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的计划。”
我打断了莫葛,扫视大家,说出我的计划。
“今晚,我会带领骑兵队对敌军进行一次夜袭,不求战果只求袭扰。第二天天明后,佣兵团马上拔营立刻离开村子,给敌军我们匆忙撤离的感觉,但是我们要在村外的山林中隐蔽起来。如果敌军停止了追击,隐蔽一天后我们就继续后撤;如果敌军有追击的意向那么他们肯定会前进到村子里休整恢复士气,天黑后我们就袭击村子里的敌军。”
我说完的计划,问谁还有疑问。
“那个,我有问题,团长。”
掌旗官小心翼翼的举起了手,说话的态度十分谨慎,生怕触怒了我。
“哦?什么问题?”
我缓和着脸色,温言说。掌旗官是军官当中资历最浅的一个,他问出什么样的问题我都不会奇怪,更不会去责骂他什么。
“团长,如果他们在受到夜袭后直接反击。” 他看着我的脸斟酌着字词。“如果反击击溃了骑兵队,我是说如果,然后直接掩杀过来的话。”
“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断然否定,接着耐心解释了起来。
“敌军还没有顽强到那个地步。在黑夜中受到攻击本来就会带来难以想象的混乱,如果他们的指挥官下达了反击的命令只会加剧混乱,给我们一举击溃他们的机会。如果敌军顽强到在匆忙的行军结束后的夜晚受到袭击,镇静如常,还能发动有序的反击;那我们就不用继续打了,还是干脆的投降来的更好。”
“明白了,团长。”
掌旗官缩了回去,他的态度让我看着有些气闷,为什么兄长会挑选一个这样的人才来担当掌旗官的重任?
“可是,团长,骑兵队的士气。”
兰特提出了他的意见,他是第二队的队长,是我兄长的好友。
“我亲自带领他们。”
当我说出了这句话后,他们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团长,您在开玩笑吧?他们,他们可是游牧民!”莫葛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游牧民也是佣兵团的人。”我立刻回应。
“可他们不是高地人!”
我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们确实不如高地同乡那样可靠,但却也并非不值得信赖。
“团长,还是把他们的马匹给夺下来,让他们来为我们断后。这个时候,抛弃掉这些外乡人才能让我们脱身。”莫葛看到我一时语竭,立刻继续进一步劝说起来。
抛弃?这样就可以轻松的将同乡们都带出来,活着把他们带离战场,不辜负他们的期望了。
“不,我绝不!”
可是出口的话却让我自己的也吃惊。为什么不抛弃他们?为什么?只要抛弃了他们,就可以轻松的把同乡们带回去。同乡们肯追离开家乡将自己的生命交道我这个团长的手上,我就带他们活着回乡的义务,我不能背叛同乡的信赖。
“游牧民也是佣兵团的士兵,我同样不能背叛他们的信赖。”
莫葛睁大眼睛看着我,他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罕见而古怪的物品。我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不自然,我避开了他的目光,继续说。
“我会带领他们的,带领骑兵队去战斗的。这是我,作为团长的决定。”
会议就这样匆匆结束了,我之前没有参加过军议,我不知道在我的父亲和兄长还在的时候佣兵团的军议是怎么样开的,但是我感觉这场会议开得不是很好。
军官们对我行过礼后就离开了这间小屋,留下我一个人待在小屋中。
我抬头仰望着屋顶的上的垫草席,一颗水珠凝聚在草席下一根翘下来的草头上,慢慢的凝聚的越来越大;大到草头再也承担不住水珠的重量,水珠脱离了草头,滴下来。落在我脸上,我打一个哆嗦。
我到底能不能把这个从我祖父时代建立起的佣兵团维系下来?是不是我的领导风格真的有问题?真的不适合去领导佣兵,还是我就不是一个有领导者才干的人?
“团长,行刑完毕。”
我回过神来,小屋的门开着,华纳站在小屋门口。
“过来,华纳叔叔。”我轻轻的说。
“团长,现在不要再叫我叔叔了,我现在只是您的一名部下,您忠诚的军法官。”
华纳还是走过来,肃立在我面前。
“好吧,华纳。我父亲和兄长那时,他们会怎么干?”
“这?老爷和大少爷没有责打过军官。”
华纳只说了这么一句,我便没有再问下去了。华纳曾经是我父亲的贴身男仆,私下里管我父亲的称呼是老爷,对兄长的称呼是大少爷。
我站起身来,整理了整理衣服,轻轻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
“他们也不会去拍打衣服上沾到的土。”
华纳又吐出一句来。
“我知道了。”
我停下了拍打尘土的动作,想起了父亲和兄长他们留下的衣服,大部分衣服都和普通的佣兵没有区别。
“二少爷,你毕竟会和老爷、大少爷不一样的。团长,现在佣兵团需要您的领带。”
“我知道。”
我轻轻拍了拍华纳的肩膀,走出了小屋。
屋外,奥提已经被解下来由他无知觉的垂着头,由两名宪兵架着,脚也无力的拖在地上。骑兵们并没有散去,他们还留在雨中,目光朝我这里看过来。
我走到最前面一个骑兵的面前,看着着他。他立刻底下了头,双手无措的交织在一起。
“准备好马,晚上我带你们出战。”
他立刻抬起头来惊异的看着我,双眼瞪的大大的怔在原地。
“准备好马,今晚我带你们出战!”
