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10：36分了，刚巧赶上最后一班车的林客长舒一口气，又打开了手机微信，继续和甲方扯皮造价的问题。
作为一个施工员，这样的生活再正常不过，上班加班下班，就算离开了公司也无法停下工作，不需要在工地那住哪几个月，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大学毕业后已经五年了，作为施工员从实习做起，做到现在已经有近1w的月薪了。尽管工资不错，但这种生活……
“有意义吗？”林客自言自语着，放下了手机。
车窗外，五彩十色的霓虹灯散发着暧昧的光，餐厅、夜总会、沐足店、KTV、大型超市匆匆掠过。巴士暂停于红灯前，路边是一个吵吵嚷嚷的酒吧，林客看见了不老实的男人扶着假装喝醉的女人上了自己的车，也看见了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渐行渐远……
林客也曾想像那些男男女女那样放纵一把，但时间稀缺，体力不足，瘫在沙发上睡上片刻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林客也不明白，明明大家都是年轻人，为什么他们可以玩得这么开心，自己却只能工作到死？
大概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不过说到底，人各有自己的幸福，林客自觉不必像别人那样活着，能拥有一次美好的睡眠就是一件幸福感爆棚的事了。
巴士继续开着，明明嘈杂无比，却偏偏能让人昏昏欲睡。客户没回复，林客便打算闭上双眼，歇息片刻。可刚闭上眼睛，手机便传来了一阵铃声。
这段铃声来自女神异闻录5的开场音乐，糅合了AcidJazz和Funk风格的音乐刚健、轻快、激昂，如果没听过原曲只听开头，旁人大概只会以为只是一段系统自带的铃声罢了。
林客没有抱怨是谁打扰到自己，他只是叹了口气，接听了标注着“未知用户”的号码。
林客礼貌客气地说道：“您好，请问哪位？”
“你死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但我可以救你，只要你能拯救我的世界。"
话音刚落，林客还没反应过来，一辆油罐车便与巴士迎面相撞，打断了还在思考着“对方到底是新型诈骗还是纯粹脑残”的林客。
世界似乎在一瞬间慢了下来，林客看见了碎裂纷飞的玻璃划过了自己的皮肤，栏杆、座椅迅速向后掠过，司机夹在了扭曲变形的车头上，恐惧惊慌的脸越来越近……
我，在飞吗？林客迷茫地想。
“活着，或者死去。选择吧。”
明明电话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但那道沙哑的声音却仍在耳边说着。
“我要……”活着。
还没说完，林客便一头撞上了泥头车的车窗骨架。伴随着嘈杂、刺耳的轰击声，轻钢骨架为之变形凹陷，林客的脑浆、头骨碎片、鲜血像烟花一样炸开散落在外。
他的尸体掉在了地上，颤抖了几下，然后便再也不动了。
“交易，成立。”沙哑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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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坎，岩泉之城，无名的小巷内，一个少女正在服务着她的客户，虽然年纪不大，但少女的阅历颇深，嘴里的话滔滔不绝，有问必答。
“你也看到了，这个城邦就建立在一块超级超级大的石头上，听别人说，这里大概有几十万的人口吧？”红发少女一边脱下了身上的衣物，一边回答着身前的客人的问题。
“除了石头，这里还有什么特别的？”大胡子的中年男人问道。
“大石头的中部有一个叫作“石湖”的巨大湖泊，旁边还有很多良田和妓院，你现在见到的河流的源头就是‘石湖’啦……我为什么不去那边做生意？石湖那边妓院的妓女都是奴隶，根本没有自己的自由……虽然不愁吃喝这点还挺让人羡慕的。”
少女将自己的衣物藏在了一块石头下，附近的小孩总喜欢在别人“做生意”时偷掉别人的衣服拿去卖，少女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因此不肯松懈。
看着赤身**的少女还不进入正题，中年男子却一点不急，他继续问道：“除了那座石桥外，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进入这个城市吗？”
