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的,漫长的,时间。
“她”,不,“它”,不……还是不对,用“某种存在”来称呼,或许更为妥当。
遵循着某种神秘的,固定的规则,一位非常特殊的存在,诞生了。
这位存在就这样出现在一片虚无的空白里,隔着界线,注视着,世界。
世界是发展的,不断改变着的,就像群星运转的轨迹,不到毁灭,便不会静止。
于是由无机到有机,由死到生,之后所谓的“生命”成长、进化、繁衍……它们有的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肆意地吞噬着、支配着下层级的生命,而那些最下层的,则是从土地、从空气、从世界本身攥取生命能源。
无数的生命在繁荣,在壮大,在……破坏。它们压榨着,破坏着世界,缩短着世界的寿命。
终于,在某个时间段里,世界将要到达极限。
于是,这位存在忽然就明白了,明白了之所以诞生的使命。
在世界崩溃之前,毁灭所有一切的一切,然后,重新开始。
时间是无意义的东西。在渡过漫长的,无法计量的岁月长河里,一次,又一次,衍生、消亡、重置,如此这般生死运转,世界在轮回里长存。
每一次轮回,每一次都不同,每一次都是全新的物种占据生物中的霸主地位。
但是不管如何变化,都是同样的开始,同样的结局。
一开始,那些文明,那些故事,还能引得“祂”去观察,去在意,可是……这样重复的一次次,固定的一切,没有丝毫不同的未来,很快就消磨掉了“祂”继续注视的耐心,失去了“祂”的关注。
“祂”开始机械地等待着,等待着下一个轮回的开始。
反正,都一样,不是吗?
如此,又很久很久。
名为“人类”的物种成为了万灵之首。
并且还开发出了名叫“武学”的东西,一步步自我进化强大。
原本,也无甚么特别,终究是蝉露人生,人也好,蝼蚁也好,于“祂”没有任何区别。“祂”依旧在虚无里自顾自地等待着,等待着注定的终末。
可是,忽然有一刻,永远只有祂存在的虚无里,有异物来到。
那是,一个“人”的意念所发出的声音。
“哈!这就是传说中从无人到达的境界吗?本座果然没给历代穿越者前辈们丢脸啊!”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这样一个空间……不过,这限制也太大了吧!不到这种程度根本就察觉不到!”
第一次,第一次有世界内的生命突破了“界线”,接触到了祂所在的这里。
第一次,“祂”产生了人类的才会有的,交流的欲望。
“咦?!卧槽!这个空间里还有别的东西在吗?你是何人?这副不明物体的形象是什么鬼啊!不!不对!会在这种地方……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听得懂本座所言吗?”
是了,交流的前提是形象。
祂连‘人’都不是,当然也是没有所谓性别的,可是,既然这个外来异物是“人类男性”,那么,祂就成为‘人类女性’的体态,覆盖上人世的装扮,就好了吧?
“喔~在动哎……你还会变幻的吗?这倒是趣味了!你……”
那个人突然沉默了。
隔着遥远的,常人永远也无法跨越的距离,祂和他,通过意念“看”到了对方,四目相对。
祂不懂,那个人看到祂化身出的人形,为何一副呆滞模样?
“本……不,我想……我得好好想想。啊哈哈……一见钟情什么的,这种事怎么可能呢!冷静!我要冷静!一定是错觉,嗯,错觉!”
紧接着,对方单方面切断了进入这片虚无里的意识联系。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她”空白机械化的一切里,突然多了一种,名叫‘期待’的东西。
因为,那个异物,将会是能和她一样坐看轮回百转的,特别的存在啊……
没有过多久,那个异物又出现了。
“咳!那什么,本座又来了。”
“这回本座仔细想过了,难怪本座虽然曾经拥有‘龙傲天’这样的坑爹名字,那些女人却都是冲着本座身份和武力而来,害我完全提不起劲,这么多年连个合适的女朋友都没有……
原来,我的真爱还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发现啊!嗯!心动就是心动,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况且……人外娘也是很赞的啊哇哈哈!”
“你,在说什么?”
‘她’用人类的语言,人类的声线,发出了诞生以来第一句话。
那个异物,那个男人又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Oh!Nice!这样不是更赞了吗?!呆在这种地方的你,肯定跟白纸一样啊!如此一来的话攻略难度不就简单了吗?!”
