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记得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依稀还记得是妹妹还在念高中的时候，那么大概至少是七八年之前了吧。虽说很擅长记忆别人的相貌，但不擅长回忆。由于当时并不是特别熟知的人和很重要的事，所以也就没有一一整理的心情。”
橙子小姐躺在床上慢慢的说道，而空条和黑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毕竟这是橙子小姐第一次说起自己过去的事，这真的是不可思议，这就是俗称的病鬼作祟吧。
“看这张照片上的地方，是伦敦吧。”空条看着照片插嘴道。
“是的。”橙子小姐点点头。
“我当时刚刚从祖父身边离开，甚至没有住的地方。而且还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从零开始的新手魔术师，没有钱制造工坊或其他器具，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入大组织的麾下。就和现在的普通人上大学一个样。”
“而那个机构本身就是古老而强大的，就在大英博物馆的背侧有着研究古今中外魔术的协会，那里真不愧是拥有现今两成的魔术师的协会，那才是我所期望的魔术秘藏量。”
像是又发起烧来一般自言自语的橙子小姐，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这两个人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吗？”黑桐拿着照片问道。
橙子小姐点了点头接着道，“不过在当时，作为一个无人引荐的二十岁的小姑娘到时钟塔留学是很困难的，更何况我的家族苍崎家是被魔术协会视为异端者的家系。所以为了能进入那里，我开始专门从事咒刻魔术的研究，因为在当时，咒刻的研究很没有人气，学习的人也很少，而且协会侧的人也需要研究者来帮助。就这样在那里研究咒刻大概两年的时间，再加上一些别的因素，我终于到了拥有自己的研究室的时期，开始研究人偶技术。”
“也就是说你的人偶技术是在伦敦的时候才学到的，我还以为是你家传的呢。”空条打岔道。
苍崎橙子摇了摇头，“不，我家传的是另一种东西，但我并不想继承。总而言之在我埋头于制作人偶的工作中的某一天，我和那个男人邂逅了。那是拥有被称为台密之僧的奇怪经历的人，如同地狱一般的男人，以坚强的意志，锻造出的自己的外壳。”
“那样的家伙不会接受别人，只会不断地吸收痛苦。虽然作为一个真正的魔术师的能力还有很多破绽，但那个家伙自身的强悍凌驾在任何人之上。”
苍崎橙子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那是含有憎恨含有哀怜的让人难以看透的眼神。
不过黑桐倒是一头雾水，就当作故事听听，但是空条听懂了，在旁边默不作声。
“我的人偶制作，是为了通过近乎完美的人类原型‘亚当’来达到无亦或根源。不过那家伙相反，他不是通过肉体而是人的灵魂，是通过类似于‘薛定谔的猫’那样存在与虚无、生与死并列的状态去探寻根源。由于肉体有着明确的形态所以无法很好的透过过去，但是灵魂这种没有形态，介于生死之间的东西却能透过过去，追寻根源的存在。”
“总而言之呢，我也好那家伙也好都在追求着根源。根源即是一也是万，人类的根源其实要说也是一。不过现在的人类过于分化，每一个都拥有着几乎无法测定的属性与系统，换句话来说的话就是不同的命运。与就与电脑运算程序是相同的，被给予哪种能力和不同的任务，得出哪种结果的人生。”
“灵长类过于复杂了，这是我们为了追求万能所造成的结果。构成人类的遗传基因，只不过是区区四种碱基，但是这四种碱基所交错复合的单纯的螺旋，直至无法计量地交错复合，陷入了如此的矛盾之中，所以无法解析。想要达到根源的话，从肉体上来说，这个办法是无法到达根源的。”
说到这里，苍崎橙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于魔术师来说没有希望的希望是最心酸的。
“所以我只凭藉自己的手来制作了，结果下场很凄惨呢，再怎么拼上死力，能做到的也只不过是完美的我，而不是最终的一。”
“我基本上已经不愿再行动了，但是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应该还在继续吧，因为从别人口中听到了那家伙因为窥探到了一丝灵魂的雏形而背叛师门的传言。”
“我最后再说一句，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我事先提醒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靠近相片上的这个男人，无论如何。”
苍崎橙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橙子小姐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反复呼吸着。
“看来她的药效起作用了。”空条面无表情的将他额头上的毛巾换掉。
而黑桐干也在听完整个故事之后，静静的看着照片，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化，最后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你，见过这个人了吗？”空条理树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黑桐的背后，不过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是的，就在两年前。”由于深埋着头，空条无法看清干也的表情。
“这个家伙应该疯了，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的话，没有疯也应该变成了什么别的东西。”空条淡淡的说道。
“什么意思？”
“灵魂，是一种没有实体，没有形态，无关生死，只存在于概念中的一种东西，所以有很多人都会去研究灵魂，但是单单是研究别人的灵魂是行不通的，就和橙子小姐的肉体研究是一样的。”空条瞥了一眼在熟睡中的苍崎橙子。
“为什么？”
“因为‘知见障’，刚刚橙子小姐说过了，灵魂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无法预测，但你知道为什么流传下来的传说都是他们生前的样子吗？”
“因为我们就是打开那个盒子的人，我们脑中的想法与观点会在概念层面上强加于灵魂的表面，也就是说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去真正的认知灵魂这种东西。”
“但人的脑洞太大了，既然正常途径行不通，那非正常的呢？于是一种方法就流传开了，那就是将自己转化为一种不是生物的东西。”
“那是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是黑桐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概念。”
“概念？”
“没错，概念，按照我们的理论，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由根源演化出来的，但是概念就是最接近根源的东西之一，风火地水时间杀戮，这些都是概念的一部分。”
“之前说过了，灵魂是无形无质的，那它自然可以变成概念这种东西，而既然那家伙窥视到了灵魂的真实，那就是只有这样了。”
“你是说？”黑桐的语气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没错，应该就是那样了，变成了概念的载体，放弃了身为人类的身份。”空条摸索着那张照片，淡淡的说道。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应该不会遇见这种人的。”空条望着接近黄昏的天空说道。
“也许吧。”黑桐心中想到，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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