,似乎在纠结什么。旋即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疯狂……
‘‘哥哥的味道。第一次这么近。’’小萝莉喃喃道。旋即她双手抱胸,闭上了双眼,脸上满是陶醉与享受,似乎在回味什么,许久才平复下来。话说,刚才哥哥体内爆发的东西是……
下一刻她想到了什么,心头骤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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