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门口,一个警察小哥哥将楚沐浓和唐心可两人送了出来,临别时认真的叮嘱:“谢谢两位的配合,相关情况我们已经大概了解,人也送去医院了,不过伤者受的是枪伤,情况可能会涉及到更多的东西,麻烦你们未来两天手机保持畅通,可能还会有需要你们协助的地方。”
瞪着有些困得难以睁开的眼睛,楚沐浓发现东边的天色已经微微泛白,痛苦的揉着眉角:“好的警官,我们能走了吗?”
“当然,请路上小心。”
转身牵着唐心可走向早就等在门口的黑色轿车,小韩殷勤的打开车门,临上车前,出门转身向着还在原地的年轻警察补了一句:“那个...我觉得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怕不是黑社会什么的,你们一定要看牢哦”
“......”对于这样毫无根据的污蔑,警官小哥无语的笑着点头。
.....
回家后,楚沐浓又在家足足躺尸两天,期间到时见到了据说是自己的弟弟少年,不过看对方冷淡的样子,楚沐浓也懒得上前认识,无所事事到了第三天,弄得楚卫延很是看不下去,一大早的就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一起带去了公司上班。
和楚卫延同坐一辆车,逆着早高峰的方向一路出城,直到到达目的地,楚沐浓才反应过来,和想象中在广本市的核心CBD独占一整栋大楼,能起降直升机的楼顶安放着“楚氏集团”四个大字的那种羞耻情形完全相反,楚卫延的公司作为国内造船和海洋装备制造业中的翘楚,总部就建在在市郊的工业区,名字是也很正常的“谱曌集团”,如此正常的画风让楚沐浓对这个世界的正常度很是惊奇。
走进是办公楼,楚沐浓也弄明白了,原来自己还是便宜爸爸的挂名助理,办公室就在楚卫延隔壁,两人之间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门,可以很方便的走动。
楚沐浓在自己的小办公桌边干坐了一上午,除了被楚卫延使唤着倒了几壶茶水,再也没做什么事情,与其说是来上班,更像是混进来白吃白喝的关系户,虽然实际上还真是这么回事。
房间内的门没关,楚沐浓无聊的揪着发梢听着隔壁不断有人来请示汇报,自己却闲的发慌,这是最近她最近养成的习惯,闲下来就想把分叉的发梢揪掉,看样子是越来越习惯这一头披肩长发了。
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楚沐浓再也坐不住,走进隔壁楚卫延的办公室好奇的问:“看样子最近是在准备投标?”
放下手中正在阅读的资料,楚卫延倒是挺欣慰自家女儿终于对自家的事业开始上心,耐心的给她解释:“对,中南油在塞伊利亚拿到了七个新油田的开采权,虽然消息还没出来,不过肯定要打新的油井,这种机会我们当然不会缺席。”
“我们的竞争对手是谁,秦氏吗?”
将已经空了的水杯向楚沐浓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给自己倒杯水,楚卫延对她的无知倒是毫不在意,毕竟以前楚沐浓连在办公室呆一上午都做不到,继续耐心的说:“秦家主要经营房产和金融投资什么的,没什么技术含量,可做不来这些的。”
然后接过楚沐浓盛满后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嘴,发现这次她确实在仔细的听着,便决定多说几句:“就拿这次的项目来说,因为是要新建油田,那首先就是开采和储存平台的设备采购,等稳定出油后,承接运油业务的航运公司应该会采购新造油轮,远洋油轮也是我们不能错过的重要业务,这些就是咱们家主要经营的产业。”
其实楚沐浓更关心的是秦家方面的情况,毕竟好多小说里好多总裁简直是只手遮天的人物,现在的情况既视感这么强,也不由得她不多想,不过这种心思倒是不好让楚卫延知道,自从那晚之后,楚沐浓开始下意识的回避做出会让这个“父亲”不开心的事情,于是也不再问秦家怎样,而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哦,那需要我帮忙吗?”
“哈哈,我还不知道你吗”像是听到什么滑稽的事情,楚卫延笑了两声然后开始扳着指头数黑历史:“从小就不喜欢上学,小学上课睡觉,中学逃课逛街,最后只能跑去国外学画画,结果从你回国到现在,我都没见你动过一次笔,你说你来了能干什么。”
尴尬的挠了挠头,楚沐浓目光游移:“我也就是无聊问问”
对于楚卫延说的这些事,她实在难以有什么实感,毕竟她可不是真的‘楚沐浓’,看到楚卫延安静的坐着看自己,像是触动了什么回忆一样,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那个,我...”
