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洗漱完毕走到客厅里时，才发现里面的气氛之凝重，几乎吓人。
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对义兄说了多么令人羞耻的话的赵露茗自不必说，听见我的脚步声就是一个激灵，肩膀都在不停颤动，那样子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听到了我失言话语的岳月也是目光躲闪，不敢看我，死盯着桌上摊开的书本，目光却毫无焦点。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这种情况赖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被混沌的冲动所控制，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蠢话。
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当做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就像岳月刚刚做的一样。
那时在看到门外的岳月后，我的老脸瞬间烧得通红，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在那一刻，我很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下跪道歉。出乎我意料之外地，性格以沉稳害羞出名的岳月虽然羞得几乎要冒出蒸汽，却硬是咬着嘴唇勉强地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样子，僵硬地笑了笑:
“那个，露茗，水烧开了……”
“我去倒水！”
我家妹妹如蒙大赦，扔下一句话之后就连滚带爬地翻身起来冲出房间，只留下我和紧张到不停捏着衣角的岳月不敢对视。
自我抛弃了那个优柔寡断的杨洛，成为了面无表情完美无缺的兄长之后，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与尴尬还是第一次。看着头越来越低，脸越来越红到几乎要滴出血来的岳月，我在叹为观止的同时，差点被自己的羞愧感杀死。
真正的兄长要敢于承担责任，这有这样才能教导妹妹承担责任。这是我一贯的方针。
道歉吧。
“那个——”
“学长，请赶紧洗漱吧。我和露茗都有功课要讨教你呢。”
岳月用恰如其分的，月亮般清澈的微笑打断了我。尽管脸上还是红红的，连手指尖都在颤抖，她还是做出了一副值得赞叹的勇敢模样。
“好的。那么就请你先去客厅等等吧。”
为了不辜负她的一番好心，我咽下了噎在喉咙里的道歉，淡淡地向她点了点头，关上了房门。
——不过，话是那么说没错，这种尴尬感果然还是难以缓解。
我坐在沙发上，远远地和女生们隔开，发出了由衷的叹息。
冷静下来思考一下，我现在处于怎样的困境呢？用客观的语言描述一下，无非也就是“在自己的房间对妹妹进行糟糕的骚扰之后又口放狂言要去摸妹妹同学的胸最后被人家听到了”这种不大不小的情况。
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
这是怎样鬼畜的大哥啊？！无论怎么考虑这种人都不该出现在世界上吧！我保持了数年之久的冷无缺形象即将要被色情狂形象取代了吧！
在看不见的内心深处，我抱着头哀嚎不已。
“那个……学长？”
也许是我一贯保持着面无表情的作风，就在我脑海里一片混乱想立马跳楼的时候外表都能不动如山。这种伪装骗过了鬼畜大哥受害者之一的岳月，她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怯怯地打破了沉默。
“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谢谢。”
我本来想露出微笑，却因为脑海里混乱到爆炸的思绪而面肌僵硬，嘴角抽搐，最后变成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迷之表情。
岳月“咿”地惊叫了一下，随后强笑着递过滚烫的咖啡。
我在接过杯子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岳月纤细的手指。我尽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岳月却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老实说，那稍微有些让我受打击。
之前岳月可是相当尊敬我的。
虽然我家小妹管岳月叫姐姐，其实她们两个都是一年级的新生，岳月也不过是被露茗大几个月而已。在第一次见到岳月时，我还以为她是一个本性阴沉，刘海厚实的眼镜妹，在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这孩子本性相当温柔可亲，和我家妹妹根本不同。
只不过她们两个的成绩都不是很好，才会在开学第一个周末的早上聚到我家，开小小的学习会。
我家妹妹偷瞄了几眼呆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岳月，又看了看我，清了清嗓子。
“哥，我这题不会，教我。”
“嗯。”
我接过妹妹递过来的作业本看了两眼，心中有了数，刚想开口，却发现她跪坐在桌子的另一段，于是皱眉道:“露茗，坐过来些，我好给你讲题。”
“……就这个距离就好了啦。”
“我倒是无所谓。”
我看了看她又有些泛红的小脸，知道她是害羞，于是不再强求。虽然如此，我还是暗自警惕起来。我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老横在我们身前，破坏了兄妹关系。我打定主意，决定要在岳月走后和妹妹好好聊一聊。
“那个，那，我就坐在学长身边吧，正好这道题我也不太懂呢。”
岳月说着，干脆地坐到我的身边，瞪大眼睛看着作业本上的题目。尽管她极力掩饰，我还是看到她耳根染到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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