她发现,用人类的形容词来说,那个男人的语气好像很激动兴奋的样子,可不知为何,虽然听不懂那些话,却让祂莫名感觉有点糟糕……
这就是,她和那个叫做元辰的人类的,相遇,相识。
往后,每过一些时间那个人类就会主动找她交流,说着许多许多她不明白的东西。
她曾问他,他早已超越了所有的同类,可以来到她所在的地方,却为何还要停留?
他说,他不像她一样特别,去留随意。他若完全意识升华进入这个天外之天,便再回不去那人间了,他还不想就此舍弃一切。
于是她也开始将视线投向这无趣的人间。看那个元辰,和他和那些与蝼蚁无异的同类,都在做些什么。
这般,又是不短的时光过去。
终于有一日,因为觉得会很有趣,元辰决定来她这边。嗯……舍弃了肉身,真正意义上的“魂归上天”。
然后……然后他就变得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不时说些什么“明明努力攻略这么久好感度却没咋上涨”“说好的懵懂的三无只要多聊天就最容易搞定呢”之类的话,她委实是始终不能明白,即使是拿其他人类的所有语言词汇来对比推断,也无法明白。
而后,他又总是相当积极地劝她亲自下界体会人类的生活。
她当然不会同意。
元辰不知道,在很久以前的某次轮回里,“祂”还不是“她”的时候,曾亲自下界,去见过当时的生灵霸主。
那是种和人类差别甚大的生物,四肢爬行有尾巴,体积庞大,皮糙肉厚,单纯肉体远超人类。有的食草有的食肉有的食同类。
她下界时,那些生物见了她,总是又咬又抓,也不交流。而且它们只知道掠夺,进食,繁衍,破坏,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那一次之后,她便再未曾下过界,只远远地,远远地独自等待。
用人类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感到‘失望’了吧。
她不懂,超脱了同类的,逐步接近她之存在的元辰,为何总让她去关注那些蝼蚁般的人类?
难道不是一样的无趣吗?
每次见面元辰都要和她说上一通奇奇怪怪的东西,要她去理解那些弱小得只能湮灭在轮回里的人类的情感,甚至说什么想要她像人之类的话。由于次数太多,反而让她好好体验了一番人类的‘不耐烦’是什么感觉。
但是,不可避免地,被元辰这般一次次提及,她也对能进化出元辰这样特别个体的种族有了更多的一丝好奇。
直到某个时刻,元辰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了别的人类女性个体,兴奋地述说着那个人登临这里的可能性。
她一如往常地堵死了他的话,只是……只是……为何隐隐感到有些不悦呢?这明明是人类的奇怪情绪!
待到又听他说完一通莫名其妙的言论,她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下去看看吧。去搞清楚,在这里俯瞰众生注定消亡的无意义命途,与亲自贴近每一只蝼蚁来感受岁月变迁,到底有何区别。
最终,她让她分裂而出的‘一部分’,来到了人间。
事实似乎站在了元辰那一边,她很快就发现,同样是“看”蝼蚁们的无趣故事,在天外之天俯视和下来亲身经历,貌似……好像……还真不太一样。这些她不如何在意的人类,同样也需要进食排泄繁衍的生物,和当初那些爬行动物,的确是不同的。
她见到了被追杀却不肯反杀的奇怪蝼蚁,她触摸到了刚出生一片懵懂的人类幼体,还碰到了在人间相对比较强大的蝼蚁,和她同行。
明明不过是对她而言相当短暂的时间,却比过往那么多次轮回还要令她回味。这是个奇怪的状况,可她却已经懒得去深思原因了。
人间三年,这渺小的“一部分”继续现界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这种时候,她又遇着了一只强大的……虫豸,而且还是认识元辰的人类。
她本想问问他关于元辰的过去,问问这个世界怎么会突然多出这样一个特例。
但这个不知道是叫做“贫僧”还是“世尊”的人类又说出了两个陌生名词。
她想,人类的文明真是奇怪啊,她已经学会懂得了很多,却还是有那么多无法理解,比起那些爬行生物,人类未免复杂地太多了。
可是……
哪个蝼蚁能告诉她面前这只虫豸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开始讲起了什么“佛”“普渡”“慈悲”之类的东西啊!
听起来真的相、当、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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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本章主要目的就是完善一下“她”的人设。嗯……某些内容纯属口胡,请勿考究。诸位只要将“她”看成这个需要‘定时维护’的世界里掌握重启权限的一个程序就好了……
PS2:感觉元辰这货才是真•主角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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