看见她那期期艾艾的表现,楚卫延随口问道:“怎么了?”
“我那天说的情况,失忆也好穿越也好,你就没有一点点的相信吗?”
沉默了几秒,楚卫延垂下的目光,看着之前女儿递过来的茶杯,声音低沉下来:“我不想说这个,你觉得我该相信吗?”
“好吧。”这种时候,楚沐浓感受到两人间突然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疏离,于是转身离开。
“等等。”楚卫延出声叫住她,看到她转身靠着门口看向自己,心思几转下还是做出了鼓励“这样吧,等到做标书的时候,你帮爸爸去监督下,还有,好女孩不许倚门。。”
“...好”
等到楚沐浓彻底走了出去,楚卫延目光复杂的看着水杯,剔透的睡眠随着他手指敲击桌面缠身了细纹的波纹来回荡漾着,叹息着不知为谁而说:“你从前可没有给爸爸倒过茶啊...”
表面上作为上班社畜,实则打酱油的一日结束后,楚卫延表示需要去应酬,于是楚沐浓单独被小韩接回了家,一路上被小韩用一种‘果然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吧’的目前顺着后视镜悄悄窥视了一路,对于他的傻**行为,自认为‘劳累’一天的楚沐浓直接无视。
回家上楼,正拿着钥匙开门的准备进房间的时候,楚沐浓突然嗅到了一股极其轻微,正常情况下很容易被忽略的味道,但是这味道对于楚沐浓来说,却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敏感。
顺着味道走到对面的房间门口,并未锁死的房门缝隙里传出的味道更加明显,楚沐浓使劲推开门,就看见那个还没弄清名字的少年正躺在床上,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看见楚沐浓怒气冲冲的进来的样子,他先是招了招手,然后像是反应迟钝的慢了一拍的说:“哟,你也在啊。”
心里的最深处的伤痕经过这熟悉的气味的刺激,一幕幕尘封的记忆再次顺着作痛的伤口跳了出来,曾经的哭喊、哀求,最后在绝望中迎来父母的分道扬镳,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是她最痛恨的东西,可能莫过于此。
看到这个少年,名义上自己的弟弟年轻的脸和坦然的表情,楚沐浓用理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服自己事情也许并不糟糕,她凝视着郑重的问:“这是什么味道,你干什么了?”
“你说这个?麻烟啊。”少年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盒,伸手给她看了看:“你说这个?麻烟啊。”
随意的语气好像确实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然后还向楚沐浓的方向递了过去:“嘿嘿,没见过吧,要不要来试试?”
心情渐渐沉了下去,楚沐浓狠狠的拍掉了少年递给她的东西,语气森然:“把它扔掉。”
“啊!”手背上传来的痛感让他发出一声急促的痛呼,猝不及防下纸盒纸盒旋转着跌落,一根根烟卷散落了一地,少年恼怒的看着楚沐浓:“你有病啊!”
说着,他连忙从床上滚了下来,趴在地板上将包装简陋的烟卷仔细的捡了起来。
同样的,楚沐浓的手掌也传递来灼热的痛感,白皙的掌心此时已是通红一片,痛觉刺激着她最后的理智:“我说,把所有的这些都给我扔掉!”
少年却没有感受到楚沐浓此时的平静之下隐藏的心情是怎样的痛恶和激荡,不管不顾的反驳:“凭什么啊,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姐?!。”
听到少年的质问,让楚沐浓的再次激起了一层陌生的愤怒,好像那是身体本身的对弟弟挑衅自己应激反应,是属于‘楚沐浓’的自然反应,意识和身体此刻得到了意外的统一,她大声的发出最后的通牒:“扔不扔!”
“不扔!”依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并依旧进行着之前的动作,毕竟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进水不犯河水,少年没有接受楚沐浓这个姐姐的命令的习惯。
理智彻底粉碎,楚沐浓俯身上前,脑子里只有抢夺少年手里的大麻烟卷然后彻底毁掉的念头,理所应当的和少年扭打在了一起,丝毫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打过,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但站起来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男孩。
“....啊,楚沐浓你疯了啊,你是狗吗,别咬了啊,李婶你快把她拉走...”
两人大声的怒骂和身体碰撞的声音,穿过房门,透过地板,传遍了整栋楼,让往日安静到像是死寂一样的三层别墅多出了一些别样的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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