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就结婚吧。
——只要把最强的boss打倒,到时候就上演一场happy end吧!
——不要紧的,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会保护你!
——近夜,救救我……
不要!!!!!!
“不是吧,这是开玩笑的吧!”
近夜在内心里如此呼喊着,胸口仿佛缺了块什么东西,火气在脑子聚集,吞噬了近夜最后一点冷静。
不愿去直面的现实,已经崩坏得什么都不剩的残酷现实,唯有冰冷的声音这么回应他了:
“这一切本来就是开玩笑的。”
那声音太过平淡,不带一丝感情,如颜料盘里的灰色一般。
恍然睁开眼睛,汗水将衣服浸湿,呼吸变得急促紊乱,心脏的跳动持续着高频率。寂静的夜色里,没有朦胧的雾,没有血红的月色,只有黑发少女坐在窗边。
“你究竟是谁啊?!”
在空间即将崩塌的尽头,近夜看见了那名少女,仿佛带来无尽的悲伤与痛苦,象征着终结的她,擅自闯进近夜的内心,闯进了‘梦境’,并且改变了一切。
“我叫白,多谢款待。”
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如此说着。
“为什么要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近夜被恐惧支配着,身子缩进角落里,只是颤巍巍地向她提出了疑问,然而对方似乎不理解近夜在问什么,她歪着头,不解的反问道:
“这很过分?”
近夜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又是怎样干扰近夜的‘梦境’,总之,他的心被搞得支离破碎了,只有这点具有无比的真实性,一切的元凶,正是这个女人!
“你……”
指甲狠狠陷进肉里,近夜的脸上满是痛苦,内心所承受的冲击已经远超负荷。心爱的人一瞬之间变成虚无,被那个莫名的‘洞’吃掉,仙境桃源消失殆尽,有形之物彻底崩坏。
骄傲自信的樱井近夜化为泡沫,胆小懦弱的樱井近夜无比鲜明地活着。
“你到底是谁啊!”
近夜的喉咙里终究只能再次憋出这句话,而内心早已什么都不剩下。
“如果你是问我名字的话,我刚才已经说了,如果你想问我更实质的东西……”
那个自称为‘白’的少女摸着腹部,绯红的双瞳冷漠地望着窗户上空的那轮皎月,她轻轻张开冰冷的薄唇,用不具任何感情的声调回复了近夜的问题:
“我是食梦者,就在刚才吃掉了你的梦。”
梦?才不是那种听似梦幻虚无的东西,那是真实存在的!直到现在也在我体内残留着记忆,才不是虚假的!
“不论如何,到了那种时期,很快就会殃及现世。所以就算成为了我的食物也没关系吧?”
说着一些近夜听不懂的话,还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自称为‘白’的少女不解地看着近夜。
那不带任何罪恶感的视线如同一把银色的短刀,划破近夜的胸膛,疼痛感伴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我才不是问你那种东西,你这个杀人凶手,把喵还给我!”
“原来如此,你到现在还把那些当作实际存在的啊,真是可悲。嘛,这也不能怪你,大部分‘中二病患’都和你有同样的心情,我已经习惯了。”
开什么玩笑啊!
她那如同在说‘1+1就是等于2啊’理所当然般的语气彻底把近夜逼至崩溃的地步。
近夜举起置放在枕边的球棒,带着货真价实的杀意朝对方挥了过去,可惜被轻而易举躲过。
在现实世界里,他不具备任何力量,在‘梦境’里带领着近夜一步步走向胜利的银色破空大剑——吟暗者已经被吃掉了,‘梦境’里无穷体力和敏捷能力也不存在。
所以那异于常人的存在,近夜根本无法拿她怎么样,她只是把近夜的杀意当作是小孩子般的任性,没有一丝惊讶。
“要我怎么说才好,那不过是虚假的东西,你却深陷其中。”
白对执迷不悟的近夜透露了一丝厌烦,尽管语气还是那么冰冷。
“为什么要我相信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你这个杀人凶手!”
既然没办法伤及到她,近夜也只能以言语来宣泄痛楚。
“明明很快就可以获得happy end了!
明明很快就可以和喵结婚了!
没有魔物和污灵的日子里我还打算开个面包店的!”
发自近夜内心的呼喊,恐怕会被白当作是笑话吧。
可是白没有笑,她只是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对近夜解释:
“听好了,你只是陷入了一个梦里,那是压力的不断堆积形成的负面情绪,致使你产生了‘梦境’。
那并不是什么幸福的东西,一切都是虚假的,它只会一点一点的侵蚀你的身心。”
白看似理智的解释,近夜不可能听得进去,因为对于他来讲,刚刚失去了一个心灵支柱,仿佛被强行撕下心的另一半。
而元凶,就是这个女人,还是被她‘吃’掉的!
“等到时机成熟,它就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影响现实世界,指不定就会伤害你重要的人。哪怕是个沉迷于虚假中的可悲的你,也应该有需要保护的东西吧。”
重要的人…希望……
她的意思是,喵会伤害希望么?开什么玩笑,她以为她是谁啊,因为很强大就什么都能明白么?喵对于我来讲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她怎么可能懂?