“那个桥叫‘阿克苏桥’，嗯……我是不知道其他方式啦，这里周围全是流沙，就算是沙船也会被这片流沙吞没，除非你会骑潜沙虫直接穿过流沙，在东区港口上岸，否则只能走大石桥。”少女跪在地上，解开了大胡子束缚，一边摩擦膨胀的巨神兵一边说道。“你需要一个向导吗？不会把你带到无人巷子里然后拿枪指着你要钱的那种。”
“暂时，没这个需要。”大胡子气息愈发沉重。“地母在上……再用力……你就不能用上你的小嘴吗？”
“我今早，吃辣椒了。”铁匠面露难色。
“那就算了吧……”
小巧的手用上了所有力气，对那巨神兵进行着反复的磨砺，当铁匠察觉钢铁长矛愈发坚硬时，那大胡子也忽然瞪大了双眼，铁匠扭头一闪，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代表着生命与死亡的狙击。
磨刀还真是一个危险活。
虽然已经超越了生死的界限，但大胡子仍不满足，他一把抱起地下城主，要进入地下城里探险。
“嘿，这是要加钱的！”地下城主施展浑身解数，召唤了诸如尖刺陷阱、死亡藤蔓等法术，也无法却不能阻止长枪骑士对黑暗洞穴的冒险。
“你就不能说点能让人兴奋的话吗？”勇士向着未知世界发起冲锋的号角。
“那也要加钱。”地下城主无可奈何道：“如果你是本地人就知道，我的基础服务已经很便宜了，但是你想要更多就必须加钱。”
“你想加多少就加多少。”勇士已经被地下城的宝藏冲昏了头脑。
“如你所愿。”地下城主增加了音效、动作、专有台词等各项扩展包以提高勇士的探险体验。
巷子外头，三两个小鬼观察着里头的情况，他们关心的并非那正在交战的两人，而是有没有顺手牵羊的机会。在这个贫穷的街区，吃饭是最重要的事。
可直到最后，那大胡子男人发出了犹如野兽的吼叫进入高兴的潮汐，那些小鬼也还是没发现有什么是可以偷到的，便离开了这里，寻找下一个可以下手的目标。
只要高兴的潮汐来临，那群小鬼就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虽说那些达到高兴的潮汐后大脑一片空白的男人很好对付，但东区的妓女可不一样，她们没有高兴的潮汐，只有表演。只要生意结束，那些小鬼就别想在她那偷到一分钱。
红发少女望了望巷口，见没人看着，便拿出了藏在石头下的衣物，重新穿好，然后摊开双手，朝着大胡子要钱。
“跟我走吧。”大胡子意乱神迷地说道：“战争就要开始了，埃尔帝国的军队正在集结……跟我离开这里吧，去其他地方，别留在这里。”
少女耸耸肩，几乎每十个客人里就有五个客人说这种话，少女虽然年纪不大，但阅历可不浅。
现在处于贤者状态的他们也许是真心的，但她知道，等他们恢复理智，便会将她打一顿后一脚踹开，或是直接抓去妓院里卖掉赚一笔钱。
更何况，罗坎与埃尔帝国的关系可不差。
作为沙漠中最大的产粮区，埃尔帝国的粮食多仰赖于罗坎，一旦罗坎与埃尔发生战争，贸易中断，其国内粮价必定大涨……埃尔帝国绝不会冒着被饥饿的暴民推翻的风险去进攻罗坎。
“你还是给钱吧。”她说。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大胡子将钱递到了红发少女手上。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接过那几个铜板，然后认真地数了一遍。
最后，少女将钱放入了钱袋中，然后爽朗地笑道：“我叫露西·安道尔，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来这边找我……只要你记得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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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回家时天色已晚。
她推开了门，这是一个简陋的小屋，暗淡的月光下，只看见一张床以及一个小火堆。
露西知道，那些黑暗的角落里除了干草什么也没有，锅炉和其他日常用品都被露西藏在了床下的石板下。
这片街区的小偷太猖狂，有时候连打火石也偷。所以露西哼哼唧唧地掀起了床下的石板，然后在狭小的缝隙中拿出了两块打火石。
如果想取出锅之类的大物件，必须连床也搬开才行。
