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世界已经潜藏着隐患,但那时的隐患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联合国的一次会议上,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黑入联合国的网络,宣告了一个险些令世界陷入动乱的消息——“创神计划”,并声称他们接受某国政府的支持,意图以他们研制的一种新式武器称霸世界。既没有说他们的新武器是什么,也没有透露支援他们的是哪个国家,这种极度暧昧的说法,反而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国与国之间一方面互相猜忌,一方面都抓紧备战,全球都笼罩在浓重的战争的气息中,那时,大战真的可以说是一触即发了。
但很快,由于中美等六国联合提出“科技公开化”,呼吁各国不进行秘密研究,并做出了表率。这个听起来十分荒唐的提议,却在联合国大会中上以多数票通过了。不仅如此,联合国还在此协议的基础上,组建了“International Scientist Consortium”,即“国际科学家联合组织”,简称ISC。根据该决议,各国都作出相应的行动,以此来表示维护和平的决心。如此一来,不仅化解了一次全球性的危机,还推动了一波科技发展的高潮。
然而,在看似风平浪静之下,仍然是危机四伏。创神计划仍在人们的视线外进行,而ISC也开始试图触碰科学的禁忌。而我知道这些,要从遇到一个从“创神计划”中逃出来的实验体开始。之后发生的许多事,让我逐渐意识到,“禁忌”之所以被称为“禁忌”的原因。可是,在当我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世界已经开始出现的反应,灾难,或许从那时候起就已经有预兆了。
虽然后来,我成功制止了“创神计划”的完成,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却无法阻止那一天灾难的发生。
“大灾日”的事情我也不必再多说,你是经历过的,白可应该和你说过。重点在于,“大灾日”之后,突然降临世间的“神明”。
究竟是神明降下了灾难,还是灾难带来了神明?对于这一点,其实我是从没有疑惑过的。我说过,在之前就已经出现过预兆,但那时从未出现过拥有这种奇怪力量的人。
“喂,既然你都说灾难不是神明的原因,为什么还给我那样的任务,甚至还想要……想要除掉神明呢?”巫戎听到这里,疑惑万分,打断了先生的话,问道。而先生只是用拐杖轻轻在地上敲了两下,像是在对他说“别着急,我会说的”,巫戎也只好继续安安静静的听下去。
起初,对于那些能够诱发“后遗症”的人,我也像其他人一样,只以为他们是产生了变异,从而有了某种超能力罢了。直到我救起鹤儿,我才得知“神明”的事情。也别问我为什么直接就信了,与其绞尽脑汁去思考一个神秘事物的真相,倒不如就这样相信了的省事。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了。
开始是鹤儿,之后是白可,现在又找到了你。为什么会发现你?因为我在你口中的“学院”安插了许多棋子。白可?她只是负责执行带你来棋盘的任务,至于发现你是神宿者,鹤儿是首功。
关于“学院”,我们将它称作“收容所”,被收容的都是“神的遗子”——也就是在灾难后获得神的部分力量,但不同你们一样与神共生的那些人。收容所不止“学院”这一个,在全世界上,或是私设,或是国立,不计其数。目的不同,功能也就各不相同,像你们的“学院”中每天都会给你们注射的药剂,是由ISC研制出用于的压抑“痕”的专用药,将遗子们聚集在一起,通过注射药物的方法,减少灾难被诱发的可能性与影响程度。
“‘痕’显示着受神影响的程度,再直接的话,那就是‘神力’,那为什么会受到普通药物的影响?”巫戎趁着先生喝茶的空档,问出自己的困惑。
“关于这个,”先生放下茶杯,回答道:“记得你第一次与你身体中的神明相遇的时候吗?”
“嗯,记得。”
“你对当时的他的印象是什么?”
