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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的少女

堕落的少女

初中三年级毕业前,白色的纸张被窗外的风吹起,如同飘落的叶子缓缓落在地上,正面的标题上有着黑色的大标题:

毕业生志愿表。其下是一串报考信息,其中有一行映入我的眼帘。

上面写着‘将来想做的事情。’

这个概念很模糊,根据理解的不同,可以是梦想也可以是想从事的工作之类的。

两年前的我,会毫不犹豫地写下天真的答案,但两年后的初三毕业前夕,我却如同离群的羔羊,在茫茫草原中发出悲哀的呜呼声。

*

小朝日的身体倒在近夜的怀里时,那股柠檬草的芳香包围他全身,柔顺的发丝掠过脸颊,滚烫的脸贴在胸口上,令他心跳加速。

“你是谁?”

幽蓝的瞳眸柔弱地回望着近夜,熟悉的语气里带着几丝虚弱,让近夜的心紧绷起来。

“我是……比起这个,你感冒了吧?”

“哦,是今天见过的大哥哥啊,没想到又见面了呢。”

小朝日毫无戒备,也没有任何抵抗,面对一个对于她而言陌生的男人,她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慌,仿佛将身体抛弃,任由近夜处置一般。

夜幕更深,半轮明月下的音木公园,在忽闪忽灭的路灯下,显得更加阴森,天气也很寒冷,但流进喉咙的那股温暖液体足以冲淡寒意。

自动售卖机买的热饮料,是在五年后已经停产了的罐装饮料。觉得新奇的近夜,便买来尝尝味道,不甜涩也不苦涩,倒是能够暖暖胃,冬天里的必备饮品正好合适。

“你还真是毫不戒备呢。”

近夜把想说的话说出嘴边。将感冒药和热饮料递给小朝日。

“随便你好了……”

吃完药后,将热饮一口气喝完,因为烫舌而吐了吐舌头,之后又把身体裹得紧紧的,蹲坐在秋千上。虽然气色看起来有了好转,但精神方面恐怕没有得到治愈。

在近夜的印象里,朝日汐是一个坚强开朗的女生,不会因为害怕而停滞不前,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或事也会笨拙地挺出身子,虽然有时候会不坦率,说话也会不自觉地拔尖声调掩饰害羞。

但现在,五年前的朝日看起来很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破碎,失去活力的眼神注视着无边的黑暗。

“朝日,发生了什么事么?”

对一个失魂落魄的人问出这种问题实在算不上明智。

小朝日把手绕到膝盖处,将头埋得更深,身体不经意发出了颤抖,却没有回答的意思。

“难过之后,要再站起来哦。”

喝完半瓶热饮,就不觉得有多寒冷了。

“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坚强地跨过去吧!”

回应近夜的,只有微微风声,摆出一副长辈的态度,也没什么作用。

“好好哭一次,也未尝不可。”

“明明只是认识过一天的陌生大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呢?”

小朝日抬起头来,无助地望着近夜。

“那是因为……”

成句的话语酝酿在喉咙边,近夜只能忍着咽回去。见小朝日神情暗淡,语气虚弱,他更是无法说出口。

“怎么可能再站起来呢?失去了心灵支柱后,我还剩下什么呢?”

失去心灵支柱,这句话如同摇晃的铃铛,点醒了近夜的记忆。失去梦境时的恐惧与无助感浮现在脑海,而此时小朝日的样子,正好与那个时候的近夜重叠一起。

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冰冷的触觉让他心里一阵酸楚。

近夜很清楚现在的她,究竟有多痛苦。因为失去了梦境的近夜,也是被朝日所拯救的,那么这一次的话……

“如果失去心灵支柱的话,就去寻找新的心灵支柱吧。”

他把朝日曾经说过的话说了出口,而小朝日只是惊讶地睁大双眼,泪水在其中打转,很快又恢复成疲倦的神情,露出了寂寞的笑容。面对近夜,她毫不掩饰内心的真实。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还会有……”

那一瞬间,近夜仿佛看到了小朝日所看到的无边深渊,浑浊的黑洞当中发出了悲鸣,站在边界处的小朝日面色惨淡地看着近夜。而近夜的声音却无法传达到那边去。

“母亲要死了,手术完毕后的存活率让医生都脸色苍白,现实还有什么意义?”

然后,她悄无声息地迈开右脚,踩进空洞里,身体也随之坠入,直至黑暗将她吞食,近夜的眼帘只剩下一片黑暗。

一股恶寒从身体散发出来,双脚被黑色的铁链所禁锢。小朝日站起身来,没有再理会脸色僵硬的近夜,径直离开音木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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