蹲在火堆旁，小巧的手敲打着打火石，点点火星洒在火堆上，慢慢升起了袅袅青烟。当火焰燃起时，所有黑暗角落都被照亮了，露西抬起头，望着木门，自言自语道：“姐姐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转过头，想要将打火石放回原处，却发现一个人，正坐在床上，面对着她。
恐惧瞬间冲入了露西的大脑，让她打了一个激灵。
在露西被恐惧控制的几秒内，那个人一动不动。而后，露西发现，那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身穿着奇装异服的尸体，看风格像是北方罗兰国的人。
那尸体的头已经变成了一团烂泥，虽然脸已经完全被破坏掉，但看体格应该是一个青年男子。露西心中虽然恐慌，但还是暗自庆幸这具尸体不是自己的姐姐。
她试探性地抽出了腰间的小刀，小心地戳在尸体身上，尸体随后便倒在床上。
“看来已经死透了。”露西自言自语着缓解压力。“是谁……把这具尸体扔在这里？”
她重新开始审视着小屋和那具尸体。
尸体的脑袋并不完整，只剩下一张嘴还是完好的。皮肉连接着碎裂的骨头，耸拉在耳边。黑色的头发、灰色的脑浆、白色的骨头、黑红的血液混作一团，看来是被某种巨力从上直接打碎了脑袋。
尸体坐的位置全是血，这说明他的尸体放在这张床后仍在流血。但房间的地面上却没有一点血迹？
“他不可能是坐在这张床上被打爆脑袋的，否则墙上肯定也有血迹……”露西推测道。
单靠观察能得到的信息不多，因此露西深吸一口气，靠近了尸体，然后开始搜身。
这具身体穿着的衣物明显非常高级，是露西从未见过的布料，而且做工精致，如果拿去卖，大概能赚一大笔钱。
一个装着几张红色纸的小包？
纸上还有画着一个老人？
小包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蓝色背景的青年画像？
那个青年和老人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父子吗？
还有几张材质坚硬、光滑的卡片？上面全是不认识的文字。
越是探索，露西的疑惑就越多。直到最后，露西直接放弃了思考。
“埋起来吧。”她自言自语地扯着尸体的衣物，但最后还是松手，放弃了将尸体脱光的打算。
虽然这些衣服能卖不少钱，但露西却没有动手。她想，如果自己死掉的话，也会希望能穿着衣服入土。因为冥界，也许是一个很冷的地方。
打定主意的露西从石板下拿出了铲子，走到了门外，就在家门旁的荒地开始挖坑。
虽然只是一个女孩，但露西并不是什么不能吃苦的人，做她这行的，有什么苦没吃过呢？
拥有各种奇怪要求的客人多得是，就当这个客人希望自己能被埋起来吧。
虽然这个客人没给钱就是了。
沙漠白天热得要熔炉，晚上却冷得像冰箱，露西哆嗦着挖坑。
当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坑挖出来后，露西便将房间内的尸体拖了出来扔进坑里，然后再将土填上。用铲子把土拍平，然后回到房间。
当做完这一切后，露西用两只手指深入自己的“那里”，从其中抽出了一个装着白色浑浊液体的羊肠袋，用水清洗后放在墙上的挂钩上晾干。
这是东区妓女的避孕措施，效果一般，但总比没有好。
做完这一切后，就像没事发生那样，露西坐在火堆旁发呆，等着工作完毕后的姐姐带面包回来吃。
姐姐每晚最后一单生意总在面包铺里结束，那个年轻的面包师在给了应给的钱后还会瞒着老板，偷偷把该扔掉面包送给姐姐，以此博得姐姐的欢心。
露西，不懂那个面包师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讨一个给钱就能上的人的欢心，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回来啦！”屋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打开房门，露西开心的说道：“欢迎回来！面包！我快要饿死了！”
“只欢迎面包吗？小混蛋。”戴着面纱的姐姐不满地说道。
“欢迎回来！大混蛋！“
姐姐揉了揉露西的脑袋，将篮子放下。
“今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啊……"露西想起了那具奇怪的尸体。“没有。”
如果再说下去的话，露西的胃就要抗议了，因此她决定将事情隐瞒下去。
“这样吗？”姐姐怀疑地望着露西，说道：“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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