“印象?”巫戎闭着眼回想了一下,说道:“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有点可怕,嗯……感觉,有点虚弱……”
“就是这一点。”先生说,“虚弱、无力、濒死……形容当时的他们都会有这类的词语。为什么他们要寄宿在人的身上,而不是独立存在呢?为什么只靠药物注射就能抑制‘痕’的扩张呢?为什么你明明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但只有在逼不得已时才勉强愿意使用呢?当把这些联系在一起,你就应该明白了。”
“难道,给我们注射的药会削弱生命力!?”巫戎大吃一惊,对于药物的功效他有过许多推测,但他万没想到竟会是如此。
“对,削弱生命力,也就是说会缩短寿命。但它不会削弱生命活力,所以你们平常是感觉不到异样的。至于会缩减到什么程度吗……我还没有做过实验。”
“可恶!”虽然先生说话依然心平气和,但巫戎已经平静不下来了,虽然他从没觉得学院会是多么温馨友善的地方,但也没想到竟然会对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来。顾鹤、蔺子恢,一想到自己身边的朋友们的生命还在不断的减少,巫戎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而且……”
“难道还有什么!?”巫戎瞪大了眼睛,大声道。
“而且,你还乖乖的印证了我的猜测。”先生这样说道。
“诶?……你!?”巫戎一下没听懂先生这话的意思,又翻回头想了想两人刚才的对话,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套话了。
“明明有那么强的力量,却非要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使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明明已经套出答案,却还要再把问题说一遍,先生的话在巫戎听来,有几分嘲弄的味道。
“根据对鹤儿和白可的研究,我知道了你们的神力与生命力有密切的联系,但是,你只要动用神力就会耗用生命,还真是有够大的代价啊。或许在今后哪次任务里,你就会因为这个死了。”
“嘁。”虽说巫戎知道对方本来就是个冷酷的家伙,但这种话就这样随意地说出来还是让人讨厌。最可恶的是,巫戎还无法反驳,姐姐的命还捏在人家手里,自己那敢说一个不字。
“虽然‘大灾日’很可能并非由神明造成,但无疑他们是引发‘后遗症’的罪魁祸首。能够彻底灭神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但在灭神之前,我也很想了解他们究竟有何利用价值。为此,我会努力地燃尽你作为一颗棋子的生命。”
冷血,无情,巫戎在心中咒骂,但嘴上却不敢出声。先生似乎也没有什么要说了,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先生,晚餐好了。”伊芙推车餐车来到门口,甜美的声音冲淡了屋内令人不舒服的气氛。
“都到晚上了?”巫戎有些惊讶,这里没有窗户,只开着灯,一直聊着,不觉间都过去了这么久。先生没有理他,用拐杖敲敲茶桌,示意可以上菜。伊芙熟练地将饭菜端上,碗筷摆好,就关上门离开了。
“你不吃吗?”巫戎看到餐具只有自己的一套,问道。
“你吃吧,吃过就可以离开了。”
“今天就结束了?”
“是这个话题就结束了。”先生道。
“可还有……”
“吃饭。”先生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继续说下去只会令他不悦。巫戎也不是真傻,这么明显的事他还看得出。
糖醋排骨,麻婆豆腐,巫戎端详着眼前的菜,夹起一块豆腐送到口中。
嗯,味道还不错。
“中央塔的事,你如果想了解,可以去问白可。”
“嗯嗯。”巫戎应了两声,继续吃着饭。先生也没再说什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不一会儿,巫戎就吃饱了。两盘菜还各剩一半,实在吃不下了。
伊芙进门收拾着茶桌,先生坐在那里已经是一副“快走,不送”的样子。巫戎识趣的站起身,准备跟着伊芙离开。但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向先生说:“最后问一个问题。”
“说。”
“学院里的大家……是不是能改变学院的做法。”
“这个你不需问,也不该管。”
听他这么说,巫戎也只好不再问,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又突然开口道:“那个……我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姐姐和白可?”
“呵呵。”
巫戎回头,看到先生的脸上泛起冰冷的笑容。
“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知道了……”巫戎咬着牙,恨恨说罢,重重的将门甩上。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的家伙!巫戎在心中怒骂道,但也只能在心中,毕竟说出来又不知会点着哪个人的引线。
仗着姐姐,一直趾高气扬摆着副臭脸,切,算什么东西啊!
巫戎边想边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之前巫祀和白可领着他转了许多地方,医务室的位置他还是记住了的。但是还没等到哪里,就在走廊碰到了姐姐巫祀,还有穿着热裤和白色短衫的白可。
“阿戎。”
巫祀先看到了正在快步走来,一脸不满地嘟哝着什么的弟弟。
听到姐姐的声音,巫戎才意识到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两人。
“姐姐,白可,伤怎么样了?”
“本小姐还没沦落到要你担心的地步哟,当然是完全没问题啦。”白可说完,看巫戎还有些不信,又假装出要掀起衣服给他看伤口的架势,被巫戎连忙制止下来,看他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逗得白可和巫祀都笑了起来。
“阿戎,一会儿姐姐给你安排住处。”
“诶?今晚要住在这里吗?那学院里……”
“学院里自然有安排啦,而且不止是今晚,接下来你和本小姐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咯~”
“诶!~~~”
巫戎一行人说说笑笑,去做接下来的准备了。而另一边,先生正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抽着一支烟。
“先生,这是第五支了,请注意身体。”伊芙在一旁提醒道。先生又吸了一口,将剩下的按灭在烟灰缸中,还有几丝烟叶燃着,明明灭灭。
“‘兵一’小队,十二人……他们都是非常听话的孩子。”
先生的右肘拄在桌上,一下一下捋着自己灰色的刘海。语气有些沉重。
“巫戎,吗……将他排除在计划之外——不行,那样反而会增加牺牲,只要尽量减少他的任务量……也很难办啊。”先生头疼的靠在椅背上,伊芙走到他身后,按揉着他头上的穴位。
“谢谢了,伊芙。”
“请不要道谢”伊芙的声音比平时要温柔许多,“如果顾鸢小姐还在,一定是这样做的吧。”
“伊芙……嗯。”
先生又坐直了身体,恢复了平日中淡然而坚毅的表情。
“一切为了你的遗志,我绝不能顾虑太多。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我会为你守护好的,这样,就好了吧……”
先生的手按在拐杖上,轻轻抚摸着刻在手柄处的凹痕。
——爱妻顾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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