我提气,对着所有的骑兵大喊。
“提起精神来!今晚我带你们出战!只要解决掉后面的追兵,我们就可以平安后撤了!”
接下来我不管哗然的骑兵,直接骑上了我的马,将他们抛在身后。
“打垮他们!”
我身后响起了骑兵的高呼。
果然,佣兵们的生活很简单,很好理解,就是这样。
“团长,您真的要亲自带他们出战吗?”
我的随行卫兵轻轻的问道。
“当然。”
“这?”
“怎么了?”
“不,我会跟您一起去的。”
我斜着眼看他。
“这不就是你的职责吗?还啰嗦什么。”
沿路上,佣兵从屋子里出来,对我微微行礼。而村民们则是躲在屋中畏缩的看着我们这支骑兵队从他们的田地中肆意踩踏。
旁边传来一阵喧哗,那不是我要前行的方向,但是好奇心驱使着我改变路程路那里看看。
在一间茅草屋前,几名佣兵围城一个圆圈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时不时佣兵们发出一阵欢笑,一名妇人拉扯着怀中的小女孩呜呀呜呀的啼哭着,喧闹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我驱马上前,一名成年男子被佣兵们围在当中,他被一名佣兵一脚踢到一边,而那边的佣兵立刻一边耳光将他又打倒另外一边,他就这样被来回一圈佣兵轮流施暴,佣兵们更多的是享受这样奇特方式施暴所带来的**。
“嘿,士兵!你们在玩些什么啊?”
我压着怒意,强行挤出和缓的态度笑言道;但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到,我的音调因为怒意而变的尖锐。身边的随行的卫兵微微拉拉我的衣角,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提醒我不要小题大做。
“团长。”
佣兵们立刻注意到我的到来,停止了施暴,面对我行礼。
“你,跪下。”
一名佣兵注意到,被施暴的男子捂着脸怔在那里,立刻冲着他的膝盖踢了一脚,让他跪了下来。
“你们在玩些什么啊。”
我笑的愈发灿烂。
“是这样的团长,这个家伙明明有新鲜的肉却藏起来不给我们吃,只肯给我们又臭又硬咸肉吃。让我们发现了,就给他教训,让他以后学会诚实一点。”
一个佣兵满脸的不在意,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认识他,他叫维尔拉,是租种家族田产的佃农的儿子;小时候我曾经和他一起玩过,到我12岁离开家乡为止,我对他的印象一直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腼腆温柔的大哥哥;没有想到他现在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他人施暴。
“莎莎、莎莎、爸爸、爸爸……。”
我听清了小女孩在呜呀呜呀的说的话,摘登下马,走过去。
男人被吓到了,连忙扑过去,被佣兵一把又打倒在地下,然后立刻跪在地下,嘴里呜呜的不知在说什么,但是可以听出来他担心。而妇人将小女孩狠狠的抱在怀里往里面缩,努力用双手遮挡着小女孩,妇人双眼瞪得大大的惊恐的看着我的到来。
“嘿,小姑娘,你觉得发生什么事了?”
我蹲下身子,对着小女孩轻声的问。
“莎莎,他们要吃掉莎莎,还在打爸爸。”
小女孩回过头来,哭泣看着我。她看见我,瞪大了双眼,开始哭嚎起来。
“你们是一伙的,是一伙的。”
我的心里狠狠的一揪,避开了小女孩的眼神
“好了,维尔拉,给他些教训就行了。”
我抬头命令他们住手,接下来我看着那个妇人。
“莎莎?”我问。
“是她养的小羊羔,兵老爷们非要吃它。”
我站起身来,从钱包中倒一颗金币,丢在男人的面前。所有人都看向我。
“完了给你女儿再买两头羊羔去。”
男人抬起他肿成猪头的脸,脸上挤出一丝类似于笑意的表情,接着他开始向我扣头,嘴里囔囔着我听不清的话。
“不要,不要,买来的小羊不是莎莎了。老爷,求你行行好,钱还给你,我只要莎莎。”
小女孩从妇人怀中挣扎出来,拉着我的衣角哀求。
“不行,以后你父亲会再给你买小羊羔的。”
我摇头,拒绝了小女孩的哀求。将衣角从她手里拉开,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身后小女孩的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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