不过,近夜稍微能够冷静下来了,大概是情绪发泄过后,加上现在还处于深夜的原因,他开始感到疲惫了,因而也无力去大吵大闹。
喵已经不在的事实,重重的压垮了他的心。
已经消失了的,无法再复原的事物,怎么也争取不回来的话,近夜也只能哀叹自己的无能。
“你仔细听好了,接下来说的事情很关键。”
见近夜能够安分下来,白也终于有了耐心继续解释下去。
“你知道中二病吧,就人类的认知上是这么戏称的。”
“我知道,那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给自己叠加许多伟大设定的非正常人类。那又如何?”
为什么非得听仇人讲这种话?
但近夜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身体宛如被掏空一般,只剩下一副驱壳倒在床上。
“某一天,人们突然意识到中二病的存在,那大概是上个世纪末的时候吧,某个人类提出了这个名词。把中二病的定义归做是处于小孩到大人的过渡时期,会产生自己独一无二或是拥有强大力量的想法。也有人称这是小孩子在成长过程中积累的压力所致。”
看着已经毫无生气的近夜,白只是如同旁白一般口述着近夜略知一二的事情。
“但是,那终究是戏称,就像人类认识这个世界还远远不够一样,人们对中二病的认识也不够深,仅仅把它当作是青少年的自我满足罢了。
你之所以会做着连续的梦,并具有强烈的真实感令你深信不疑,也是中二病所致。”
近夜并没有接受这种说法,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白。
她的解释未免也太夸张了,她擅自就把喵她们当成虚构的东西么?
还是说,原本就是近夜自以为是的给喵她们套上一个名为现实的枷锁?
“明面上,中二病确实像人类解释的那样,所以一般的中二病当然不在考虑范围内。但是像你这样特殊的中二病患,就是我们食梦者的目标。”
“那么,一年来的那些美好的记忆,全都只是你们的食粮么?”
近夜以冷冷的视线回击用平淡语调叙述着的白。白没有否认,她似乎觉得没那个必要。
“是的。”
甚至是出乎异常的干脆。
“但是,食梦者也是有所区分的,有的人只会吃幸福无害的梦,有的人专门吃会带来麻烦的梦,当然也有人吃普通人的梦。
幸福无害的梦,即是指无论经过多久,它只会给人带来轻松愉悦的心情,并且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麻烦;
带来麻烦的梦,也是顾名思义,只要度过一定的时期,它就会露出真面目,在做梦者无意识的情况下,给现实世界带来麻烦;
最好解释的那就是普通人的梦了,有时候人陷入睡眠状态时,会有不做梦只是单纯失去意识直到睁开眼睛的时期,那就是被食梦者‘吃’掉了,当然这种本质上不会带来危险。反而是最开始,吃掉幸福梦的食梦者,会对做梦者造成心灵创伤。”
“那你一定是吃掉了我幸福的梦。”
无论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解释,伤害了近夜这件事情,终究不会改变,她是吃掉喵的凶手,这一点不会改变。
“不,我吃掉的是带来麻烦的梦,我最开始也说过了,那样子持续下去只会带来麻烦。”
白转过身,黑色的长裙轻轻飘起,不详的黑色让近夜浑身哆嗦,他想起了刚才在‘无’的状态下初次碰见白的情景,那种恐惧感从内心深处化为一只漆黑的手,狠狠的掐住了近夜的喉咙,痛苦无比。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终究就是事实,要不然我也可以告诉你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情况。”
白那清澈的绯红双瞳不具丝毫的同情,盯着因痛苦而沉默不已的近夜,继续说道:
“打倒了最终boss的你,最终和那只兽人族的猫妖结婚,然后新的‘魔物’和‘污灵’从新的空间现身,你和你的伙伴们再次踏上了斩魔灭灵之路。
被困在永无止境的‘梦境’里的,只有你的精神,被虚假之物满足内心,醉心于不存在的东西中,直到死去。
而在现实世界,那些普通的人类会被精神受到蒙蔽的你斩杀,最后造成整个地区的人类死于大剑之下,从精神束缚里解放的你,在体验到快乐之后看到现实的你,终究因为发疯而自杀。
这就是结局,你所谓‘幸福美好’的结局。你觉得如何呢?”
近夜的双目睁得**,背脊上爬上一股阴凉。
白的话如同一把银白色的短刃不断磨着近夜心里的伤口。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情。我、我可是勇者哦!”
“真是可悲的妄想啊……”
白用悲哀的眼神看着近夜。
“你就是这么个危险的中二病患,有着这种强大的‘梦境’,算是比较罕见的一个了。”
白停止了说明,可能是因为怕再说下去,只会造成近夜的精神混乱。
她踏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房间,变得寂静的房间,只有近夜那乱不成调的呼吸和干巴巴走动的钟表。皎洁的月光如同撒下了银色的光点,一闪一闪的照耀着近夜那苍白的脸。
难以接受的事实,难以置信的真相,荒诞的世界,将近夜逼近绝境。
漫漫长夜,也不过一瞬之间,晨曦之光终究出现。
而樱井近夜也在恐惧和痛苦之中失去了所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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