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长发，嗜血的红瞳，那张犹如孩子般稚嫩的脸正是先前莱特召唤出来的se欲之魔——阿蒂斯。
“不管怎样，这都是不可挽回的事情吧！”莱特盯着尸体，感慨道。
人类无论是对于现在的还是以前的阿蒂斯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死了就是死了。所以，它不明白莱特为什么这么说。
歪着头，好奇地注视着莱特的表情。但是被莱特一只手拍在脑袋上。
“……你这是反省的态度吗？”话语里带着怒气。
“呜呜。”阿蒂斯不知道莱特为何生气，所以赶紧辩解道。话里的意思反正就是，没想到抓一下就没了，那是死了吧，躺着一动也不动了。
“没想到一碰就坏了？是怪他们太脆弱了咯。那是人类，又不是你的傀儡玩具，当然会坏掉啦！”
“呜呜（我又不是故意的）。”阿蒂斯委屈地说。大概的意思就是，刚召唤出来就被丢弃在一旁，没有人教它这些事情嘛。
莱特已经窜到喉间的怒气，强行咽了回去。头疼地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道：
“啊……算了，也考虑到你刚出生没多久，就你那点智力能明白什么呢。真是的，和你计较的我真是疯了……”
“呜。”阿蒂斯像是不满被说是低智商的这件事，从喉咙里发出一阵轻声的吼叫。
但莱特不管这些，以为它是在抗议曾经丢下它离开的事情。
“那个先说好，当初在那个破酒吧，我可没抛弃你啊……”
还不等阿蒂斯反应，又继续解释道：
“那可是勇者的后代，要解决像你这样刚出生的恶魔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让你离开，不让你跟着，是不是？”
结果越说，莱特越来劲，想起被希丝蒂折磨的日子，又开始诉苦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多么不容易才接近她的吗，赛莉卡是我见过最残忍的女人了，结果那家伙的做法比赛莉卡还过分，再这样下去还没召齐全部勇者，我的命可能都要交待在这儿了。真是的，为什么女人都那么腹黑呢，那个小屁孩也是。”
“总之，下次没我的命令，不许给我随便出手，更不许随便现身，听到没有！”
莱特说着说着，气不打一处来，结果最后跟阿蒂斯说的话语气似乎重了点。
阿蒂斯以为莱特是在生他的气，完全不敢抬头直视对方，只敢缩在墙角点头回应。
“嗯……”就这样弱弱地回答道。
但是，莱特却看呆了。
——等等，受伤的又不是他，该委屈的人是我才对吧，他委屈什么？
莱特见到阿蒂斯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那个……我没欺负你吧。”
“呜呜（没有）。”
“那你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是男的吧，为什么性格倒像是个女的似的。”
“嗷呜——”阿蒂斯朝着莱特低吼了一句。
“……嗯？哦，对，我忘了se欲之魔是没有性别的。”
在阿蒂斯的提醒下，莱特想起了这个事实。不过，也不全然是无性别的状态，se欲会根据不同的环境，考虑——是选择成为男性还是成为女性。
真是见一次感叹一次。
“话说，为什么不是女的呢？”莱特的视线落在阿蒂斯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囔囔道。
如果是根据主人的喜好来变幻男女，那它怎么说也应该是乖巧可人，或者是诱惑力十足的女性才是。
难道说——
莱特突然想起前几天希丝蒂和他谈起的那个地下医生。
等等，胡思乱想什么。不，不可能，他的取向绝对没有问题！
“真是的，我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莱特拍了拍额头，想要保持清醒。在外面晃悠了一整个晚上，已经开始精神恍惚了吗。
果然，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莱特转身离去，但阿蒂斯以为莱特又是要抛弃他，赶紧拽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现在的阿蒂斯表现得就像是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又是要做什么？我现在很累，让我先清静一会儿再说。”
莱特扒开阿蒂斯抓着衣角的手，但是下一刻，那只手又抓了回来，还抓得更紧了。
“放手……”盯着阿蒂斯那双手，莱特这样说道。
几乎强忍着心底涌现上来的烦躁感，但对‘顺从’的阿蒂斯又不想太过强硬。透过它的身影，似乎还注意到了中央街区还躺着的守卫的尸体，便随手示意道：
“啊，顺便把那几具尸体也给清理了。”
无论莱特说什么，阿蒂斯似乎都听不进去了。
“呜嗯。”小脑袋晃了晃，表示着拒绝，抓着衣角的手拽得紧紧地。
即使是七阶恶魔，作为召唤物也要无条件服从莱特的命令。但此刻的阿蒂斯低垂着头，死拽住莱特的右手因为违抗命令而害怕得颤抖着。
从来不知道，平时趾高气昂的七阶恶魔，如今沦为召唤物后会这样粘人。要是被其他位阶的恶魔看见了会作何感想呢——
虽然好奇，但莱特并不想知道结果。
“放手。”莱特这次是以绝对的语气在命令道。
“唔（不）——”阿蒂斯低着头，哽咽了一声。
他是想反抗的，但在绝对的命令之下，还是松开了右手——苍白皮肤下的骨头清晰可见。
阿蒂斯并不想放弃。莱特离去，他便垂着头，默默地跟在身后。
但是这突然的跟班，让莱特很不习惯，总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压抑的气息。
每走一步，阿蒂斯就跟进一步。莱特停下，阿蒂斯便停在原地像是犯错的小孩战栗不禁。
莱特很是无奈，七阶恶魔中就se欲之魔与他接触最少。说起来，也是赛莉卡一直从中作梗，美名其曰是为了他——身体与心理的健康着想。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莱特回头叹道。
“……”阿蒂斯抿了抿嘴，沉默不语。
“好了，给我待在那儿，等我处理完事情会来找你的，知道了就给我乖乖，好吗？”
莱特发现自己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头疼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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